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超音速燃燒」所掀起的氣刃在掠過剛才被「死亡之光」犁過的陣地時,如同一對透明的羽翼橫掃過去,瞬間將那些還殘留着的機車鋼鐵零件掀飛。
成默手持手中的透明劍刃裹挾着無與倫比的氣勢直衝和謝旻韞戰成一團的布雷維克。
如同一枚有去無回的超音速巡航導彈。
尖銳的嘯叫聲震顫着空氣。
地面的雪花被吹飛。
冰冷的空氣中蕩漾起數不盡的漣漪。
成默目視如山嶽般越來越近的布雷維克,在心中默念:「神聖裁決」。
與此同時,布雷維克迫不及待的在成默抵達之前將謝旻韞徹底毀滅,為此他拼盡全力使出了以命換命的招數,狂風急雨般的進攻密不透風的朝着謝旻韞傾瀉。
然而布雷維克沒有料到謝旻韞這時候忽然一反剛才對換傷害的忌憚,以同歸於盡之勢,如螺旋投入他的七支機械巨手交織成的攻擊網,金色的三星堆權杖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直刺他的眉心。
謝旻韞詠唱:「聖言:神聖裁決!」
特斯拉線圈一般龐大的無數藍紫色電須籠罩了布雷維克,其中最粗最大的一抹電流直插布雷維克的天靈蓋。
「真理:正極限之盾!」布雷維克完全沒有理會從側面奔襲而來的成默的意思,大聲吶喊的同時操縱七支巨手繼續進攻謝旻韞,還剩下的一隻拿着盾的手豎在了他的前面,無數的銀色原子組成了密密麻麻的六邊形,它們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護罩將布雷維克保護在中央。
這是半機械人的終極防禦招數,也是布雷維克的最強技能,由目前人類已知的最強材料「硫化碳炔」所組成的護盾,它強度是鋼鐵的兩百倍以上,拉伸的剛度更是金剛石的三倍以上,號稱沒有任何技能能夠摧毀的防禦。
銀色的蜂巢一般的半球形「正極限之盾」將謝旻韞的「神聖裁決」完全隔絕在了外面,謝旻韞的「三星堆權杖」點在護盾上,突進了幾厘米,在銀色的蜂巢形護盾上刺出了一個小小的凹陷。
始終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凹陷而已。
至於只能發揮載體百分之七十威力的「神聖裁決」,則完全無法突破「正極限之盾」的防護,那些藍紫色的電光在銀色的護盾上濺射出無數漂亮而耀眼的細碎火花。
始終也只是濺射出無數的火花而已。
但布雷維克的七隻機械巨手卻拉扯着黑色鎖鏈在空中畫了道弧線直插謝旻韞的後背。
看到那柄最長的武器,刻着「gungnir」(岡格尼爾,奧丁的武器)字樣的金色長矛已經馬上就要觸到了謝旻韞的特戰服,身處龜殼中的的布雷維克發出了獰笑,大喊道:「去死吧......」
看樣子布雷維克是打算憑藉「正極限之盾」硬抗下成默的一擊,先擊殺謝旻韞再說。
似乎,勝利就在他的眼前。
就在布雷維克大喊出口的同時,成默手中的透明劍刃毫無阻礙的直接插入了「硫化碳炔」所組成的最強護盾——「正極限之盾」。
直接貫穿了布雷維克的脖子。
然而成默的人卻筆直的撞在了還未曾潰散的「正極限之盾」上,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隨後是一聲巨響,狂風捲起了雪花向着四面八方吹飛。
不僅成默自己被彈了出去,就連謝旻韞也在長矛抵達背部的瞬間被爆炸掀飛。
爆炸處濺起了巨大的雪浪。
雪浪落下,雪地里出現了個隕石坑。
插在「正極限之盾」上的透明光劍像是又意識一般在銀色的保護罩里分裂出無數的金色射線,射線在保護罩里亂竄,瞬間就把三米多高的鋼之山布雷維克打成了篩子。
屹立在銀色的正極限之盾里的肉山布雷維克身上已經千瘡百孔。
銀色的「正極限之盾」一塊一塊的皸裂消散,那些亂竄的金光重新匯集在一起,如一管水般倒流回了成默的手中。
在化作dna螺旋之前,布雷維克轉動了像是鑲嵌在巨大身軀上的頭顱看着向了不遠處正從雪地里站起來的成默。
布雷維克貪婪的盯着透明光劍回到成默的手中,在dna螺旋騰起的將他帶走的剎那沙啞着喉嚨說:「我會抓到你的!這把武器我要定了!」
成默沒有理會布雷維克,而是連忙躍到了倒在雪地里的謝旻韞的身邊,輕聲問道:「怎麼樣了?」
謝旻韞拄着三星堆權杖從一片白色中站了起來,細聲說道:「沒事,只是現在稍微有些乏力,畢竟載體和本體還是有區別。」頓了一下,她又說,「不過休息一下就好。」
成默回看了一眼正在從剛才他過來的方向,神色警惕的慢慢包圍過來的半機械人大軍,對謝旻韞說道:「你先走,我攔住他們。」
謝旻韞低頭瞧了眼成默手中透明的光劍,白色的雪花還沒有落掉劍身上,就消失在白色的光芒中,如果是個大太陽的天氣,這把劍也許根本就難以觀察到,不過她並沒有詢問成默,只是搖了搖頭說:「我甩不開天上的那隻像是無人機的鐵鷹。」
