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又上山一趟,給沈二牛和沈茂林家送了兩隻野雞野兔,也脫他們幫忙照看着沈根深。這自然得到了沈茂林和沈二牛兩家拍着胸脯的保證,讓她儘管放心。
家事安排妥當,文娟一方面給沈衛國去了一封信,告知他同意隨軍的決定,到達時間到時候電報通知。另一方面,文娟尋了大隊的電話,給陳庭一家打了個電話,拖他們幫忙買一張直達哈市的火車票,能弄到臥鋪當然更好,這個時候,臥鋪還是屬於幹部車間,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夠買得到票的。
一邊收拾,一邊安心的等着陳庭那邊的通知,等文娟接到陳庭買到票的通知,已經是沈衛國走後兩個月的時間,車票是兩天後的,到時給足了文娟準備路上吃得的時間。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的時間,草吐綠樹吐新芽,滿目都染上了初春的顏色,氣溫也逐漸回暖,漸漸已經快要穿不得大襖。
不過,考慮到那邊肯定會比內地的氣溫抵了十來度,文娟也就把大襖隨身帶着,放在上層的位置,到了那邊冷了剛好拿出來穿上,免得受凍傷寒。文娟給自己打包了整整兩大包的行李,這還是精簡了又精簡,覺得不是太需要的,文娟壓根沒帶的結果。
其中有一小半是文娟的隨身衣裳,兩床新婚的喜被,還有文娟的那一堆重要的書籍,還有一些零碎的藥品醫藥箱什麼的,這都是必須的東西,諸如楊母沈蘭還想給文娟準備的雞蛋野菜···,最終都被文娟打消了想法,中途文娟還要轉一趟車的,哪怕文娟比以前多了點兒負重力,到底還是有上限的,也要考慮重量。
挑着又油茶麵,肉乾,**,煮茶葉蛋,煎餅···這些沈衛國當時路上帶的乾糧,文娟也適量給自己準備一些,按照先後更能保存的順序,估摸着給自己準備上,畢竟,路上的時間長着,火車上的飯,她也難能吃的習慣,還是自己準備妥當更為合適。
眼看着,文娟就到了出行的這一天,沈根深早早的起來,他已經借好牛車,預備送文娟去鎮上,文娟的東西不少,騎車不太方便,還是牛車更為穩妥。本來,楊厚朴也有心送閨女,但是一是楊厚朴不會趕牛車,二也是文娟不想讓兩老大冷的早上來回折騰,昨天回家特意看了他們,也囑咐他們今天不用過來,她去到會給家裏來信的。
正當文娟稍稍用了點兒早餐,看着天將大亮,準備出門的時候,外面突然間想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緊接着,就是敲門聲陡然響起來。文娟在門外想起汽車鳴笛的時候,就趕緊去開了門,正對上敲門的秦飛揚。
「飛揚,你怎麼過來了?這麼早,你什麼時候來的?」看了看天色,文娟不由關切的問了一句,這天要是從省城過來,那得是三四點就上路了。
「哼哼···!」真正看到文娟,秦飛揚發現,他心中那一堆的悶氣,更加鬱悶也更加無處可發,想到前兩天突然聽到文娟要隨軍,去大東北那邊山疙瘩里,票都已經定好的消息,那個時候心仿佛空了一半的悽然,悶得幾乎要爆炸的難受,秦飛揚直到那個時候,仿佛才有點兒意思到,他似乎對文娟有些不一般的關注了,但是真得讓他說什麼,他又難以說的出來,只能說,聽到她要離開,他真的很難受,當時就想衝下來,問她怎麼連和他說一聲都沒有就要離開了?···
但是冷風一吹之後,他又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人家是去人家丈夫那裏,所有人都覺得是夫妻團圓的好事情,他又有什麼立場,去阻止呢!想着那種無力,他難受了兩日才稍微有些釋懷。他不由輕哼了兩聲,「我昨天晚上到縣裏辦事,順便過來捎着你的!」他大少爺絕對不承認,他是專門過來接文娟的。昨天就到了,但是近鄉情怯,心中躊躇,他在縣裏找了招待所湊合一夜,又幾經糾結,才掐着點兒趕過來的。
「不是要去市里趕車嘛,我直接捎帶你過去吧!」被文娟引進堂屋,秦飛揚看到堂屋地上那兩大包的行李,不由得心更塞了,那邊境苦寒,艱難的山溝溝里有什麼好去的,還收拾這麼多東西,是打定主意一去不回了是吧!那麼早就急着結婚,也不怕所託非人!
「這真是太麻煩你了,飛揚真是好孩子!」不知道秦飛揚心裏的鬱悶,還以為秦飛揚是受了陳庭的囑託,剛好辦事回市里能夠捎帶上文娟,這樣直接就一起到市里,無疑更加安全,沈根深不由高興地感謝道。
「叔,您客氣了,我就是順路!」他就是順路,才不是單獨過來接這蠢女人的,他大少爺死鴨子嘴硬絕不承認的道。「這是要帶走的東西啊?我把這些送到車上吧!」
「一大早讓你操心趕過來,還沒吃飯吧?」文娟關切的再次詢問道,既然秦飛揚開車過來,他們不需要趕時間,時間自由空餘了,文娟也就不怕浪費時間,系上圍裙去廚房張羅。
煎了三四個金黃的荷包蛋,鍋里加開水,下了昨日多擀出來的麵條,放一小把小青菜,鋪上荷包蛋,再鋪了厚厚一層滷肉片,一大海碗熱湯麵就新鮮出鍋,怕光面只是吃了軟飽,秦飛揚肚量大,文娟順手又給他卷了兩張煎餅卷肉裹着蔥絲,刷的是自家的醬豆熬出來的醬,別提多爽口好吃了。
秦飛揚把文娟的行李在車上安頓好,坐在堂屋裏,呼嚕呼嚕的一通猛吃,心裏似乎也隨着肚子吃飽舒服多了。算這女人還有點兒眼色,天知道,一大早就起來,匆匆糾結的往這鄉下來,他是丁點兒東西都沒下肚,這個時候,聞到飯菜香才知道自己早已經飢腸轆轆。文娟的手藝還是一樣的好,簡單的麵條卷餅,也比外面做的有味兒,秦飛揚吃得很是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