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自家男人就是教師,孩子的成績都可以,就連兩個沒上學的小姑娘也不比人家一年級的孩子差,她看着再累心裏也是歡喜的。
「我就稀罕小姑娘,疼外甥女怎麼了!」文娟笑着打趣道:「我這一年回不來一次的,你也不用擔心我把咱家這兩個小妞妞拐走了!」
「這麼稀罕小姑娘,回頭自己生一個就是了,看着安安樂樂的模子,那還不漂亮的像朵花一樣人見人愛啊!」楊文蘭嘴上說話,向來沒什麼顧及,不由好奇的問了下:「安安和樂樂也都兩三歲了,你們也可以準備要個二胎了。」
「等着緣分呢!」文娟笑盈盈的道,她和衛國有了安安和樂樂後,一是因為安安和樂樂兩個孩子了,又都太小,她還顧着學業,二也是沈衛國經常不在家,所以才沒有要二胎。本打算等安安和樂樂兩周歲之後,再尋思要個孩子,只是趕上沈衛國傷着,還要好好調養調養再籌備要孩子的事情,父母強健了,孩子的身子骨才好。
計劃生育快要定策了,沈衛國的軍人身份自然更要以身作則,她要在這之前要一個小娃娃,雖然不拘着男孩女孩都喜歡,都是自家的孩子,但是有了兩個小黏牙,她倒是正缺一件小棉襖,想要一個小妞妞湊成一個好字。正好,安安和樂樂也能離了手腳,明年就能送幼兒園去適應着上學,她也能騰開手照顧小的。
不過這事,文娟也不急,她和沈衛國的身子都康健了,想要一個孩子,對於正當時候的他們來說,並不是難事。
說了孩子又說這個年景收成,中午文娟和楊母下廚,楊文蘭也搭把手幫忙,母女三人利落的置辦了一桌子菜色,做個新殺的豬做的菜,今個兒正好消化掉,也不拋費。雖是菜色單一,大多都是豬肉,但好在家裏調料還是足夠的,加上隔壁樹海一家從菜園子給摘得新鮮果菜,也是樣樣拿得出手。涼的熱的,大菜和鹹湯,哪個也不短缺,都是自家人,實實在在,也不圖太多光鮮的花樣。
吃過飯,收拾妥當,四個大孩子在門口樹蔭下玩,大的看着小的,兩個最小的小東西則是到了午睡的時間,文娟拍拍哄哄,放在過道的臥房裏讓他們睡着了,堂屋留給那爺幾個說話,楊母和楊文蘭則搬着凳子,在過道乘涼,也能和文娟在過道一塊說個話,順便看着四個大點兒的孩子別去水邊玩。
女人一起說話,就免不了說着孩子家庭,年景家庭孩子,楊母過着舒心的日子,也就免不了掛心這家裏最難的大閨女。問着她家裏分了多少地,問着張大海的工資上漲了多少,問着她家裏幾個孩子···大閨女家裏的孩子最多,有沒老人幫襯,一切都靠自己,最是困難。
再聽大閨女一說,和往年也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因為沒了外債,家裏稍微有些盈餘,還要籌備着兩個小妞妞秋里上學,憑着兩口子掙公分,兩個小子又馬上到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怎麼算,手頭都怎麼不夠花,楊母不由把眉頭皺了起來。
她自家現在都是三閨女打理,吃喝不愁,日日不斷好的,雞鴨魚肉蛋輪番着,連兩個小的,也都是他們三姐在照應。他們兩老今年沒掙任何的公分,手頭的錢都是三閨女給得零花,吃的喝的也都是三閨女在養着。
有心想讓她幫幫大閨女家,但是以後的日子長着,終究不是長法,救急不救窮,沒得讓出了門子的三閨女養了他們老老小小的,再養大閨女一大家子,就是三閨女有本事,事也不是這樣乾的,大閨女一家也是犟的,只怕也不願意讓三閨女這樣接濟。
想着人家京都城郊的人,現在政策開放了,能自家種了糧食果菜,養了雞鴨魚肉販到城裏賣,或者還等蹬個人力車,都是增加收入的法門,但是這些門道,對於老家這窮鄉僻壤,經年靠不進城裏,扔了土地,家裏就斷頓的大閨女一家來說,顯然都是水中撈月,無濟於事。
她拿眼看了看三閨女,想着三閨女腦筋最靈活,能和飛揚合夥做了大生意,也能給她大姐想想辦法。
「大姐是個爽利人,不怕辛苦,我倒是能給大姐出個主意,就看大姐敢不敢幹!」對於文娟來說,一時半會兒幫襯大姐一家並不難,但是日子不是長法,大姐也不是那願意受人接濟的人,所以,文娟首先想得是和對待沈保國一樣,給大姐設身處地尋個好出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自己憑藉雙手掙下來的,日子才能過的紅火。都是至親骨肉,這輩子難能也有些血脈親戚,文娟沒道理自己過得好了,還看着自己親姐親兄受累的。能對夫家如此,對自己娘家她更是十二分的盡心,這是人之常情。
「娟兒你說,別賣關子,只要能讓家裏過得好,我還有什麼不肯乾的!」一聽文娟有門路讓她們家裏多增添收入,楊文蘭不由着急的問道。只要能掙錢,不殺人犯法,她還有什麼不願意乾的,什麼她都能豁出去。
她知道自家三妹是個有本事的,見得多看得遠,不由就想多聽聽她的意見。「我們那邊是窪地,養得糧食並不豐產,人口也不少,一家按着人頭分,一人一份二的地,一家子算下來才七畝多的地,就是精心侍弄,也不過是裹住一家吃喝!」
「我這想着以後孩子大了,壓力肯定越來越重,心裏就像點燈熬油一樣,再往後孩子考學需要學費,孩子娶媳婦,需要媳婦本,光憑這地里的出息,這些都是眼中花水中月,看不見摸不着,哪裏積攢的出來,一算算,我都差點兒愁白了頭髮!」還整宿整宿都難以睡着,自己生的孩子自己怎麼不疼,每次看着一年僅有幾次狠狠心給孩子割點兒碎肉補身子,孩子聞着肉香就狼吞虎咽,她看着怎麼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