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塵回到天道宗,還是第一次有了「師叔」的稱謂,一時也覺得有趣。
她這幾十年來的稱呼本來就多,如今再多了一個師叔的稱呼,以後還會是師祖,這種隨着修為提升輩分也見長的稱謂,委實會讓人心中升起進取心。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輩分的增加也該努力吧。
進入客廳,自然是請簡若塵上座,簡若塵推辭了,只肯坐在客座,馮陽也就不肯坐在主位,只在客座相配,沏上靈茶。
簡若塵不喜歡寒暄,捧了靈茶道:「當初在馮總管這裏,多承照顧,之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馮總管無需客氣。」
簡若塵這話不是客套,她到不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但與馮陽,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感情這個東西麼,聯絡多了,自然也就深厚了,久不相見,就會生疏,上次簡若塵回到宗門,在外門耽擱了幾天,卻也因為忙碌和各種原因,沒有與馮陽見面。
如今想必關於她的事情,只要能讓大眾了解的,馮陽都會了解,因此她這麼說上一句,並非大話。
馮陽立刻就道:「簡師叔築基,是可喜可賀的,晚輩準備了賀禮,還請師叔笑納。」
說着從儲物袋裏捧出一個玉盒打開,送到簡若塵身前。
這玉盒內只有一枚小小的黑色東西,沒有靈力波動,看不出是什麼,簡若塵看了一眼。
馮陽道:「這是枚雷珠,是在外邊意外得到的,據說雷珠爆炸時候的威力,可以移山倒海,連結丹修士都無可躲避,多半是誇張了,晚輩想這東西晚輩是用不着了,就孝敬了簡師叔。」
簡若塵聽着這雷珠的名字就覺得這東西威力不會尋常,馮陽這麼說,便暗暗吃驚,這東西不就是上個世界的炸彈麼,還是濃縮型的,但馮陽怎麼能有這般威力的東西。
伸手接過玉盒放在一旁,視線便落在馮陽的臉上,做個請坐的手勢,待馮陽走回去坐下道:「馮總管,雷珠這等東西威力如此巨大,不知道馮總管從何處得來?」
馮陽心中稍稍不快,他送簡若塵如此東西,已經是咬着牙跟了——雷珠要拿到坊市上,那得是要以中品靈石為單位計算的,可簡若塵竟然還要問出處,她就不知道這等東西誰得到也不會講出處說出來的麼?
可簡若塵就這麼看着他,他卻不敢不答,心中暗暗恨自己,這真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
臉上卻對着笑道:「這東西在我手裏很久了,好像有了十多年了,是一次到外邊辦事,在坊市外從一個小修士手裏得到的,當時晚輩也問了出處,他說是從一個隕落的修士那裏撿來的。
晚輩只用了極小的代價就得到,也是那小修士將這東西處理給了晚輩之後,忽然第二日就傳來噩耗,那小修士無緣無故就隕落了,晚輩便想到了這個東西。
不多久又聽到了傳聞,說起有一結丹前輩隕落,儲物袋丟失,裏面的寶物清單也流傳出來,其中就有這雷珠。
晚輩也是在很久之後才確定,這就是寶物清單中的雷珠,一直不敢拿出來,一是晚輩修為低微,這東西一旦露面,對晚輩而言肯定是禍不是福,二就是,晚輩也實在用不到如此威力的寶物。」
簡若塵仔細聽着,她並不全相信馮陽的話,卻也知道馮陽既然這麼說了,就是斷了她追問的意思,便點點頭道:「雷珠這等寶物是可遇不可求的,我若是推脫,便是虛偽了。」
伸手扣上玉盒盒蓋,在儲物袋上輕輕觸碰了下,玉盒消失,馮陽笑容不變,微微鬆口氣。
簡若塵的手卻還在儲物袋上,手上忽然就多出來厚厚一疊東西來,馮陽心撲棱跳了下,認出簡若塵手上那厚厚一疊,分明就是符籙。
「收了馮總管的東西,總要有回禮的,只是雷珠這等寶物太過貴重,真若按照市價,大約就要將我儲物袋掏空了。」簡若塵笑着,將符籙往前一松,飄到馮陽面前。
「這幾張符籙,五行俱有,都是我自己製作的,勉強算作上品,使用得恰到,在築基初期修士面前勉強可以自保。」
馮陽聽了,心中大喜,口中連連感謝。
簡若塵擺手道:「無需如此,這幾張符籙與我不算什麼,也夠不上雷珠萬一。」
馮陽正色道:「寶物也要看在什麼人手裏,才能體現出價值,這東西若是放在我這裏,大約也就是在儲物袋裏放上一輩子了,我還要陪着它日日夜夜提心弔膽。
但在簡師叔手裏就又是不同,簡師叔是做大事的修士,也是大有福澤的,引氣入體一年時間就築基,如此天才必然要遭妒意,日後必然會有發揮作用的時候。
簡仙子送我的這些符籙,也才是我正需要的東西,我才是真正要感謝簡師叔的。」
說着站起來向簡若塵鞠了一躬。
馮陽這話真心實意,對他而言,這些符籙的作用遠遠大於了那枚讓他提心弔膽的雷珠。
簡若塵也站起來還了半禮。
「馮總管無需客氣。」兩人重新坐下,簡若塵沉吟了下再道:「我還會在宗門內再停留幾日,馮總管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馮陽忙點頭稱謝,簡若塵盤算了下儲物袋裏的東西,眼下並未有再能拿出手的,在看看馮陽的修為,心中有數。
馮陽卻又道:「還有一事,正要和簡師叔說。」
簡若塵點頭。
馮陽接着道:「簡師叔還記得何雨春吧。」
這個名字一出口,簡若塵眉毛揚了下,她怎麼能不記得何雨春四人呢?當日,何雨春先是指點了她引氣入體之事,接着又在捕捉田鼠中找到了她,也正是捕捉田鼠的事情上她才正式入了朱雀堂葉非、宗門總管柳隨清的眼。
只可惜,之後因為蠅頭小利,何雨春選擇了背叛,馮陽這時候提起他們,卻又是何意?
「自然記得。」簡若塵笑笑,「怎麼……」
馮陽道:「她們四人才出關不久,還不知道簡師叔已經築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