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子的回答之後,龍天成感慨的說:「李家的人看得開喲。只要守一不再出現發狂的狀態,人的榮辱,財產的得失,他們都不會放在眼中。」
「太爺爺,你是說李家連療養院的得失,也能不放在心上?」龍晨晨有點吃驚。
這麼大的一個療養院,這麼大的投資。能夠不放在心中的人,在華夏這麼一個國家來說,絕對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得到。
對重孫的驚訝,龍天成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這樣的話題往下說。而是換了一個題目,聊起了下午在鄭家那邊的情形。
愈是往下聊,龍天成心中就愈是不踏實。漠河鄭家的事情擺不平,這對療養院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總不能出現前腳開業,後腳就因為藥材供應不上的事情,出現停業的笑話吧。龍天成手捋鬍鬚,沉思了好大一會。
「建華,鄭家那孩子有點奇怪喲。明明和守一不對勁,又被小美那丫頭羞辱了一回,卻要堅持着給療養院提供藥材。
而且,還要親自坐鎮在太湖這兒。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龍天成沉思了好大一會,終於疑問了一句。
沒等父親說話,龍晨晨便撇嘴道:「太爺爺,這有什麼想不通的事。人家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療養院的美女也。」
聽到重孫如此一說,龍天成恍然大悟,連聲嘆息:「老了,老了,這麼一點小事都看不出來嘍。」
「老爺爺,你不是老,而是不清楚現在年輕人的心思。」龍晨晨趕忙安慰了老人家一句。
「嗯,他這主意恐怕是要白費了。小芳那丫頭的一片心,全都系在了守一的身上。」龍天成笑道。
聽到這話,龍建華皺了一下眉頭。
龍天成看在眼中,連忙問道:「建華,你想說什麼?」
「爺爺,我看小芳的父親,好象對守一不怎麼樣哩。」龍建華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
此時的孫大寶,就在自己新搬的別墅家中喝酒。這一次分配別墅,是李守一拿的主張。
蔡元芳夫婦獨佔一套。作為療養院的最高領導,應當享有這樣的特權,也是療養院對外的體面。
宣思賢的母親,也分配到了一套。這樣分配,也不是沒有道理。
收購療養院之前,宣家就已經住在了別墅裏面。總不能換了主人,就把宣家給趕出來吧。
還有一條重要的原因,就是水柔之的性格,與其他人家合不到一處。
別看她只是一個富戶人家養在外面的外室,平時說話做事的腔調上,卻總是有一種闊太太的味道。
為了這個原因,李守一還是讓宣家獨佔了一套別墅。
這也是他的為人厚道之處。換作是其他人的話,就衝着宣思賢前些日子做的那些事情,說什麼也不會這麼大度包容。
誰也想不到的事情,是孫大寶一家也獨佔了一套。這事情,別說其他人想不到,就連他自己也想不到。
拿到鑰匙的時候,直是咧嘴說:「老天爺保佑孫家,天上掉下祥雲,正好罩到了我孫大寶的頭上。」
分配房屋之前,大家的飲食都是在療養院的餐廳。說白了的話,就是吃的大鍋飯。
從這以後,各家有了自己的住宅,也就可以自行起炊。
想要再到餐廳就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和以前有了一個區別,那就是要自己掏鈔票了。
大家相處的時間雖說不長,孫大寶為人吝嗇、小氣,好占別人便宜的德行,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特別是他那愛喝小酒,喜歡耍酒瘋的習慣,更是讓所有人都覺得厭惡。
想要找到願意與他合併住一幢別墅的人,一個也找不到。就連李成鐵夫婦,也是敬謝不敏,恕不奉陪。
就這樣,李守一給孫家安排了最小的11號別墅。說小,也只是相比較而言。真要說起來,也有6個房間,8個衛生間。
其他的人家,則是兩家合用一幢別墅。李家則是和危家合用了一套。胡軍一家再加上呂慶明,也佔了一套。
本來,還想要給徐元家也給分配一套。他們沒有肯要,說自己是一個農民,住這麼好的房子也是受洋罪。
聽到李守一入獄的消息時,孫大寶已經開始喝酒。
「我早就說過嘛,守一成不了什麼氣候。你看看,這不是應驗了嗎?以前只是差點進了牢房,現在可是真的進了牢房啦。」他一邊喝着酒,一邊在口中叨嘮着。
