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娛之王 第三百三十三章：突如其來的演唱
按照正常的時間來算，七號這一天鐘遜應該是去錄製《校園之星》這檔欄目的，而且這檔欄目對鍾遜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過因為國慶的原因，上層領導親自組織了不少的晚會和節目，導致與很多的綜藝都要把時間往後推遲。
雖然《校園之星》的確是很火，但在這種情況下也是需要退步的，這也就導致與鍾遜原本去錄製節目的時間推遲到了九號。
不然，七號這天鍾遜還真沒有機會這麼悠閒的來到這裏。&bsp;&bsp;
合市的明珠廣場位於經開區，對面就是一個大型體育場，佔地宏闊，十分繁華，是企業舉行大型推廣活動的首選之地。
此時，廣場對面的舞台已經搭建完畢，舞台上方，掛着一個偌大的電子屏幕，上面顯示着四個鮮紅的大字：刀花樂隊。
舞台前方早已站滿觀眾，鍾遜和陸婷婷一路看着路標總算找到目的地。
「我上次來這裏，是做新書籤售，估計以後你會經常來。」陸婷婷瀏目四顧，說道。
「一念樂隊？」鍾遜一眼看到屏幕上的四個字，又想到了和他聊天的那個編劇，究竟是男是女他到現在還是摸不清楚。&bsp;
「你知道這個樂隊？」陸婷婷好奇問道。
鍾遜搖頭，復又點頭道：「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崇拜我、喊你大嬸的編劇就叫一念。」
「你才大叔。」
兩人正說着，人群突然一陣搔動，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台上，一個身穿黑色t恤的女孩手裏拿着麥克風，酷酷地走到舞台中央，那女孩的t恤上印着「世界末日是狗屎，今天還沒好好過完」。
「歡迎大家來聽我們一念的演唱會，我是主唱一念。」女孩的聲音非常清脆，但是居然帶着和年齡極度不符的懶散勁。
「樂隊叫一念，人叫一念，網名也叫一念？這也太奇葩了吧……」鍾遜若不經意地評價道，心中卻波瀾已起，難道那個一念居然就是這個一念？真是個女孩？
可是從聊天上來看，面前的這個一念怎麼也聯想不到那猥瑣的一念上啊。&bsp;
「下面有請我們的鼓手——」一念開始逐一介紹樂隊其他成員出場。
鍾遜饒有趣味地看着台上的一念，陸婷婷瞧着他的神情，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踢了他一腳，道：「當着我的面看得這麼肆無忌憚，也太沒禮貌了吧？」
鍾遜道：「我身歪不關心影子正不正，這一念跟我冒充猥瑣大叔，沒料到果然居然是這個樣子。」
「所以你好奇了？」
「是。」
陸婷婷哼了一聲，鍾遜道：「你不要吃醋，她是有主的，即便是無主，也跟我沒關係，我純粹就是想知道，一個十七八歲小女生腦子裏怎麼會裝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幹嘛吃醋？而且你不也只是一個剛到二十的小男生，你腦子裏的東西難道有多乾淨？」陸婷婷諷刺道。
鍾遜看了陸婷婷一眼，笑道：「你不會腦補了我的不乾淨吧？」
說完，挨了一腳。
「你們以前聽過一念嗎？」
正當鍾遜和陸婷婷說話的時候，一個穿着時尚、樣貌帥氣的男生客氣地問道。
鍾遜和陸婷婷一怔，坦白搖搖頭。
「噢，你們不是慕名而來，而是純路過？」帥氣男生繼續說道。
「可以說是受邀吧。」陸婷婷接道，鍾遜瞥了她一眼，笑了個意味深長。
帥氣男生眼睛一亮，點點頭，道：「我是一念的忠實粉絲，他們在網上很有名的，你們聽過《落雪》嗎？」
「《落雪》是他們唱的？」陸婷婷訝道。
男生得意道：「正是他們的代表作，現在已經進入網絡歌曲排行榜前十，這周結束應該能進前五。」
「這首歌我聽過，很好聽，特別是歌詞，寫得真好。」陸婷婷贊道。
「嗯，歌詞就是一念寫的。」
