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輕輕的搖搖頭,神情沒有失望,也沒有喜悅。
「葉夫人,我娘親到底怎樣了?」
李逵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如同野獸怒吼,倒是把葉夫人嚇得花容失色。
「李逵爺爺,你對我家小姐如此兇狠幹嘛?」小煙也出來了,她聽到李逵大吼,葉夫人受驚,立刻嗔怒道,她是摸透了李逵的性格,一點都不害怕,「難道葉家有何對你不住了?」
這一句話倒是把李逵嗆倒了,可仍舊大聲道:「葉家對李逵母子很好,不要說沒有對不起,還可以說有恩,只是李逵此刻關心老母親,又有何不對!」
武松知道兩人吵起來是沒完沒了的,特別是小煙伶牙俐齒,李逵必定吃虧,他也不想糾纏下去,早知道結果,早有個決定,不過心中是知道大概壞消息多於好消息,若然是好消息,潘金蓮斷斷不會最後才出來,她定然在安慰老太君了。
反正小煙也是守不住秘密的人,武松立刻問道:「小煙,老太君的眼疾怎麼了?有好轉麼?」
「沒有!」小煙搖搖頭:「我們按照邵老的方法為老太君按摩了良久,結果也是如此,沒有太好,也沒有太壞。」
這個結果大家都猜到了,方才葉夫人出來的時候神色已經告知了結果,邵非想臉帶歉意,畢竟自己方才進來的時候架勢如此之大,也把祖宗的名堂抖了出來,此刻三個方法都用力,結果還是無濟於事,怎麼也有點掛不住。
葉孔目和唐牛也是十分的失望,心中還隱隱有些不安,倒是武松十分坦然,按照邵非想的說法,老太君也不是不能復原,只是時間問題,只要找到公孫勝就可以了,便是公孫勝不懂內力,還有他的師父羅真人,順道打探一下大哥武大郎的事情,也是好的。
終於,潘金蓮扶着老太君出來了,李逵大步上前,跪下磕頭道:「娘親,是鐵牛沒用,不能治好呢的眼疾!」
大夥看了,無不動容,李逵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君,可在老母親面前是極盡孝道,令人佩服。
「鐵牛,也沒什麼啊,娘親現在不是已經比以前好了許多了嗎?」
李逵扶着老太君坐下,潘金蓮也是乖巧的走到武松身旁,低聲道:「二郎,我進去收拾一下。」
兩人心意相通,早已經有了相同的決定,反正都要去山東鄆城縣東溪村投奔晁蓋的,早去一月,遲去一月也是這般,此刻正好有事,便早點過去吧,可能也是天意,二人是決定到了山東,無論晁蓋是否是天下豪傑,也是在那成親後再說,此刻看來,倒是成全了好事。
老太君眼睛失明,心眼卻是明亮,耳朵也十分靈敏,潘金蓮說得小聲,她卻是聽到了,忙道:「金蓮,你要收拾什麼?」
潘金蓮坦然一笑,沒有回答,這話自有武松來作答,武松笑道:「老太君,邵老說了,只要有內力的人施展起來,就可以打通你天應穴的經絡,眼睛就能復明,武松此刻便跟金蓮去山東鄆城縣東溪村,找一清先生,便是他也如武松一般,不懂內力,可他有絕世醫術,便是他自己不行,還有一個羅真人,這次勢必要治好老太君的眼疾!」
李逵聽了大喜,「武松,你真是李逵的好兄弟,若然是你娘親眼睛有事,李逵也是這般待她!」
武松不禁莞爾,穿越前的母親,不需要你來照顧,穿越後的母親二十年前已經死去,更加不需要你照顧,不過他知道這是李逵一片真心,也是十分感動,心中也十分高興,自己待李逵如此,他是條直性子的好漢,以後自當為自己所用。
到此刻,他已經集齊了自認為的《水滸》四大好漢,魯達,林沖,李逵和自己,真是要統領有統領,要馬軍有馬軍,要步軍有步軍,而且不需要什麼軍師,他擁有兩個時代的智慧,還知道一些似是而非的《水滸》知識和歷史知識,比任何軍師都厲害。
