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曦曦要聽故事。」
夜晚,楊軼謹記着墨菲的囑託,九點左右便要哄小傢伙睡覺,但或許是來到爸爸身邊的緣故,曦曦一整天都很興奮,現在穿着小睡裙,光着腳丫子,在爸爸的大床上踩來踩去。
「那好吧,爸爸給你講一個新的童話故事。」楊軼坐在床邊,笑道,「但曦曦你要躺下來,乖乖聽話哦!」
「嗯!曦曦會乖乖的!」曦曦開心地點了點頭,麻利地鑽進了被窩,然後抱着她從家裏帶過來的小熊布偶,殷切地看着爸爸。
楊軼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個漂亮的公主,皮膚跟雪一樣白,大家叫她白雪公主……」
沒錯,楊軼要講的是白雪公主的故事,不過,這個故事不像《冰雪奇緣》那麼好講,因為楊軼前世壓根就沒有看過這個故事——他的童年只有殺戮、沒有童話。
所以他只能根據記憶中從各個地方了解到的劇情大致走向,自己現編。
似乎效果還不錯,曦曦聽得很入迷,她仿佛把自己融入到那個角色中去了。
小姑娘聽到白雪公主的媽媽去世之後,小小的眼神里露出了哀傷。
當她聽到白雪公主的後媽不喜歡白雪公主的時候,也是很惶恐,很緊張。
「魔鏡啊,魔鏡,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人?」楊軼假扮着王后,雙手向前方揚了揚,仿佛面前有鏡子一般,「因為白雪公主長大了,肌膚如雪的她美得就像聖潔的天使,所以魔鏡回答:我的女王,你是這裏最美麗的,但白雪公主比你更美麗一千倍!」
曦曦還沒意識到問題呢!她的大眼睛露出了開心的笑意,為白雪公主的美麗感到自豪。
「王后很震驚,她的面容因為嫉妒變得扭曲,她不能容忍別人比她更美!」楊軼輕聲說道,「所以,王后命令一個士兵,將白雪公主帶到遙遠的森林裏殺掉!」
故事的原版應該是一個獵人,但楊軼哪裏知道這些細節,士兵兩字信手拈來。
「不要,曦曦不要白雪公主死掉。」小姑娘拉着爸爸的手,驚慌地說道。
「傻瓜,白雪公主怎麼會死掉?」楊軼安撫了一下女兒,笑道,「白雪公主那麼可愛,那麼美麗,那個士兵不忍心下手,所以他將白雪公主放掉,然後自己殺了一頭豬,將豬心帶了回去,告訴王后白雪公主已經死了。」
曦曦才鬆了一口氣,緊張之下,小傢伙的精神有些疲憊了呢!
故事還很長,慢慢的,慢慢的,在楊軼講到吃了毒蘋果死去的白雪公主被騎着白馬的王子救醒之後,曦曦緊張了好久的神情一松,她終於忍不住睡意,閉上眼睛,睡着了。
楊軼看了女兒好一會兒,他才微微笑着,給曦曦掖好被子,悄然出去。
……
外頭,郭子意在陽台上長吁短嘆着呢!今天天氣有些陰沉,看不到月亮,黑乎乎的天空,更顯得壓抑難眠。
楊軼走過來,坐在了郭子意旁邊,斟酌着說一些什麼。
小胖子自己先開口了:「楊大哥,我想喝酒。」
楊軼看了看有些頹唐的小胖子,他默默地點了點頭,回去廚房,調了一大盤糖醋花生米,接着從冰箱裏拉出一打啤酒。
啤酒買回來,楊軼本來沒打算喝的,他並不嗜酒,就算想喝酒,那也是喝紅酒,這些啤酒只是用來但佐料炒菜,像啤酒燜鴨、啤酒滷蛋等等,都很好吃。
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來,我陪你喝!」楊軼開了兩罐啤酒,遞一罐過去,跟小胖子碰了碰,笑道,「男人嘛,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這個世界,貌似是不允許未成年人喝酒的吧?但沒有以前國外那麼嚴厲的法規,而且在楊軼這兒,更沒有這麼多禁忌。
「謝謝楊大哥。」小胖子低沉地說道。他今天是鬱悶壞了,甚至都變得有些沉默。
在咕嚕嚕地喝了一大口之後,他才打開了話匣子:「楊大哥,我這次真的是丟臉丟大發了!來之前,我還跟我老師、同學說,藝考考不過,我就不回去了……」
那個時候的郭子意是怎麼樣的意氣風發?
天才如他,不用怎麼努力,成績依然能夠在學校獨領風騷。
天才如他,以小別人兩三歲的年齡,活躍在大哥哥大姐姐中間,依然能夠受到莫大的關注,甚至還在新年晚會上結他彈唱,撩動了不少少女心。
天才如他,打定主意要考江傳的表演系之後,便不顧老師的阻攔,義無反顧地投入到表演課程的學習,儘管起步晚,但半年功夫也是讓輔導班的其他學員自慚形穢。
他都以為自己無敵了,所以意氣風發地誇下海口,結果現在,卻遭受了現實的沉重打擊。
喝了兩罐啤酒,說很多話,郭子意才將自己內心的鬱悶發泄了一些,只是楊軼沒有安慰他,只是聆聽,只是陪着喝酒。
「楊大哥,我想唱你那首《曾經的你》!」小胖子說道。
楊軼點了點頭,這首歌,那天晚上他教給了郭子意,不過,郭子意沒打算用着去參加考試,這個傢伙有點傲骨,想要用自己的實力去征服考官,當然,結果挺慘的……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郭子意拿過結他,便撥動琴弦,開始唱了起來。
楊軼忍不住挑了挑眉頭,小胖子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經歷了挫折,今天唱得居然有了一點滄桑,意外的好聽!
「……Dilililidada……」這小子居然唱到後面,便鬼哭狼嚎起來。
楊軼沒好氣地打斷他:「好了,好了,別唱了,你都要把曦曦給吵醒了!」
小胖子嘿嘿笑着,將結他放下,他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才幽幽地將後面幾句低聲清唱完:「讓我們幹了這杯酒/好男兒胸懷像大海/經歷了人間百態世間的冷暖/這笑容溫暖純真……」
兩人喝酒,喝悶酒。
直到小胖子有些醉意了,楊軼才緩緩地說道:「還想繼續當演員嗎?」
小胖子毫不猶豫地點頭:「想!」
「那用得着在意別人的目光?」楊軼淡淡地說道,「用得着對一次的失敗耿耿於懷?」
「不是耿耿於懷,只是覺得沒臉回去見人。」小胖子幽幽地說道。
「那就帶着這股恥辱,殺回來,用成績來告訴他們:你們當年的都錯了!讓他們為他們的愚昧感到羞愧!」楊軼說道。
前世,看不起他的人還少了嗎?尤其是老是叫他黃皮猴子的一群白人、黑人,但最後,這些僥倖活出訓練營的,都沒有逃過他的追殺!
郭子意張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楊軼。
「別告訴我,你被打擊了一次,就一蹶不振了!」楊軼呵呵一笑,很不屑的樣子,「不要讓我瞧不起你啊!」
「怎麼可能?」小胖子激動地跳了起來,不知道是羞愧還是喝酒紅的,他面紅耳赤地拍着胸膛,說道,「楊大哥,你等着吧!我會殺回來的!」
「我要讓狗眼看人低的他們,未來為今天對我的羞辱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