「我們的演唱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閉上眼睛跟我們一起倒數！」
「十，九，八，七，六……三，二，一！」
「嗵嗵嗵嗵……咵！」隨着一道流暢而富有節奏的鼓聲，演唱會正式開始。
「當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她每天憧憬這世界……」
在轟重的鼓聲和高昂的貝斯聲中，一道清悅空靈的聲音如同一把利劍破障而出，化身繽紛的蝴蝶，飛舞在廣場的上方，飛入觀眾的耳中。
「你好，黑色的夜空，女孩再次閉上絕望的眼睛，用幻想逃避這世界，海浪拍碎了貝殼，烏雲遮住滿天星……」
「她是天選的孩子，註定孤獨這一生，魔鬼揮舞着手臂，天堂只在睡夢中……」
歌聲充滿着深沉的哀傷，但是女孩歌手卻唱得如此不屈，如此憤怒，仿佛在自述，仿佛在痛斥。
鍾遜身旁的帥氣男生聽得分外投入，準確地跟着歌手一起唱，陸婷婷居然也能跟上節奏，輕輕擺着頭，輕輕唱着。
即便鍾遜是一個嚴格的文字愛好者，但是在他的概念里，一首歌的優劣，旋律仍舊比歌詞更重要，當然，最完美的歌曲是歌詞能和旋律配合無間。
單就這一點來說，這首《落雪》可以毫無愧色地與許多知名音樂人的代表作品並列同行。
當這首歌開始第二遍的時候，鍾遜已經能跟上副歌的部分，這是他判斷一首歌曲好壞的第二個要素，那就是聽一遍之後，能留下多少印象。
一念一動不動地站在舞台中央，手裏握着支架上的麥克風，頭微微低着，看上去頗有天后王菲的颱風氣場，孤獨，倔強，不屈，關我屁事。
唱完《落雪》之後，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鍾遜旁邊的帥氣男孩拍得尤其用力。
一念微微躬身，然後目光掃視了一下現場，道：「唱完落雪之後，本來我要馬上唱第二首歌，但是……」一念轉身看向大屏幕，屏幕上出現四個字「神秘嘉賓」，大字旁邊是個臉上掛着問好的身影，一念繼續說道：「但是我們的神秘嘉賓已經來到現場，他要為大家帶來一首好聽的歌，所以我先把舞台讓給我們這位客人，有請我們的神秘嘉賓。」
一念說着，兀自拿着麥克風下了舞台，徑自走向鍾遜。
鍾遜和陸婷婷大眼瞪小眼了一下，然後轉眼瞪一念，問道：「你是在逗我對不對？」
一念笑眯眯地看着鍾遜，道：「有請。」
旁邊的帥氣男孩起鬨道：「大家給他一點掌聲。」
臉上刻着「這叫什麼事」的鐘遜在眾人的哄聲中，被逼無奈走向舞台，他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推上舞台。&bsp;
陸婷婷不忍卒睹，已經放棄姓地低下頭。
鍾遜臉上掛着真誠但虛假到老家的微笑，腦子裏飛快地轉動着，雖然腦子裏的歌很多，但是一時間鍾遜也不知道選擇什麼歌比較好。回顧這個陰謀的全過程，想到劇本，想到七俠五義，突然靈機一動。
由於鍾遜出門是戴着口罩的，上台了也沒有去掉口罩，這點台下的人也都不奇怪，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在大眾面前亮相的。所以這在場的人都沒有認出鍾遜。&bsp;
「今天上台我是被逼無奈啊，也沒有做什麼準備。突如其來的表演呢，我就靈光一閃，有一首我自己的原創歌曲，希望大家能夠喜歡。就算是不喜歡，也千萬不要朝我豎中指哦！」
「放心，不喜歡也不會朝你豎中指的！」
「牛逼牛逼！」&bsp;
鍾遜轉頭看了一眼鼓手、結他手和貝斯手，道：「估計你們也無法給我配樂，我就自己來吧。」
鍾遜調整了一下情緒，清了清嗓子，然後似模似樣地唱起《包青天》歌曲的前奏：「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台下響起一陣鬨笑。
「這是什麼呀？我們不豎中指，但你還是下來吧。」