成默注意到了謝旻韞的眼神,小聲解釋道:「阿斯加德遺蹟之地得來的好東西,名字叫七罪宗,可以變幻成任何形態.....」成默並沒有告訴謝旻韞這其實是「七罪宗」任務物品「審判者之劍」,他抬頭看了眼依舊在空中盤旋的鐵鷹,「也許是像是老鷹的無人機。」
「這個無關緊要。」
成默也不知道謝旻韞說的是什麼無關緊要,不過他直接理解為「這架無人機究竟算是什麼」無關緊要,於是他再次小聲說:「附近的天空目前就這一架無人機而已,不要擔心它,女媧已經用一隻『工蜂』鎖定了它的位置,激光炮的蓄能也已經好了,只要你找到巴博斯的位置,它立刻就會被打掉。」
謝旻韞猶豫了一下問:「可我們後續怎麼辦?如果他們馬上派出大量無人機搜索的話,我們很難逃過追捕!」
「你現在沿着我右手側走,直線距離三公里就能找到巴博斯,女媧會帶你去一個隱蔽地方,我們躲上兩個小時再去倫斯。」
見成默早有安排謝旻韞點微微點下了頭,柔聲說道:「那你小心。」接着就轉身向着成默的右手方向狂奔。
成默則手持「審判者之劍」主動向着一群想上又不想上半機械人迎了過去,看見有半機械人打算去追謝旻韞,成默抬起左手射出一道「死亡之光」,將一群半機械人轟飛,同時大聲的喊道:「一群垃圾製造的維京廢物,沒有我的批准,你們一個都不許走.....」
成默冷傲的語句成功的激起了「奧丁之怒」的潛行者們的怒火,全都舉着武器騎着機車嚎叫着朝着成默沖了過來。
成默冷笑,又能增加一大把經驗值,心想還是得多練習拉仇恨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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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謝旻韞就看到了停在雪原中巴博斯,就在她看到巴博斯的同時,女媧控制巴博斯車頂的激光炮,朝着天空射出了一道光柱。謝旻韞抬頭,就看見一直跟在頭頂的那個黑點拉着一縷黑煙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朝着遠處墜落。
她也沒有多看,立刻瞬移進巴博斯,說道:「走!女媧。」
「好的,謝旻韞長官!」女媧柔聲回答,同時發動引擎,開始在雪原上狂飆。
看到一直都是一馬平川的雪原,謝旻韞狐疑的問:「這裏有什麼隱蔽地方?」
「您馬上就會知道了。」女媧回答道。
謝旻韞沒有再說話,警惕的通過顯示器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直到女媧柔和的聲音打斷她觀賞,說:「謝旻韞長官,到了。」
車速放慢,謝旻韞抬頭望向玻璃窗外,依舊是一片平坦的雪原,沒有任何掩體或者可供躲藏的位置,她狐疑的問:「這裏?」
「是的,就是這裏。」
女媧緩慢的把沉重的巴博斯向前開,謝旻韞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路況變的更為堅硬,她朝地面望去,才發現不遠處是比雪地要晶瑩的多的冰層,似乎這裏是她曾經來過的那個琥珀般的巨大冰湖,直到她看見她在湖心做的記號,她才確定這裏是她曾經來過的那個琥珀般的冰湖。
女媧將車停在了湖的中央,說道:「謝旻韞長官,麻煩您下來幫我熔個大洞。」
謝旻韞驚訝的說道:「熔個洞?難道我們要藏在水裏?」
「這輛巴博斯可以作為潛艇使用,我車上的氧氣足夠兩位消耗三到四個小時。」
「沒有無人機跟蹤吧?」
「暫時還沒有發現。」
謝旻韞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冰面上車轍不少,無需做太多掩飾,她又抬頭舉目四望,沒有發現無人機,便走到巴博斯前面手中彈出藍紫色的光,飛快的劃開了一個長方形的開口於,她雙手吸住被劃下來的冰塊,像揭開蓋子一樣將巨大厚實的冰塊舉了起來,走到了旁邊。
女媧便將巴博斯開下湖,「撲通」一聲,巴博斯濺起了無數晶瑩的水花,然後緩緩下沉,謝旻韞又將冰蓋蓋了回去,接着使用「急凍射線」將縫隙重新凍結好。
她低頭看了眼冰面,完全看不出這裏被動過手腳,也看不出冰層之下還有東西,就使用瞬移進入了冰層下的巴博斯。
玻璃之外沒有一絲光,只有中控台上的顯示器照亮了車廂,龐大的巴博斯在碧綠幽暗的湖水裏靜靜漂浮,謝旻韞看着白色的像粉末的微生物在一點點微光中漂浮。
世界安靜的像末日。
「謝旻韞長官,要開燈嗎?」女媧問。
謝旻韞沒有回答女媧,只是轉頭看向了躺在副駕駛座上的成默,他閉着眼睛,卻也沒有把那副黑框眼鏡取掉,鼻托在鼻樑兩側已經壓出了兩塊明顯的紅色凹陷。
