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發現自己的臉被捧了起來,夏小玖看過去便望進了男人深若千年古潭的眼眸里。
眸子裏沒有風暴,只有深幽。「
怎,怎麼了?」夏小玖有些慌亂,不知道霍翌銘為什麼突然有這個舉動。他的眼睛太毒,怕他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她眼神躲閃着。霍
翌銘沒說話,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嘴角抽動了幾下,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放
開她的下巴,緊緊抓着她的手,霍翌銘對前面走着的幾個人說,「你們先走,我和玖兒還有點事辦。」高
見等人點點頭離去,霍翌銘牽着夏小玖轉了個方向,沿着走廊往另一邊走。「翌銘,我,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霍翌銘不說話,只是牽着她往前走。夏
小玖看了看前面,這正是去秦天的病房的路啊,果真,她還是沒有躲過霍翌銘的眼睛,他仿佛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似的,她想什麼他都清清楚楚。想
在她面前隱藏心思,根本就不可能嘛。
有些挫敗,夏小玖耷拉了腦袋,正想着用什麼藉口給霍翌銘解釋一下,省的他吃醋,霍翌銘卻頓住了腳步。她
趕緊站住看向他。他
依舊丰神俊朗,美艷如妖孽,只是渾然天成的尊貴霸氣,還是會讓人忌憚三分。即便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只要霍翌銘不說話,用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她,她就會不自覺緊張。
「老公,怎麼了?」不自覺,她用了最親密的稱呼,只有在她心虛的時候就會這樣。
「夏小玖,你想去看秦天就直說,為什麼要躲躲閃閃?」霍翌銘直入主題。
「我……」她想說她沒有,但是對上霍翌銘那雙犀利的眼眸,她沒法撒謊。索性坦白了吧,「是,我只是作為秦天的朋友,想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一直以來,都是霍翌銘來醫院看秦天,積極安排秦天治療腿的事情,但是,夏小玖從來不敢問秦天的情況,怕他生氣吃醋,而霍翌銘也是個不多話的人,她不問,他也懶得提起。
看這女人的樣子,其實心裏一直牽掛着的吧?他還以為她為了討好他,會撒謊不承認,看來她真的憋不住了。
心裏有些生氣捏緊了她的手,「夏小玖,什麼時候起,你把事情憋在心裏不說了?你男人我有那麼凶?我不喜歡你這樣。壓抑自己,長期下去,你整個人都會變得憂鬱,戴上面具面對我,我喜歡的是從前的你!」那
個爽朗,坦白,大膽,聰慧,靈氣,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的單純女人。女人一旦開始隱藏自己的心思,就會變得深沉。
霍翌銘看夠了商場裏那些爾虞我詐,帶着面具的嘴臉,回到家裏,不想還要去猜他的女人到底在煩什麼,在苦惱什麼,他也會累。夏
小玖聞言一震,瞪大了一雙眼眸看着男人忽然陰沉下來的臉。她變了嗎,所以,他現在不喜歡這樣的她了嗎?有
些驚恐,她連說話都有點口吃了,「翌,翌銘,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霍翌銘有點凶,聲音冷得瘮人。
夏小玖抖了抖,心裏有些委屈了,好長一段時間,霍翌銘都沒有凶她了,相反,他把她寵上了天。她
一直藏着想要探望秦天的心思,還不是不想惹他吃醋生氣,他以為她想這樣啊?分明她是為他考慮,反倒成了她的不是?鼻子裏有些酸酸澀澀。
顧雨瀾一個大學同學,都能設身處地為霍翌銘着想,不給他招惹麻煩,他不喜歡別的女人靠近,她就儘量離他遠遠的,因為上一次醉酒發瘋,惹了霍翌銘,她事後給他道歉,並保證,只要還待在霍家,她便不會喝酒。
而她這個妻子,看着自己的老公每天早出晚歸,累得不行,她心疼啊,也想學顧雨瀾多多體諒他。
所以,明知道她提起秦天或者去看秦天他會生氣,便忍着不說了。
難道她這樣體諒他也有錯?耷
拉着腦袋咬唇,她盯着自己的腳尖,小樣兒可憐巴巴的如同一隻被拋棄的小狗狗。
霍翌銘看了她幾秒,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嚇到這女人了,無奈嘆息一聲。其實,他不是想凶他,他就想告訴她,不要在他的面前壓抑自己,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只管說,只管放開了做,他都會寵着她由着她。他
只想她做他單純快樂的小女人。一
把將女人拉進懷裏,將她摁在胸口,男人的聲音帶着無奈的磁感,「夏小玖,我不是要凶你,我只是想讓你做個單純快樂的女人。你一旦壓抑了個性,你便不再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小玖睜着晶亮的眼眸點頭。
男人捏了捏她帶着嬰兒肥的圓臉,心裏鬆了一口氣,「所以,你想來看秦天,或者跟我問問秦天的情況,就儘管開口。」夏
小玖撅着嘴,有些委屈地說,「我怕你生氣,你每天那麼早出晚歸,雖然嘴上不說,可我知道你累壞了,我不想再惹你煩……」「
你這麼乖巧懂事,我很高興,但是……」霍翌銘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男人有的時候就是種矛盾的生物,即便你說了會生氣,可還是希望你說,即便有些事情不樂意你去做,但還是會讓你去做。」「
所以,夏小玖,只管做你自己就好,有時候男人不需要你體諒太多,相反,你任性驕縱一點,哪怕總是惹麻煩闖禍,為你收拾爛攤子男人會很開心。」
「哦。」夏小玖點頭,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懵逼,男人,怎麼這麼複雜啊。「
走吧,我們去看秦天。」霍翌銘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拉着她往秦天的病房去。夏
小玖有些猶豫,「佳瑜會不會……」「
夏小玖我才給你說完你就忘了?」霍翌銘的俊龐立即就沉了下來。
「不是不是。」夏小玖急忙擺手,「我真的不想失去佳瑜這個朋友……」「
如果她真當你是朋友,她就不會懷疑你的人品。你行得端做得正,有什麼可值得她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