「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殲，江湖豪傑，來相助，王朝和馬漢在身邊……」鍾遜刻意粗着嗓子，高聲吼道，頗有幾分氣勢，台下的議論聲逐漸被壓下去，直到鍾遜唱到「錦毛鼠一身是膽」，台下突然安靜下來，即便是步行街的路人都駐足聽了起來，這個時候，正是《七俠五義》熱播的當口，鍾遜嗷嘮這麼一嗓子，效果居然是出人意料的好。
一曲唱罷，台下反響熱烈，鍾遜趁機鞠躬敬禮，果斷下台，完全不理會大家再來一首的請求。
鍾遜投機推論，最後選擇《包青天》，已經是非常冒險的了。&bsp;
鍾遜下台之後，對着陸婷婷揮揮手，示意離開，一念反應迅速，拿過麥克風道：「神秘嘉賓的表演已經結束，現在繼續我們一念的表演。」
說着也對着人群揮揮手。
鍾遜和陸婷婷碰面之後，正要快步離開廣場，互聽後面有人叫道：「兩位請留步。」
聲音不是很大，但是誠意十足，鍾遜和陸婷婷剛剛才熟悉這個聲音，所以確定這聲音應該跟自己有關，駐足轉身，眼前的人正是剛才那位帥氣的男生。
鍾遜反應極快，問道：「你是一念的男朋友？」
帥氣男生笑着點頭，伸手道：「康元林。」
鍾遜不是特別熟悉或者說不適應這種社交禮節，不過他倒也沒有矯作到如此地步，客氣地伸出手於眼前叫康元林的男生握住，自我介紹道：「鍾遜。」
然後側身介紹陸婷婷道：「陸婷婷。」
陸婷婷看着康元林，說道：「在雜誌和網絡上看到過你，不過大家都在傳康家二少在跟楊涵交往，沒想到……」
康元林頗有些無奈地說：「我跟很多二三流女星傳過緋聞，不過這些緋聞都會在她們上到一流的時候，自行停止。」
「這叫流言止於一流。」鍾遜抓住時機表演幽默。
康元林笑道：「大家都需要曝光率，各取所需。」
語氣中不乏自嘲，這點讓鍾遜對他的觀感大好。
「對了，剛才康二少叫我們留步，是有事情？」鍾遜問。
康元林轉身指着台上，正在唱歌的一念，道：「確切地說，是我跟芊芊有問題要問你，不過，可能要麻煩你稍等一下了。」
面對這樣一個禮貌客氣的超級富二代，鍾遜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即便在富二代事件頻出的彼世界，他也沒有刻意去抨擊或者批判這樣一個群體，或者說他不相信天下烏鴉一般黑，而是相信，林子大了，肯定會有烏鴉。
「確定是問問題，不是找問題？」鍾遜笑着問道。
康元林哈哈一笑，道：「我代芊芊給您道歉，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技驚四座，閃耀全場，總算沒有讓芊芊鑄成大錯。」
鍾遜笑笑，不再說話。
康元林繼續說道：「估計她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年輕。」
陸婷婷立即接道：「這有什麼說頭？」
康元林道：「她的脾氣有些古怪，遇到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總會做出一些驚人的舉動。」
鍾遜看着康元林談論一念的表情，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冒出偶像劇中的某些常見場景。
「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又能唱歌，又能寫劇本，已經非常驚人。」鍾遜隨意點評道。
「唱歌和寫作真是天賦，不過劇本，她還正在嘗試，邊學邊寫吧，倒是你，才讓人吃驚。」康元林誠懇道。
「運氣好。」鍾遜沒辦法多解釋，又不想一味謙虛，只能虛應，「就是上天眷顧，吩咐的一項使命吧。」
「這話說得好，天賦本就是一種使命，還有，剛才那首歌是你臨場編的？」
「絕對不是，我在老家聽老人們唱過，說起來，現在我們很多民間傳統文藝都漸漸消失掉，很可惜。」
鍾遜這話的老成意味比較濃，富家子弟康元林體會不深，即便是陸婷婷也是若有感觸，康元林點點頭，道：「我在璀璨訂了位子，因為不知兩位的口味，菜還沒點。」
聽到璀璨的名頭，陸婷婷好鍾遜相視一笑，陸婷婷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看到沒有，這才是土豪」。