「武松,使不得!」老太君急忙說道:「老身不能如此自私,便是堂上,李逵是你兄弟,葉孔目,唐牛也是你兄弟,你總不能為了李逵一個兄弟,得失了另外兩位兄弟,況且還有一個你敬重的邵老!」
「娘親,武松是為了治好呢的眼疾,怎麼就得罪了另外三人,難道他們三人都不願意你復明麼?要是如此,鐵牛便祭出板斧,將他們全部砍殺!」
他說到這裏,一雙紅眼在幾人臉上掠過,便是小煙一向不怕李逵的,此刻也是心中狂跳,這個是自然的,以前李逵沒有殺她的心,自然是不怕,此刻殺氣徒現,沒給嚇死,已經算她膽大了。
「鐵牛!」老太君一聲怒斥,李逵雖然雙眼冒着殺氣,可仍舊是慢慢退到老太君身旁。
「唐牛跟小煙要大婚,按邵老的說法,估計也是這些日子,若無武松在,誰來鎮惡驅邪?你一生孝順,難道唐牛就不要孝順麼?你記得唐牛方才說什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人家有兩支人參尚且記掛娘親拿一支過來,反觀你又如何?」
「嗯!」
李逵回答得十分晦氣,可神情之間已經沒了殺氣,老太君繼續道:「娘親的眼疾已經不是一朝一日的事情,便是等候唐牛和小煙大婚後,再求武松去請一清先生,也不遲啊!」
「老太君所言極是,葉某有一句話不知道中不中聽!」
「孔目請講!」
「常言道,一喜擋三災,唐牛跟小煙大婚,自然是要為老太君斟茶了,老太君的病是因為經脈堵塞,萬一喝下這喜茶,心中高興,竟然自行沖開了經脈,也未嘗沒有不可能!」
「葉孔目所言極是!」邵非想馬上道:「這事也是有可能的,以前老夫也聽說過,曾經有雙腿癱瘓的人,因為遇到喜事,心中一高興,阻塞的經脈暢通了,便能行走!」
「武松,真有此等事情?」李逵還是比較信任武松,他一雙紅眼緊緊的看着武松。
武松不會撒謊,對於邵非想和葉孔目說的事情,只能說用奇蹟來形容,可是奇蹟在世界上也是能發生的,只是自己沒有遇到過而已。
「這些事情武松是從未遇到過,不過以前曾聽說,一孩子給汽車壓住了雙腿....」
「汽車?」
「哦,哦,一時也難以解釋,大家可以理解為千斤巨石吧!」反正一輛汽車的確也有一兩千斤,「母親看到了,心急如焚,要是等消防員...咳咳,是官差,要是等官差來救,估計早已經壓死了,她只好自己動手,大夥試想,婦道人家能有多少力,她是尋常幾十斤的事物也搬不起來的,可那次,竟然把千斤巨石搬起來了,救了孩兒...」
「照啊!都頭說的,便是跟老夫說的有異曲同工之妙!」邵非想立刻道:「李逵,你是練武之人,雖然沒有練過內力,可也知道內力是怎樣生成....」
邵非想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一句話把高帽套在李逵頭上,李逵立刻道:「這個自然知道了!」
武松不禁覺得好笑,不要說李逵,自己也不知道所謂的內功是怎麼煉成的,反正自己跟李逵都是那樣,天生神力,估計梁山好漢大多如此,真正懂得內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個,估計李逵也是被邵非想套住了。
「嗯,那老夫便班門弄斧說一下吧,有不對的地方還請李逵你指出來!」
「你說吧!」李逵也是酷愛武學,他也不懂什麼內力的,能聽一下,倒是有興趣,其實在場中,只有葉孔目練過內功,雖然不精,不過基本原理也是懂的。
「人的氣力是有限的,你一百斤的人,最多使出二三百斤的力量已經算是神力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超出這個範圍,力氣是受到身體的限制,當然,也有天生異稟的,如武都頭和李逵,估計他們算是天上星宿下凡,不然是不可能的。」
