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把在牢房遇到公孫勝的事情說了一遍,大家聽了,十分感慨。
「大郎,恭喜你遇到神人了!」
琿哥嘴甜,立刻恭維道,他眼睛一輪,想到昨日說書先生講「孺子可教」的故事,不禁大喜道:「大郎,說書先生昨日講過,當年留候張良,在下邳遇到黃石公,黃石公試探他三次,才將《太公兵法》傳授,當下一清先生也是故意試探你,還說他日可相逢,估計他也要傳授什麼寶貝給你。」
武大郎搖搖頭道:「他的話未必可信,他說自己是黃巾力士送來,當下卻是『王巾力士』送進來的,不相符!」
眾人聽得武大郎將王二牛比作「王巾力士」都大笑起來,潘金蓮忍着笑道:「奴家聽聞,羅真人是當時的神人,有騰雲駕霧的神通,有伏虎降龍的本領,若那一清先生真是他首徒,大哥乃是畢生奇遇。」
「對啊,嫂子說得有理,那些有本事的人,都喜歡故作神秘的,他越是那樣,證明越有本領!」馬強附和道。
張龍為人穩重,他笑道:「他是真神仙還是假道人,明日回到縣衙,問一問押牢節級便知,若然他沒有開鎖放人,一清先生卻憑空消失了,便是神人,若然是到期放人的,便有所保留。」
大家談論了一陣,也沒有結果,不免有點意氣索然,王二牛酒氣上涌,吟心驟起,心痒痒的,便先行告辭,去外宅找小梅風流快活了,既然他走了,大家也就散了。
「大郎,恭喜你沉冤得雪!」
武大郎正收拾着剩菜,陳二狗帶着三名兄弟走來了,他十分高興,笑道:「二狗,還有不少酒肉,你是否介意是殘羹?」
「嘿,又不是掉到地上給狗吃過的,有什麼介意!」他大手一揮,招呼三人坐下,也不用武大郎招待,自己動手就吃,很快四人就將剩下的酒菜一掃而空。
潘金蓮拉了一下武大郎的衣袖,對着陳二狗努努嘴,陳二狗的眼睛十分犀利,看到了,也不忌諱,立刻大聲說道:「嫂子,你跟大郎說我什麼話,是不是還責怪我那天跟大郎吵架,要是那樣,我給大郎磕頭。」
說完,他還真是跳了起來,準備下跪,琿哥為人精明到極點,他曾聽到潘金蓮說要送五十兩銀子給陳二狗,便知道一定是這事情,馬上扶着陳二狗笑道:「陳大哥,你誤會了,大郎和二嬸想感謝你呢。」
「對,對,我們想送五十兩銀子給你!」武大郎忙不迭送的說道:「銀子都帶來了,就在裏面,金蓮是女兒家,不便相送,就示意我去送,沒有其他意思!」
大家聽了,不禁莞爾,這武大郎也太老實了,陳二狗聽了,沒有笑意,反倒臉上一沉,說道:「大郎,從今日開始,我不會再來巡邏!」
武大郎一驚,連忙行禮道:「你是責備我錯怪你麼?我給你道歉!」
「不!」陳二狗正式道:「當日,武都頭救我父親,尚且一文不收,今日我為他的寶眷做一點事情,你們卻要送我銀子,這事情爹爹知道,肯定怪責,我也無顏面面對武都頭,陳二狗雖然下賤,也不至於此!」
潘金蓮聽了,十分感慨:「原來他覺得幫助我們是報答二郎的恩情,我們送銀子,反倒小窺他了!」
「叔叔,既然如此,方才的事情就此作罷,也不需再提。」潘金蓮知道武大郎嘴笨,連忙打圓場:「奴家送點冰鎮酸梅湯給各位總是可以吧!」
陳二狗聽了,才開心起來,他裂開大嘴道:「已經喝了滿肚子酒水,冰鎮酸梅湯不要也罷,最好能有幾個貴寶號的大饅頭夾肉最好!」
潘金蘭聽了,立刻回到廚房,炸了雞塊,伴上蔬菜大蔥,用兩個大饅頭夾着,一連做了二十個,捧出來,陳二狗沒有半點客氣,抓起就吃,一邊吃,一邊讚美。
武大郎捂着嘴笑道:「呵呵呵,這些東西都不值幾個銅錢,就算做五十個給你們也可以,我省了五十兩銀子,嘿嘿,心情暢快!」
「噗!」潘金蓮白了武大郎一眼,可是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酉時,二人慢慢走回紫石街,潘金蓮感慨道:「大哥,我已經四天獨自一人走這條路,方覺得,一些簡單的事情,說沒有就沒有了,簡單其實也很好,不必去強求什麼。」
武大郎自然不明白潘金蓮說什麼,他笑眯眯道:「我只知道這四天,賺了八十兩銀子,一天二十兩,呵呵,無本生利!」
潘金蓮知道武大郎就是那般的容易滿足,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反正都習慣了他的嘮叨,自然笑笑罷了,很快就回到紫石街,王婆的茶坊仍舊是關上大門,不知道是提前關門還是整天沒開。
「奇怪,王乾娘這兩天都沒有開門,也不見面,按理我出了牢房,她是應該來探望一番的,我們跟她可是睦鄰,當日還專門開了後門,好讓大家來往方便.....」
咯噔!聽着武大郎的絮念,潘金蓮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當日二郎從番邦回來,胡言亂語,說什麼王婆會來說風情,說什麼我會跟.....對了,那時他好像說過西門慶這惡賊的名字,還說我會從後門跟他私會!」
「我是什麼人,自然不會做那敗德之事,可現在想來,他當日的話語也有五六分成真了,王婆果然是壞女人,替那惡人說骯髒之事,莫非二郎在番邦也遇到了如同一清先生這等高人,得到點化,常言道,寧可信其有!」
「大哥!」潘金蓮想到此處,立刻說道:「明日,你不要回武大郎燒餅,到城南找一泥水工匠,把後門封了!」
「為何把後門封了?」武大郎不明所以。
潘金蓮自然不能把那天在鴻福樓的事情說出來,她覺得說出來也玷污了嘴巴,面對武大郎的質疑,柔聲道:「大哥,二郎不是讓你聽我說話嗎,你去做便是,二郎回來看到了,也會高興的!」
「哦,既然如此,我便照做得了!」武大郎馬上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