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衛視中文台,它的節目多以實事報道為主。
節目風格在儘量不踩線的情況下保持輕鬆自如。
許輝倒是很喜歡這種風格,所以,接到《鏘鏘三人行》的邀約,他也沒拒絕。
……
許輝帶着滿腔的敬意希望能跟金庸先生有個會晤。
他真的很想知道能寫出『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大師到底是怎樣的大胸懷!
很可惜,金庸先生居然不在家,據說去英國讀書去了…
不過他全權委託代理人處理影視改編情況。
金庸先生作品的影視改編權大多都已經賣出去了,而且期限還沒到,打探清楚之後,許輝一伙人離開。
一般作品的改編權限是有時間限制的。
通常是五到八年之間。
金庸可不傻,即使是當年一塊錢把《笑傲江湖》的版權賣給央媽,那也有時間限制的!
「現在版權應該還在張大鬍子手上,不過,明年就該到期了…」
難怪大鬍子會在十年內拍了那麼多部金庸武俠劇,原來是版權快要到期了…
不過金庸先生的作品影視版權實在太複雜了,首先,金庸先生本身對自己的版權看得挺淡的,如今又已是九十多歲的老人,已經不再親自管理版權,據說的版權早已交給手底下的負責人來辦了,充其量也就是他的妻子林樂怡偶爾打理一下。
金庸的版權一旦出手,他自己都不知道最後會到誰的手裏,也是挺悲哀的。
「內地具備影視劇出品、製作能力的公司並不多,請您務必答應,一旦金庸先生作品的版權到期,儘快跟我們聯繫,我們會提供最大誠意…」
……
處理完和金庸先生的會面,許輝來到了《鏘鏘三人行》的錄製演播廳。
演播廳的佈置很像是小型的書房,透着一絲古典。
最引人矚目的就是擺放在中間位置的圓桌,圍繞着圓桌擺放了三把椅子,主持人和嘉賓就坐在那位置。
節目的主持人是竇文韜,還有一位常駐的嘉賓主持人梁聞道。
這兩人都挺能說的,算是國內極少數單憑着鬥嘴就能讓人看完一整期的電視節目,但是有一點,這兩的觀點有時候會偏向西方。
公知嘛,不貶低大陸怎麼能算公知?
許輝來這裏,主要是為了宣傳電影。
話說《黃飛鴻》在香江已經上映了四周,熱度還是不見消減,票房已經突破五千萬,現在正奔着話語電影票房影史前十的記錄在努力…
抵達錄製現場,戴好無線耳麥,許輝走到場上…
連台本也沒有…
戴着無框眼鏡的竇文韜看見許輝,趕忙伸手笑道:「許導演,真是久仰大名了,一直期待能跟你一起錄一期節目!」
「哪裏話,我也很期待能上《鏘鏘三人行》…」
「許導演,久仰久仰。」
板寸頭的梁聞道臉上掛着微笑,也跟着握手。
許輝也笑着回了句:「…久仰久仰…」
尼瑪,這幫人沒有別的詞了嗎?
對於兩位主持人,許輝了解不多,也就是僅僅知道個大概。
看了簡介,說什麼『這個談話節目很不拘一格,不是說給觀眾聽,就是對一個話題閒話家常』
難怪收視率很低!
聊了幾句互相算是認識了,三人坐下,今天節目的探討主題是「功夫電影的前世今生」。
畢竟來的是許輝,號稱功夫電影新的代表人物。
……
「今天來的這位就是被稱為新一代鬼才導演的許輝導演!」
「謝謝!」
許輝雙手合十,對着鏡頭感謝。
「許輝有着鬼才導演的稱呼,你的電影總票房超過十億了吧?」
「應該有吧…」
「真不愧是鬼才導演!」
「不是,你別老這麼說我,以前,寧昊導演出道,你們管他叫鬼才導演,現在又管我叫鬼才導演,感覺『鬼才導演』也太泛濫了點…」
梁聞道笑着解釋道:「這也代表大家對你的喜愛嘛!」
「愧不敢當…」
竇文韜直接進入正題:「其實說到動作片,我們一般想到的會是功夫巨星,比方說李曉龍、辰龍、李蓮傑…」
「最近幾年很少有新生代的功夫巨星出現…」
梁聞道接茬說道。
「除了《葉問》捧紅了甄子彈,現在吳景也依靠《黃飛鴻》正式成為新生代功夫巨星!」
「他倆也不算新生代了,吳景今年都三十六了!」
許輝默默補充一句。
「…許導,您從導演的角度跟我們說說為什麼功夫片會有十年的斷崖呢?進入新世紀之後,很少有新的功夫電影引發轟動。」
「我覺得還是因為觀眾審美的關係吧,因為功夫片很難再出新的花樣。」
許輝看了眼竇文韜、梁聞道,接着說道:「其實傳統中國功夫,之所以能夠從平凡的民間技藝躍升為「國術」甚至是整個民族精神的寄託,與20世紀初興起的「體育救國」思想是分不開的,而「東亞病夫」這個概念則在這個過程中被反覆言說並成為後來功夫片敘事中的一個重要民族認同話語…」
「對,李曉龍的《精武門》就是有關這方面的一項題材!」
「沒錯,李曉龍先生對功夫片的作用很大!我接着往下說,當時很多人提過了『體育救國』,依靠個人力量打破『東亞病夫』這種傳統觀念的桎梏,雖然失敗了,但卻為我們後來的電影創作提供了不小的靈感源泉…也就是民族主義敘事!」
許輝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說到功夫片,正式成為一個獨立的電影類型的標誌是1949年胡朋導演、關德信主演的《黃飛鴻傳》的上映。
這個系列片雖然現在看來有點太老了,但其中一些基本元素依舊是現代功夫片常用的:硬橋硬馬的真實武打、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謙虛守禮的傳統道德…
但在這一時期,民族主義敘事仍然不是功夫電影的常見主題,民族情感在片中仍然處於一個非「彰顯」的階段。
七十年代,李曉龍先生在香港拍攝了三部電影,徹底將民族情感納入功夫片之中!
尤其是《精武門》完美地將「復仇」這個傳統武俠片的主題與民族衝突結合在了一起,陳真打破「東亞病夫」的匾額和踢飛「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標牌,更成為華語電影的經典鏡頭!」
「對!哇,沒想到許導除了拍電影,對這些理論方面的研究也這麼精深!」
梁聞道用一種極為欣賞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許輝,像是重新審視了他一遍。
「…我本身是個功夫電影迷,我對功夫、武俠電影很痴迷!」
許輝笑着解釋了一下。
「難怪你能拍出《黃飛鴻》這樣的電影!」
竇文韜頗有些感嘆。
「那《黃飛鴻》這部電影你在構思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