「人為了能夠令自己氣力加強,超出身體的限制,便練就內力,其實內力就是憑着一股罡氣,遊走周天三百六十個穴道,能融會貫通者,為之龍虎際會,大功告成,那時候便是有幾千斤的氣力,甚至過萬斤的力量,就算是一個身材只有五尺的瘦小人兒,也能將千斤巨石輕而易舉的舉起來。」
「這內力的修煉說起來十分簡單,實際艱難,不然人人都可以練了,練的時候要神遊太虛,稍有雜念就會走火入魔,所以練就內力,一般是要有師父從旁指點,都頭說的那婦人,便是心中一急,竟然牽動了丹田之氣,在一瞬之間遊走了周天,氣力變得無窮無盡,所以把千斤巨石舉起來,不過她是不懂得運用,是可一不可再。」
「這便是方才老夫和葉孔目說的,老太君要是一歡喜,竟然血脈暢通,眼睛復明,也是有可能的!」
邵非想說得有根有據,不到眾人不信,武松倒是想法簡單,但凡人有開心的時候,身體自然會分泌出一種快樂的元素,這元素對身體是極好的,能治好病也是有那個可能。
潘金蓮也是沒有什麼,反正武松說走,她就回房間收拾行李,武松說留下來,她就留下來。
「都頭!」小煙不知何時出了門口,剛走進來,手裏捧着一張信箋,「門外有個書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武松十分奇怪,難道是蔣門神或者施恩又請他去喝酒,不過也不可能啊,他們都已經十分熟悉,不會那麼的拘謹,可是除了他們,在孟州府,他也不認識任何人。
他狐疑的打開信箋,只見裏面寫着五個大字:「眼疾有良方!」
武松心中一喜:「這是誰人要來相助?難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令人送信箋來的竟然是公孫勝?他還真是有能知過去未來的本領?」
可武松沒有說出來,老太君已經經歷了兩次希望,又兩番失望,在沒有成事之前,還是不要再給她希望了,不然打擊太大。
「各位,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武松要出去,誰又會阻攔,既然他沒有說出去幹什麼,大夥也不好去問。
武松走出葉家大門,只見一名長相十分清秀的書童站在門口,看到武松,立刻行禮道:「都頭,我家公子有請!」
「你家公子?」武松狐疑道,既然說公子,那就不是公孫勝了,不過他還是問道:「可姓公孫?」
「不姓公孫,都頭雖小人到了便知!」
書童是把後門關了,意思是讓武松不要問了,到了你自然知道。
武松心中雖然存疑,可是看到「眼疾有良方」這五個字也不由得跟着去了,他也是十分坦然,自己在孟州府沒有仇人,估計也不會有人害他。
書童在前面引路,經過豪傑樓,武松以為是要進去,可也沒有進去,這一路上經過了十餘間酒館,書童都沒有進去,最後竟然出了孟州府大街,徑直往野外走去。
武松忍不住問道:「小丫頭,你到底帶我去哪裏?」
「啊?」書童驚得停住腳步,轉過身子,看着武松,聲音也沒有再故意壓低,恢復了尖銳的女聲,「都頭是如何得知奴婢是女兒身?」
武松不禁心中笑道:「古人還真是跟電視上的一樣,女孩以為穿了男人的衣服,就能女扮男裝,你胸前鼓鼓的,還有那臉容一看就知道是女人,走路搖搖擺擺的,哪有半點男人的跡象,瞎眼的都能知道你是女人!」
可武松總不能那樣說,他笑道:「姑娘走路風姿卓越,試問世間哪有男子能走得如此好看!」
小丫頭臉上一紅,心中竊喜,作福道:「情非得已才女扮男裝,都頭贖罪,若非要帶路,奴婢也不敢走在貴人身前,請多多包涵。」
「你帶路便是,可能我還要打賞幾兩銀子感謝你呢!」
小丫頭聽了滿心歡喜,帶着武松前進,約莫走了三二里路,來到一片田野之中,只見在小溪旁的一棵楊柳樹下,站立着一位貴家公子。
武松不看臉面,就是看她的胸前,便知道也是女扮男裝,而在貴公子周圍,圍了十餘名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