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闊的視野中突然闖進一群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穿着統一的服裝,頂着相似的板寸頭,臉上架着蛤蟆鏡的熱血漢子是什麼感覺?
「哇塞,好酷。」女兵中有人輕聲低呼,短暫忘卻身上的酸乏。
冷淡如楊柳,看到這般景象,心情同樣轉好,嘴角微微勾起,低聲附和道:「確實養眼!」
距離她不遠的秦椋聽言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十分自然的移動自己的步伐,遮擋了她的視線。
開玩笑,他怎麼允許自己女人眼中有別的男人的倒影,就算是毫無意義的也不行。
楊柳瞧着他孩子氣的舉措,笑出聲來,心情越加好了。
孔鳴鹿沒好氣的說道:「低調點,小心我們群起攻之。」
相較女兵們欣賞的目光,男兵看着那群靠近的牲口心中各種不爽,心中升起了危機感。
「靠,這些臭小子翻天了,騷包!」
不用想,這些人如此高調的出現肯定是藉機在女生面前顯擺,如同雄孔雀開屏吸引雌性一般。
方小明神經最為大條,笑嘻嘻的衝過去三兩下搶了一輛炫酷的來了個漂移,氣氛一下變的輕鬆愉悅起來。
李亞洲被搶了車也不在意,大步跨到秦椋前敬禮,「報告秦隊,一班二班前來接應。」
他的視線自然越過眾人落到女兵所在的方位,異常的晶亮,一看就知道有所圖謀。
「整出這陣仗,想幹嘛?」秦椋對於他整出如此騷包的架勢吸引女兵的眼球有些惱怒,抬腿踹了他一腳。
他呵呵笑道:「這不是為了表示隆重列隊歡迎隊長歸來,順便讓新來的女兵們瞧瞧咱們的實力嗎?」
「瞧你這點出息!」秦椋笑罵,衝着跟在讓身後的掛着一隻手的魏明點頭。
魏明面無表情的敬禮,示意戰士將救生艇和救生衣物搬上車。
「秦隊,東西已經裝好了。」
「辛苦,儘快回基地,女兵中一人中暑,一人傷口裂開,老趙準備接手。」
「是!」魏明看着躺在芭蕉葉上的女兵,趕忙拿出通訊器聯絡基地衛生員。
一行人上了沙地越野車,快速行進半個小時後終於到達隱藏在密林中的基地。
此處山谷不同於沙灘海景視野開闊,地勢雖然平坦,四周卻環繞着陡峭的山體和茂密的樹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即便是上空有偵查機飛過也很難第一時間察覺真實的情況。
楊柳仔細觀察這基地的情況,眼前並沒有固定性的建築,除了整齊排列的山地帳篷便是樹林間懸掛着的吊床,眉頭微微皺起。
還沒等她仔細清點吊床數量,便被迎到一處空地,簡易的桌子上擺滿了食物和新鮮水果。
「來來來,一路辛苦了,放開吃,生猛海鮮管飽。」凌偉峰舉着大勺子站在桌子前,大聲招呼。
如果不是他肩上和胸前明晃晃的軍銜章,所有人都會認為他便是炊事班的班長。
「報告大隊長,人帶回來了,請您指示。」秦椋敬禮,一板一眼的報告。
凌偉峰拍拍他的肩膀:「小秦辛苦了!最新指示,今天下午不訓練了,吃完抓緊時間休息。」
「是!」
他的話自然引起強烈的反響,飢腸轆轆的女兵整齊行禮之後快步衝上前顧不得形象抓起桌上的食物往嘴裏塞。
凌偉峰見狀也不惱,笑眯眯說道:「瞧瞧,來女兵就是不一樣,整個基地一下熱鬧起來。」
「可不是嗎!」郝彬順口應道,看着那一張張曬的通紅的臉,將原本準備好的訓話壓下。
畢竟這是她們唯一能感到輕鬆的日子,還是不掃興了。
吃過午飯之後,十三人中除了兩名病號其他人按照船上的分組由自己的班長帶到了指定為休息位置。
杜江指着林間的一排吊床道:「接下來三個月時間,這便是你們的宿舍,你們的行囊已經放在指定的位置,自己去找。」
「什麼,這就是我們的床?沒搞錯吧!」董璐璐看着綁在兩顆樹幹間用繩索編制的吊床,再看看周邊的情況,不敢置信。
「班長,這麼別具一格的宿舍是誰的主意?」張也咬牙切齒道,恨不能即刻將那個想出這個點子的人拉出去揍一頓。
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在沒有半點遮擋的地方住上三個月,這是準備將她們訓練成野人嗎?
「沒錯,這就是你們的宿舍和床鋪,至於是誰想不出來的我也想知道。」杜江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應,面無表情的說道。
凡是來此處接受訓練的人都經歷過這個階段,沒有例外。
「班長,那你們住在哪裏?」呂良看着僅有的五個吊床,脫口而出。
「教官自然有教官的所住,條件一定比你們好,不用操心。」
擦,區別對待也就算了,還如此高調拉仇恨。
操心?誰有那閒情關心你們住處的環境?
操字第四聲還差不多。..
杜江看着幾人各異的連聲,留下一句『抓緊休息』便不再理會她們的反應,轉身離開,留下處於崩潰邊緣的女兵。
幾個班位置雖然不在一處,可距離不算遠大傢伙都能聽到彼此的抱怨和哀嚎。
張也原本想試試吊床牢靠的程度,沒能控制好平衡一下摔在地上。
她氣惱的拍打着吊床,吼道:「靠之,這怎麼睡啊?」
「太沒人性了,這睡到半夜要是有蛇爬到我們身上可怎麼辦?」
「哎呦喂,你就被在說了,全身都毛了。」
「比起蛇我更擔心的是蚊蟲,你瞧瞧我脖子這一塊。」
一時間,山林中怨聲四起。
楊柳雖然同樣不能接受這樣的休息環境,可心裏早有最壞的準備,所以情緒異常的平靜
她動作麻溜的打開自己的行囊,翻出自己被子和枕頭將吊床撐開,躺下,輕聲說道:「抓緊時間休息吧,雖然大隊長說下午不訓練可誰知道呢。」
同班的人見狀心中雖然有諸多的抱怨,也只能壓下。
她們心理都清楚自己是來接受最嚴苛的訓練不是來享福的,遭遇什麼情況都有可能,反抗無效。
躺在吊床中的眾人心思各異,原本以為無法安睡,可搖晃幾下眼皮便開始厚重,不知不覺便陷入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