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永涵被她拉的一踉蹌,沒站穩差點崴到腳,又聽見她說出口哪些刺耳的話,火氣一個勁的往頭頂冒。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眼下所處的環境和身上白大褂意味着自己不能在走廊隨意發火。
於是她不顧對方的掙扎,反手將人拉到走廊盡頭的天台上。
「放他自由?牟小姐,你以什麼身份來請求?助理還情人?」齊永涵冷聲說道,一把甩開她的手。
牟小巧沒想到她的力氣竟然這麼大,順勢一歪摔到在地,形容很是狼狽。
雖然這裏不像走廊對自己有利,可若是有心人靠近也能聽到。
況且,她要的無非就是一句話。
牟小巧握緊自己的手,抬頭祈求道:「齊醫生,竟然您都知道又何苦為難人。這事算我求您的,不行嗎?」
齊永涵見她摔到原本想伸手去扶,可見她一副可憐兮兮委曲求全的模樣,氣的滿臉通紅。
「我為難人?」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這樣的話她怎麼能說的這麼心安理得?
「牟小姐,我再重申一遍,你是以什麼身份向我提出這個請求的?莫如果是王熾讓你來找我的,那麼我現在便同他求證。」
說話間,她邁開自己的步子準備離開天台到自己辦公室打電話求證。
牟小巧一把抱住她的雙腿,哭求道:「不不不,王總根本就不知道我來找您的事情。他剛剛做完手術身體情況很不好,請您千萬別拿這件事情打擾他。」
她知道王熾動手術的事情壓根沒有同任何人說,而自己也是無意間看到財務清單上的記錄打電話到醫院詢問後得知的。
「手術?」齊永涵聽言動作一頓,眉頭皺起厲聲道:「你給我說清楚,他做了什麼手術?什麼時候的事?」
此時的她又氣又急,作為一個妻子,自己丈夫生病做手術竟然還是通過旁人的口得知;更諷刺的是,自己還是一名醫生。
難道在王熾的心裏,這個女人比所有人都重要,所以才允許她見識自己最脆弱的樣子?
想到此處,齊永涵的心如同被刀子劃了一道有一道的口子,痛的她只能大口呼吸才能緩解。
牟小巧聽見她初衷的呼吸聲,便知道自己這一把賭對了,輕聲低喃:「您不知道上周末王總在岷江醫院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膽囊嗎?或許他是怕齊醫生擔心,所以才沒告訴您。」
「你倒是會給他找理由。」齊永涵諷刺道,心頭一直在滴血,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和王熾最終怎麼走到了這一步。
「齊醫生,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低賤,請求看起來也十分的可笑,可我比您愛王熾,更加知道他想要什麼。」
牟小巧抬起頭,高聲說道:「事業上我是他的左右手,只要他一個眼神我便能領會;他每次出差行程都是我規劃接送甚至陪同;他辦公室的胃藥、感冒藥、營養品等都是我備下的;更重要的是,我不會給他壓力,更不會無故同他吵架。說句不客氣的話,作為妻子您十分的失職,你壓根就不知道王熾想要什麼。」
齊永涵安靜的聽着她的話,臉色越發的蒼白,後退了幾步靠着牆壁才能勉強站穩。
原來不知不覺中,另外一個人早已經侵入他們夫妻之間;怪不得王熾出差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久,原來有人為他規劃了一切。或許,他每次吵架摔門而出便是找她去了。
這樣的念頭如同隨風飄揚的蒲公英,落地便瘋狂生長,摧毀着她早已經脆弱不堪的心牆。
她低頭看着牟小巧,年輕漂亮溫柔善解人意,如同一朵解語花一般,自己若是男人也會選擇面對她,而不是一個愛嘮叨脾氣又大的中年婦女。
「你說的對,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如果這是王熾的意思,那麼......」齊永涵雙唇顫抖,緩緩的閉上雙眼,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
牟小巧看着她臉上的淚水,激動的握着自己手中的錄音筆,期盼她能說出那句話。
兩人都不曾發現,早在兩分鐘前天台推拉門方位出現一個消瘦的身影。
楊柳經過趙明亮的指引來到急症室外的走廊,卻沒有見到自己的母親。
隨後,她聽到細微的爭執聲從走廊盡頭傳來,抱着試一試的心態靠近便找到了兩人。
早在度假小島上遇見那樣的情況楊柳便留了一個心眼,暗地裏聯絡了王熾的司機,讓他留意牟小巧的動向。
巧的是她今日剛到靖銅便得到她跑來醫院的消息,於是便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她站在門後聽了好一會,見自己的母親竟然傻傻的想要放棄,出聲道:「媽,您這段時間是不是忘記吃核桃補腦了,這麼低級的離間計您都能中招。幸好我遺傳了孫家人聰明的腦瓜子,不然我怕是沒法活着回來見您咯。」
齊永涵聽見熟悉的聲音,驚訝的轉過頭,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眼中的淚刷刷的留了下來。
「小乖,是你回來了嗎?我是不是在做夢?是我女兒回來了嗎?」
一連串的疊聲追問令楊柳鼻子一酸,張開自己的雙手道:「我可記得您從不在白天睡覺,又怎麼會做夢呢。媽,你女兒回來了,不給我一個擁抱嗎?」
齊永涵快步沖了過去,一把將人抱住,哭泣中使勁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又心疼的撫摸着。
「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能乖乖聽話?出門就和丟了一樣,急死人了。有沒有怎麼樣?受傷了嗎?怎麼瘦成這樣?」
「媽,我很好,您別擔心。」楊柳動手將她臉上的淚擦乾,看向局促不安一直往後退的牟小巧。
齊永涵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被楊柳聽個正着,尷尬的說道:「這事媽自己解決,咱們先回家吧。
楊柳輕拍自己母親的手臂,安撫道:「三天前,我和秦椋在岷江見過同我爸一起出差的牟小姐,也算是認識了。今天難得又碰上,自然得打聲招呼,不然顯得我對沒禮貌。」
「你們見過?」齊永涵疑惑的看向楊柳,無聲詢問自己未知的境況。
楊柳點點頭,示意這事晚點再解釋,轉頭面向故作鎮定的女人。
「特助小姐,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就見面了,只是您不解釋一下剛剛為何對我母親說那樣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