唐棠立刻就猜到了他的顧慮,撫着他後頸微刺的黑髮輕撫了兩下,「我沒事,傷口已經不疼了,你靠吧。」
赫連戰止身形微定,似乎在猶豫。
遲疑了半晌,還是靠了上去,呼吸重得有些異於尋常,不是情動時的呼吸急促,而是沉重的綿長,像是要把壓抑在胸口多年的濁氣都吐出來似的,滾燙的噴灑在她的頸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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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戰止在她肩膀上無聲地靠了很久,直到呼吸慢慢變得緩。
唐棠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他睡着了。
陽光從落地窗傾瀉進來,地上長長的影子,幾縷若有似無地照過來,影影綽綽,在赫連戰止的發間幻化成一個淡淡的光暈,眉目愈發地清俊。
自然垂落的黑髮,挺直的鼻樑,濃密卷翹的睫毛,眼瞼下淡淡的青影,涼薄的唇……即使睡着了,他的濃眉也沒有舒開,深深地蹙着,可以想像dna親子鑑定結果給他造成了多大的衝擊。
孩子流~產的事,給兩人造成了巨大的打擊,更何況赫連在此之餘不但要抽空處理公事,還要每天到醫院來照顧自己,本來就累得夠嗆,身心俱疲,現在又多了dna親子鑑定,他會撐不住睡過去唐棠一點也不意外。
沒有吵他,唐棠輕輕地把人放平,給他蓋好被子,以免感冒生病了。
唐棠的身體雖然在康復,已經能夠下床慢慢走動,但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不能有大弧度的動作。
赫連戰止身材高大,就算因為這段時間的超負荷忙碌瘦了不少,對受傷的唐棠來說還是極大的負擔。
把人安頓好,她已經累得冒了一層薄汗,額際潮潮的,背上也有點不太舒服。
醫生交待過流~產對女人的身體傷害很大,需要好好調理,也就是坐小月子,她需要注意很多事,不能吹風,不能碰冷水,不能受涼,出了汗必須馬上換衣服,以免出事。
這段時間她一直陷在愧疚自責和悲傷的情緒里,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小細節,都是赫連戰止一手照顧的自己。
看到dna鑑定跟赫連戰止累到連衣服都沒脫就靠着睡着,唐棠當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什麼事都依賴他
又不是鐵打的,這樣耗肯定會受不了。
伸手輕輕地撫過他的眉眼,唐棠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才輕悄地起身,去浴室換衣服。
……
看着鏡子清晰地映出被繃帶纏得幾乎快看不到皮膚的身體,唐棠的神情有些恍惚。
當目光落在肋骨下方那處顏色已經淡得幾處和皮膚沒有什麼差別的疤痕,她的眼眸慢慢沉了下來,思緒飄得有些遠。
叩叩叩。
極為禮貌敲門聲響起。
唐棠滯了下回過神來,把衣服穿上整理好,慢慢走出去開門
是上官知行。
來給自己做例行檢查的。
上官知行並不是醫院的醫生,她非常忙,雖然受了醫院的聘請,但一年也只能抽空來幾次。
這次是受了赫連戰止的請託,把手上的工作放下,專程過來盯着自己的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