此刻他沉睡着,即便沉睡着面容都繃的很緊,像是有着不敢傾訴的心事。
謝旻韞俯身伸手,在顛簸中小心翼翼的把成默的眼鏡取了下來,放在置物箱裏,接着她目不轉睛的盯着成默靜謐的臉龐看的聚精會神。
像是小時候在望遠鏡里觀察那片屬於她的星空。
「不用開燈。」謝旻韞躺在了駕駛座上,伸手握住了旁邊成默的手,然後閉上了眼睛,輕輕的開始唱起一首柔情似水的歌——《kiss the girl》。
(bgm手嶌葵——《kiss the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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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清除了對方幾乎所有的移動工具,便使用了「超音速燃燒」逃離,接着他回歸了本體,雖說他消耗掉了二十四個小時之內最後一次激活載體的機會,但救回了謝旻韞還是值得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雖然早有準備,成默還是嚇了一跳,車廂里沒有燈,水下一片深幽的綠色,水流的聲音像是柔和的棉花擦着耳膜,這種細微的聲音讓整個世界更顯得靜謐。
成默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宇宙之中,有些落不到實處的暈眩。
「怎麼了?」謝旻韞鬆開握着成默的手,稍稍抬起身子轉頭問道。
「沒什麼。」成默說。
謝旻韞舉起手打開車頂燈,溫馨的黃色燈光頓時鋪滿了整個車廂,她輕聲說:「剛才覺得你在抖,是不是有些冷?需要把空調溫度調高點嗎?」
兩個人都沒有提剛才戰鬥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那是理所當然會遭遇的事情,沒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
成默轉頭看向了謝旻韞,當看到她那張素淨又淡然的面孔,頓時覺得心裏壓抑難受的感覺少了很多,不過此時的謝旻韞和平時的謝旻韞似乎有那麼一點點不太一樣,更輕更柔也更細膩,似乎不像平日裏那麼不可觸碰,他下意識的像要推一下眼鏡架,卻發現眼鏡不在,他尷尬的說了聲:「不用。」
謝旻韞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去撫摸成默鼻樑上被鼻托壓出來的凹陷,輕聲說:「眼鏡剛才我幫你取了,現在要我幫你戴上嗎?」
「不戴也沒關係,實際上自從我把技能點數加在身體上之後,眼睛就不近視了。」
謝旻韞盯着成默的瞳孔眨了眨眼睛,說:「我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戴眼鏡?」
成默避過了謝旻韞窺探的視線,輕咳了一聲說:「也許我習慣了隔着一層,去和別人接觸.....」稍微停了好一會,成默才低頭看着手套箱的位置繼續說道,「其實我以前很怕和別人對視.....也許我始終有些自卑吧。」
說着成默又停了下來,車廂里只兩個不間斷的呼吸聲在起伏。過了好一會,成默才抬頭看向了前擋風玻璃,燈光倒映在玻璃上他和謝旻韞的影子像是被水暈開的老照片,這個時候仿佛那種幽閉恐懼完全消散了,成默輕聲說:「也許是畏懼.....」
謝旻韞嘆了口氣,像是陷入了回憶般低聲呢喃:「誰又沒有畏懼的時候呢?就像我,在列車上的時候,看見小丑的時候,其實心裏害怕的直哆嗦.....」
「那裏還衝上去找小丑講道理?」成默輕嘲道。
「嗯?」謝旻韞轉頭用她那雙銳利而美麗的眼睛睃了成默一眼,「害怕並不妨礙我以理服人。」
成默被謝旻韞瞄的有些窘迫。
兩個人又停止了說話,沉默的看着微光在一片柔和又深沉的黑暗中漂浮着,幾隻哲羅和細鱗正圍繞着巴博斯的窗戶游來游去,也許是被車廂里的燈光所吸引,它們越來越多,像是圍觀什麼一樣,睜着大眼睛貼着玻璃朝車窗里窺探,在黃色的燈光映照下,數不清的魚張合着嘴巴互相追逐着,銀色的數不清的魚鱗鏈接成一條綵帶。
「你餓不餓?」謝旻韞注視着孜孜不倦巡遊的魚群問。
成默搖頭。
也許是厭倦了觀賞這群乏味的冷水魚,謝旻韞又問:「要不要休息一會?」
成默轉頭看向了謝旻韞,燈光撒在她的側面,藏青色的頭髮掛在耳後,露出了白嫩的臉頰和修長的脖頸,被溫暖的光線照射着是如此的誘人。
成默覺得謝旻韞的身形似乎比以前稍微豐腴了那麼一點點,也許是錯覺。成默心想:她已經二十一歲了,還是一個已婚婦女.....是自己的妻子......
