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清 第107章 預防勝於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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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豐已經知道前頭發生的事了，他特意叫來了西西，把前面的事自己講給了西西聽。室內的火盆邊上，咸豐順手剝了一個桔子，遞給了兒子，順手把桔皮扔進了火盆里。

    西西沒有吃桔子，只是眼淚汪汪的看着父親。

    「怎麼啦？」咸豐看着兒子的胖臉，笑眯眯的問道。

    「阿瑪，我們請太醫吧！」西西跪在了咸豐的榻前。

    他的關注點不在姐姐和額娘的衝突上，而是在於姐姐和額娘的衝突是因為父親的病。他可是青妤一手帶大的，雖說有點胖胖的，但卻不傻。若是能為了請太醫這件事而起衝突，就表明，父親的病已經很重了。

    「你覺得你額娘錯了嗎？」咸豐笑了，把手伸給了兒子，示意他起來。

    「不！」西西立刻下意識的搖頭，但馬上，又停了下來，定定的看着父親。猶豫了一下，立刻十分肯定的說道，「阿瑪，額娘一定是覺得那些太醫不中用，正在找更高明的大夫，萬不是不肯給阿瑪請大夫的。」

    「你真善良。」咸豐笑了，還是拉起了兒子，讓他坐到自己的身邊。

    他剛剛只是說了衝突的經過，但並沒有表現出他的立場。而西西所有的表現都達到了他的預期。

    先是擔憂了父親，然後向父親表達了，母親決不是那種會看着父親死的壞女人。這中間一定是有誤會的，心地的仁厚，讓咸豐欣喜不已。

    「阿瑪，你怎麼樣了？」西西不懂父親為什麼這麼說，而此時，他已經不敢說請大夫的話了，他只是憂慮的看着父親，小手輕輕的摸着父親。

    「你會懷疑你額娘嗎？」咸豐看着兒子，他沒有忘記自己為什麼叫兒子過來，靠好，看着兒子的眼睛。

    「不會，額娘是好人。」這回西西說得很肯定。

    「萬一額娘將來做的事你不喜歡呢？」青妤正好進來聽到了，恨恨的說道。她現在被朝政煩死，結果這位竟然說額娘永遠是對的，她又不想到慈禧。

    「兒子不會不喜歡的。」西西跳下榻，立刻搖頭，表示自己是聽話的好寶寶。

    「西西，若你跟你姐姐一樣，不是額娘親生的呢？」青妤蹲下，與兒子平視。

    「青妤！」咸豐皺眉看着青妤，他叫西西來，其實也是想談這個，女兒的離心與麗妃脫不了關係，因為不是親生的，所以有些事，總也說不清。

    西西出生就沒改玉牒，都知道皇后無子，現在改也來不及了。萬一讓人告訴西西他生母是被皇后留子去母了，那麼母子離心是遲早的事兒。他要把這個危險，趁自己還活着時給去了。但不是像青妤這麼直白。

    「皇上，我要自己跟他說。」青妤搖頭，回頭還是看着西西，「若是有人告訴你，你親額娘是我殺的，你會不會相信，然後恨我？」

    西西傻傻的看着青妤，一下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下子被裝進了太多的東西，這會兒沒被嚇傻，已經算是很好了。

    「西西，阿瑪跟你保證，多妃是病死的！」咸豐給了青妤一個白眼，拉過了兒子，溫和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肯定的說道，「你可以去太醫院查多妃的脈案。」

    青妤笑了，是啊，多妃的確是病死的，有完整的脈案能證明。就算西西把所有給多妃看過病的太醫都叫來，他們也能理直氣壯的這麼跟西西說。

    因為除了宮裏有限的幾個人知道她是被她自己嚇死的外，包括多妃身邊的親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只知道多妃在生完孩子後就疑神疑鬼，誰也不信，跟瘋了一樣。最後生生的瘋瘋顛顛的把自己逼死了。

    他們回來也是這麼跟青妤和咸豐報的，咸豐都記不起多妃長什麼樣了，也沒殺那些人，責罰了一頓，把他們趕出宮去了。

    青妤聽林嬤嬤說過，她們被多妃的家人弄了幾個回去，估計也是想知道多妃是怎麼死的，青妤相信，多妃的家人自然還是想靠着西西，做回承恩公的。

    但多妃還真是自己死了，雖說不代表她們沒有殺她心思，當初西西一出世，他們就知道多妃一定得死。只不過，在他們還沒來得及自己動手，多妃就自己死了。

    她總覺得皇后讓她裝是皇子嫡母不安好心，所以躲到了園子裏，然後啥也不敢吃，不敢用。然後生生的把她自己給嚇死了。這個還真的怨不了旁人！

    她笑是因為，咸豐沒說「你親額娘」而是說多妃。果然是政治人，他將來若是真的被西西查出，他根本不是多妃之子，咸豐也能一攤手說，「朕從來就沒說過，多妃是你親額娘！」

    「多妃的父母還活着，還有就是當初伺奉多妃的幾個人被罰出宮後，被他們帶回去了。我估計他們有一天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告訴你，多妃是被我害死的，只是為了要你。」青妤接口說道。

    「其實不是對不對？」西西看看母親，遲疑了一下。

    「有點想，還沒來得及。」青妤實話實說，「你百日時，廣州出了大事，差點打起來。然後我和你阿瑪一直很忙，等着我們把事情處理完了，你額娘就病重無藥回天了。宮裏有記錄，多妃彌留時，她父母兄弟，還有我帶你去看過。她去世時，她的父母，兄弟都是陪在她身邊的。」

    「您想殺了她？」西西張着嘴看着母親，他心裏，母親一直是最最善良的人，怎麼可以想過殺人？此時老爺子的驚訝真的只是殺人這個點，但不是說那個人是他的生母。

    「是，我想殺了她，因為我不想你跟你姐一樣，有個生母在背後在嘰嘰歪歪，好好的孩子都被教得蠢了。不信回頭讓你去多妃的娘家看看，你會發現你那所謂有外公和外婆蠢得不可救藥。」青妤雙手一攤，說得非常肯定。她都能想出他們會說什麼。

    「青妤！」咸豐都無語了。

    「我喜歡外婆！」西西說的外婆是姜氏，姜氏對西西那叫一個好，特別是多妃死了之後，那就是真把西西當成親外孫，寵得讓榮安都嫉妒，常說姜氏重男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