……
「因為有奇妙的朋友的從遠方趕來，今天的演唱會到此結束，大家下次再會。」一念唱完第十首歌，瀟灑地對着台下鞠躬，乾淨利落地收工，對大家「再來一首」的呼喊充耳不聞。
下了台之後，直接走到鍾遜面前，饒有趣味地打量一番後，道：「沒料到大叔居然真的如此年輕。」
鍾遜道：「沒料到大侄女居然真的是大侄『女』。」
已經知道他們對話過程的康元林和陸婷婷各自笑而不語。
「之前跟你說的話，不要往心裏去，否則接下來的相處，我會很害羞。」
鍾遜不可思議道：「不會吧？我覺得大侄女不該有這方面的擔憂啊。」
康元林咳了一聲，臉色稍變，鍾遜鑒貌辨色，知道他是為了回護這朵刀花，微含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這位就是大……大叔的女朋友吧？真好看，我造個型才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吧？」王芊芊似乎對眼前局勢半點沒有察覺，看着陸婷婷贊道。
「我叫陸婷婷，特別喜歡聽你那首《落雪》。」陸婷婷面對王芊芊，也是出奇的沒有解釋，反而有種默認的感覺，引來鍾遜一陣奇怪的側目。&bsp;
「唱着玩。」王芊芊笑道。&bsp;
「咱們去吃飯，邊吃邊聊。」康元林看着王芊芊，眼睛柔軟得幾乎能滲出水。
「你不會又訂的璀璨吧？」
康元林道：「招待客人，我想……」
王芊芊打斷道：「那地方空調開得太低，菜又咸，誰會喜歡去那裏吃飯？」
只有康元林知道，這些藉口都是王芊芊隨口編出來的，他當然不會揭穿，點點頭道：「那我把位子取消掉，你說去哪裏比較好？」
「當然是問客人。」
鍾遜微笑着聽兩人對話，隨口接道：「客隨主便。」
「那好，我們去『九平米』。」
九平米是一個酒吧，這也是鍾遜和陸婷婷首次進酒吧，康元林訂的自然是一個雅間。
「對了，你的隊友呢？」進了酒吧之後，鍾遜問起一念樂隊的其他成員。
「大家各自散了，我們在台下不熟。」
「嗯？」
「人心太複雜，接觸多了，難免各種問題，我覺得一個團隊要想長久，不必要牽扯太多私人感情。」王芊芊隨意說道。
鍾遜雖然完全不敢苟同，但是不得不承認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我們就平時練歌、舞台表演在一起，其他時間沒有聯繫，噢，你們知道我名字了嗎？」
「一念。」
王芊芊輕笑一聲，道：「那顯然是藝名，我叫王千千，因為打小就喜歡騙人，所以爸爸就給我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希望我有一天能成為千王之王類似的人物。」
康元林安靜地坐在千王之王身旁，微微苦笑不語。
「然後就是，要跟大叔解釋一件事。」王芊芊認真地看着鍾遜說：「我其實不會寫劇本，之前給你看的劇本是我亂寫的，問題很多，不過你放心，劇本已經交給專業人員修改。」
鍾遜有心誇獎兩句，不過當着康元林，對着一念，他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還有，剛才的事情，你不要怪我，我太驚訝了，大叔今年不過二十歲吧？」
陸婷婷掩嘴而笑，另一隻手拍拍鍾遜的肩膀道：「他呀，是相由心生。」
鍾遜對這個並不在意，因為這本就是事實，兩世靈魂，滿腦子聖賢書，不論是思維方式還是眼光見解，都遠遠超過同齡乃至超齡人，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詩書多到一定程度，再由華轉為質樸，乃是返璞歸真。
「哈哈，婷婷姐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你問啊。」
「大叔親過你嗎？」
「啊？」
尷尬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