一股暖意從心底開始蕩漾。
不過立刻成默就覺得自己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竟然還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轉頭不再看謝旻韞,乾咳了一聲說:「不是很敢休息。」
「反正你暫時也激活不了載體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下也許還有更艱難的狀況要面對。」
「對了......你沒受什麼傷吧?」
「現在才想起來問?」謝旻韞冷笑。
「我不是一直都看你挺好的嗎?所以就以為你沒事!」
「你就是不關心。」
成默轉頭看着謝旻韞急道:「沒有。」
謝旻韞也轉頭看着成默有些委屈的表情,抿着嘴輕笑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說:「背上好像受了傷,現在還在火辣辣的疼.....」
「你轉過來,我幫你看看?」
謝旻韞鬆開安全帶,嘗試性的轉了下身,駕駛座里還是有點逼仄,她說:「似乎不是很方便,女媧能調整下座椅到睡眠模式嗎?」
「我可以為你們在車廂里拼一張床,需要嗎?」女媧柔聲回答。
成默張了張嘴,他不太理解在車廂里拼張床是什麼意思。
謝旻韞卻已經回答道:「可以。」
於是成默的副駕駛的座椅和謝旻韞的主駕駛的座椅同時向下慢慢的傾倒,車廂里響起了「嗡、嗡、嗡」的電機運轉聲。
片刻之後副駕駛和主駕駛的座椅打平,又稍稍上浮了一點,接着座椅與座椅,座椅與車廂之間自動填滿了馬棕色的氣墊,於是車廂變成了一個只有一張床的臥室。
謝旻韞轉了個身,細細索索的開始脫掉特戰服。
成默平躺在氣墊床上,看着巴博斯閃耀的星空頂大氣也不敢喘,他想:看傷口要躺着看嗎?怎麼怪怪的?
「應該不嚴重吧?」謝旻韞轉了個身背對着成默問。
「我看看。」成默轉身,看到一片雪白的背脊,什麼點綴着幾個微不足道的紅斑,像是頑皮的鳥雀在潔白大雪中留下的足跡。不知為什麼,成默覺得世界安靜的叫人難以置信。
他茫然的望着這一片令人窒息的白。
耳邊似乎響起了清淡又纖柔歌聲。
and you don''t know why
你不知為何
but you''re dyin'' to try
但你很想
you wanna kiss the girl
你想親吻她
yes, you want her
是的,你想要她
look at her, you know you do
你眼裏充滿了愛
it''s possible she want you too
也許她一樣渴望你
there is one way to ask her
有一種方法可以互通心意
it don''t take a word
不用說話
not a single word
甚至沒有一個字
go on and kiss the girl
去吧,親吻這個女孩
sing with me now
現在跟我一起唱吧
sha la la la la la
沙啦啦啦啦啦
唱歌的人轉了身。
成默看到了謝旻韞那張完美又潔淨的面孔,他想起了早些時候他們在芬蘭,在北極圈的附近,他們在一片漂浮着冰塊的湖邊看到了極光。
那湖像一面鏡子,倒映着極光。
閃耀着星光的宇宙冰冷而美麗。
漂浮着激光的北極圈冰冷而美麗。
他身旁的謝旻韞同樣而冰冷而美麗。
他想擁抱她。
雪一樣潔白無暇的她。
成默閉上了眼睛,他顫抖着伸出了手,他仿佛看見了五顏六色的極光在天邊淡去,星空又變的鮮亮起來。
披着薄雪的山巒,傲然的挺立在平坦的雪原之上,優雅的刺向蒼穹。
(以下省略若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