手中端着菜碗的盧雨,有些不滿的說:「老孫,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守一出了事,也不是他的錯嘛。」
「不管是不是他的錯,都是進了牢房的人。還想要娶我家小芳,他就做夢去吧。」孫大寶一拍桌子說。
盧雨皺眉道:「老孫,你能有今天這種好日子,還不都是占守一的光嘛。人要講良心,你可不能說這種忘恩負義的話。」
「什麼忘恩負義?我是占的他的光嗎?屁!」孫大寶對妻子的說法有點惱火。
盧雨將菜碗往桌子上一頓,反駁道:「大寶,蔡院長是守一的乾姐姐。因為這一條,人家才會收留了我們,也才會給我們安排了房子。」
孫大寶被妻子嗆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得連着喝了幾口酒,想着辯解的語言。
過了一會,他才開口說:「盧雨,你這話的前半句,還有那麼一點在理。是的,我孫大寶承認。剛開始,是因為守一這小子的原因,蔡院長不僅收下了小芳,也收下了我們。」
「那不就得了唄,那還再說什麼廢話。」盧雨鄙夷了一句。
「別忙,別忙。」孫大寶連忙用手勢制止妻子的說話,接着說道:「如今呢?如今的我們,還用得着再占守一那小子什麼光?」
「這話怎麼說?」盧雨有些不解,索性坐了下來。
孫大寶將腳翹到旁邊一張椅子上,得意地說:「我家小芳,現在是所有護士的領班。他李守一呢?還是一個小保安,能有什麼出息!」
「老孫,話不能這麼說。守一在蔡院長心中的位置,還是很重要的。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都會把守一給找去商量。
要不是蔡院長看重守一,能將建築上的事,還有後勤上的事,都交給老李夫婦嗎?」盧雨反駁了一句。
李成鐵夫婦負責的崗位,在正常人眼中都是很有油水的位置。這樣的安排,倒是讓許多不知道內情的人感覺到有些眼紅。
為了這事,孫大寶還在暗中發過牢騷。此時聽到盧雨一說,他也有些尷尬。
喝下兩杯酒後,孫大寶又說:「那又能怎麼樣?再是怎麼一個說法,李家也比不上我家小芳。你想想,我們家能單獨分上一幢別墅,李家分到了嗎?」
聽到這樣的話,盧雨也不再反駁。
見到妻子不再說話,孫大寶得意地說:「所以呀,我家小芳的男人,最少的也得是個有錢,或者是有權的人。李守一那小子,就給我靠邊站吧。」
「老孫,你能作得了小芳的主?」想到女兒對李守一的感情,盧雨譏諷了一句。
孫大寶想到女兒的心思,一拍桌子,吼了一句:「她敢!」
盧雨撇了一下嘴,起身就去了廚房。孫大寶也沒有繼續喝酒,而是手托着下巴頦兒想起了心思。
就在這會兒功夫,忽然聽到屋外傳來「轟隆隆——轟隆隆——」的雷鳴聲。
一聲又一聲,震耳欲聾。明亮的閃電,像銀蛇一樣在空中穿梭着,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整個屋子。
過了一會兒,天上就颳起了大風。
盧雨很快就從廚房裏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嘮叨道:「老孫哎,你還算不算家裏人?起了這麼大的風,也不知道把窗子關一關。」
沒等到盧雨跑到窗邊,屋外就已經下起了大雨。
一顆顆黃豆似的雨點,「吧嗒吧嗒」落了下來。很快,又由大滴大滴的雨點變成了傾盆大雨,好像從天上潑下來一般。
大街上,原本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場雨,整整下了一*夜。
與大街上的寂靜相比,『得月樓』酒店的大廳里卻是熱鬧非凡。
「各位同仁,各位朋友,『洪福珠寶店』的『鑑賞大會』,由於大家的捧場,取得了圓滿的成功。
為了感謝大家的光臨與支持,宣某略備水酒,聊表心意。還望大家能夠開懷暢飲。
在今後的生意之中,我衷心希望大家和衷共濟,共創輝煌。」站在大廳講台上的宣思賢,正手握話筒,侃侃而談。
隨着一陣陣掌聲響起,大廳里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相互開始了友誼的交流。
說不完的捧場話,道不完的友誼語,一派熱鬧非凡的氣氛。
京城來的宋永城和黃海來的丁文廣,由於身家居於一流,被宣思賢安排在了首席落座。
對於這兩位大老闆,宣思賢也是刻意應酬。除了場面上遊走了一會以外,其餘的時間都在陪伴着他們二人。
幾杯酒下肚之後,宋永城按住酒杯,不肯宣思賢為自己斟酒,而是發問道:「思賢,告訴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