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下,俺頭有些暈……」
尉遲敬德單手扶着牆,一手捂着腦袋,滿臉痛苦做出乾嘔的姿態。
「喂,你好歹也是個大將軍,咱能別這麼丟人不?」李元吉站在幾步開外,朝着尉遲敬德鄙視道。
「要不你站這我去裏面點一顆試試?」尉遲敬德艱難的抬起頭,翻着白眼看向李元吉。
不是俺扛不住,而是你們搞之前能不能先提醒一句?不提醒也就算了,就不能挑個好的時間?娘的,俺剛好走到這裏,裏面就轟的一聲,雖然不如當日長孫府的動靜大,但僅有一牆之隔的尉遲敬德也還是被嚇的不輕,甚至還看到了牆體都在輕微的晃動。
那一剎那,尉遲敬德甚至都覺得自己要完蛋了似的。
「誰讓你自己不跑遠點呢!」李元吉覺得自己又不傻,憑什麼站在這裏讓尉遲敬德點一顆玩玩?咱沒這個愛好好不?
丟下依舊難受的尉遲敬德,李元吉嘚瑟的說着:「你先在這守着吧,院子裏不准任何人進去,本王先去宮裏了。」
羅塵小心翼翼的抱着懷中的那隻酒瓶子,心中滿是忐忑,講真,自從親眼見了這玩意兒的威力以後,羅塵是恨不能離的遠遠的,便是在屋中都能給他帶來如此大的震撼,真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沒有靈機一動的話,現在自己會不會跟尉遲敬德一樣捂着腦袋到處發懵?
尉遲敬德是被爆炸所產生的動靜給搞的頭暈,而羅塵自己則是被爆炸的那種場面,以及尉遲敬德的反應給嚇的有些懵圈。
一路上暈乎乎的羅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東宮門口。
而李元吉似乎也是有些擔心,他竟然不讓自己跟他同乘一輛車……
不讓坐一輛車也就算了,他還不准自己接近他二十步以內,只能在後面遠遠的吊着……吊着……
東宮,守門的依舊是老熟人常何,而本先守衛這裏的是長孫無憲,但受制於長孫無忌的造反案,長孫無憲也被控制了起來。
「殿下,您這是?」常何之前便是李元吉的人,但被李世民成功策反,現在李元吉地位穩固,常何也不敢表現的太過張揚,於是態度也放的比較低平。
「進宮啊,沒瞅見嗎?」李元吉直接無視常何的詢問,抬腳便往宮內走去,對於背叛了自己的人,李元吉並不覺得自己應該好言相待。
「殿下您進宮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他進宮的話……」常何擦着額頭的汗珠,想自己堂堂中郎將,親自來守門也就算了,還被嚇成這副模樣,越想常何就越是覺得委屈,趁着擦汗的功夫抹了把淚:「殿下莫讓末將為難呀!」
「他必須要進去,手裏的東西你可以拿着,但不能看!」李元吉懶的搭理這貨,但羅塵不去的話,那活豈不是要自己干?危險的事情打死也不干!
「給你……」聽到李元吉話的羅塵,手腳麻利的將手中的兩隻酒瓶子塞到了常何手中,然後整個人猶如兔子一般敏捷的躲的遠遠的,長出了口氣,暗道老子的命終於又回來了。
一臉懵逼的常何抱着兩隻不明所以的酒罈子,滿臉的委屈,那貨為毛跑那麼快?這酒罈子裏到底裝了啥物件?該不會是毒蛇吧?俺最怕的就是毒蛇了,如果是毒蛇的話,俺可不能讓他們帶進去啊,要不就偷偷的看上一眼?
偷偷的抹了眼,上面是用紙糊起來的,什麼也看不見,眼瞅着李元吉已經帶着羅塵進入了東宮大門。
常何猛的一咬牙關,將兩隻罐子放在一隻手上,手指塞進嘴中沾了點唾沫,一個窟窿瞬間形成。
黑乎乎的,粉末狀,兩隻罈子裏都是一樣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多一個少,看到不是毒蛇,常何這才鬆了口氣,額頭上的汗水也瞬間消散,大踏步的連忙追上李元吉。
「呀!」快到顯德殿的時候,跟在李元吉身後的羅塵這才從東宮的磅礴大氣中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常何正在自己身邊,手中還抱着那兩隻酒瓶子,但是……
「你看了?」
「看啥了?」常何愣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紙破了!殿下,紙破了!」羅塵興奮的手舞足蹈,朝着李元吉大聲的嚷嚷着。
「你搞破的?」回過頭來的李元吉發現酒瓶子上的紙確實破了,不禁嫩臉一黑,問道。
「這不就是一層紙嘛,也忒不結實了,俺還沒用力呢它就破了,這真不能怪俺啊。」常何欲哭無淚的解釋着,心道他不破的話俺敢帶着它進宮嗎?
「哈哈哈,破了,你竟然把它搞破了……」
羅塵興奮的有些語無倫次,看的常何更是滿臉的疑惑,不禁怒斥道:「破了就破了,你高興個鳥?」
「有個正四品下的中郎將陪着他,他自然高興了。」李元吉暗笑一聲,小樣的,你不是喜歡被策反嗎?本王這就讓你嘗嘗翻車的滋味。
「陪着他?啥意思?」常何依舊不解,不就是弄破了那層紙,然後看了下裏面是啥東西嗎?這本就是自己的職責所在,又有什麼不對的?
「趁着現在陛下還沒有下令,你還是趕緊回家吧,想吃啥趕緊吃點,想幹啥事也趕緊,沒時間了。」李元吉用着後世的橋段調侃着常何,這貨也真是的,自己都提醒過了不能看,可他還是不死心的非要看上一眼,這下好了,把自己看進去了吧?
「等等,這到底是啥意思啊?」依舊一臉懵逼的常何望着李元吉遠去的背影,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咳……」羅塵故作深沉的咳了一聲,強忍着笑意,裝作前輩般的說着:「我跟你說啊,看了這個的,以後就只能跟他打交道了,咱們兩個都是沒了未來的人,所以啊,趁現在,趕緊吧……」
雖然知道常何會成為自己未來的頂頭上司,這麼對他冷嘲熱諷的好像不大適合,但沒辦法啊,有了夥伴,羅塵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高興。
而且自己又是齊王殿下的親信狗腿子,別的沒學會,大人物的氣勢倒是學的很透徹,沒瞅見在太平坊里嗎?老子就是天,讓那些工匠幹啥就得幹啥。
「小子,你死定了!」後知後覺的常何這才發現自己的人生竟是如此的悲劇,可憐齊王身邊的狗腿子都敢對自己這般冷嘲熱諷,已經覺得人生沒有了希望的常何,冷冰冰的朝着羅塵威脅道。
「哎!這可不關我事啊?是你自己非要看的……」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死定了!」
「我是齊王的人……」
「到了那裏我最大!」
一個正四品下的中郎將,竟在東宮與一個白衣鬥起了嘴,場面一時轟動到連巡邏的禁軍將士也都紛紛扭頭看戲。
直到顯德殿前,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李世民正帶領着一眾大臣們在那等着呢,他們兩個是不停也得停。
「陛下,臣……」好不容易見了李世民,常何瞬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兩眼淚汪汪的看向李世民,似要求個公道。
「咦?口子上的紙怎麼破了?」李元吉故作驚訝道。
李世民本以為就是那個樣子的,經過李元吉這麼一提醒,倒也發現了瓶子口的異常,那紙明顯是被人給捅破的。
「陛下,這是臣的職責所在啊……」常何意識到李元吉這是鐵了心的要把自己給搞到那裏面,不由得連忙解釋道。
「職責歸職責,本王再三叮囑你可以拿,但是絕不能看,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李元吉一臉正經的訓斥道,絲毫不顧旁邊李世民以及大臣們的臉色。
常何很誠實的搖了搖頭,他真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麼東西,要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去看了啊。
「這東西本王取名為火藥,還記得之前長孫府的事情嗎?就是這個!你本可以派一禁軍士兵查看,但你卻親自查看了,這可就怪不得別人了,為了大唐最機密的東西,所以只能委屈你了。」李元吉再做惋惜模樣的說着。
「只是看了一眼,又不知道秘方,沒這個必要吧?」李世民緊皺眉頭,他覺得李元吉這是在故意藉機刁難,也不忍將常何送去那個地方。
「等你見識了此物的威力就不這麼覺得了,敬德隔着一道牆,都被此物給搞的頭暈眼花,乾嘔不斷,現在都還在吐着苦水呢。」李元吉也沒強求,自顧自的說着尉遲敬德的遭遇。
「真有那麼恐怖?」李世民瞳孔猛的一陣收縮,震驚又興奮道。
「這只不過是一個臨時的試驗品而已,真正的裝填比例和其他的細節還沒來得及做,等設計出真正的載體,研究出最適合的裝填比例以後,效果絕對成倍的增加。就是現在這個,若是投的准,一顆就可以幹掉至少兩個突厥騎兵。」李元吉毫不誇張的說着。
隨後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太過癮,繼續補充着說道:「長孫無忌那裏搞的應該不是這種,但原材料還是一樣的,只是我腦洞大開才想出的這個辦法,如果是等量的東西,威力絕對超過長孫無忌那裏,而改變的,只不過是材料的形狀而已,他已經看到了這東西,若是流傳出去的話……」210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