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沄有些不解地順着叢珊的目光望去,落在那兩個還在床邊收拾的丫頭身上,忍不住有些好笑地對着叢珊說道:「她們兩個天天都來,你是看出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叢珊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後對着舒沄說道:「小心為上,婢女沒有什麼其他大的本事,能護在姑娘身邊就夠了!」
舒沄無奈地笑笑,也不再多說什麼,遂了叢珊的意思,一直等着那兩個丫頭把床褥收拾好,給她行禮退下了之後,這才望向叢珊說道:「你安排個丫頭去弄點熱水就行了!」
叢珊點頭,走到門前,招了一個丫頭來吩咐完後便又回到了舒沄的身邊。
熱水很快送來,洗漱完畢之後一切依舊如常。
叢珊鬆了一口氣,服侍着給舒沄換了衣服,看着她上床躺下後,這才笑着說道:「姑娘安心休息,婢女就在這裏後着。」
「點褚還沒有回來嗎?」舒沄朝着門外的方向看了眼,忍不住問了一句。
叢珊搖頭,但是鎮定無比地對着舒沄說道:「去問消息,還得找不少相熟的丫頭套套舊情才行啊!哪裏能那麼快便回來?姑娘不用擔心,點褚可有的是法子.......」
舒沄點了點頭,只感覺鼻尖那床褥里散發出來的一道道薰香讓她的眼皮有些發沉:「我有些困了,就先睡了。」
「是!」叢珊笑着給舒沄壓了壓被子,看着她疲憊地合眼睡熟,眉梢這才微微皺了皺,有些擔心地看向了門邊的方向。
點褚離開的時間,有些長了呢!
孔令儀和點褚從寧道長的院子裏出來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舒沄的屋子去,而是在半道上瞧見了一個鬼祟的身影在花園內一閃而過,兩人根本來不及多想,直接便追了上去。只是那個人影卻是身手敏捷無比,引着孔令儀和點褚追了半響,最終還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孔令儀皺緊了眉頭站在慧園的竹林里,想了許久後這才對着點褚說道:「我先送你回去,你們把舒姑娘哪裏看好了!」
點褚趕緊點頭,一路疾行着這才回到了舒沄的屋前。
而寧道長則是在點褚到了之後半刻之後,這才趕來。
「孔大人呢?」寧道長有些奇怪為什麼孔令儀不在屋前守着,於是便對着點褚問了一句。
「婢女和孔大人回來時瞧見一個鬼祟的影子,一路便追了過去。只是最終,我們還是追丟了,所以孔大人帶人去搜查去了!」點褚老實地把事情與寧道長說了,然後小心地推開了舒沄睡着的那間屋子,低聲繼續說道:「叢珊說姑娘有些困了,已經歇息下了。」
寧道長點了點頭,躊躇地在門外站了站,這才抬腳跨了進去。
叢珊早已經等候在了屋子裏,看到寧道長出現後便趕緊上前來行了禮,然後低聲問道:「道長,需要婢女把姑娘叫醒嗎?」
「不必!」寧道長面色嚴肅地擺了擺手,示意叢珊和點褚跟着自己,這才轉過了屏風,走到了舒沄的床前。
此刻的舒沄靜靜地躺在床上,表情卻是隱隱有些痛苦。
「姑娘?!」叢珊心裏微微一驚,趕緊拿了一張床邊放着的帕子走到了舒沄的身邊,小心地為她把額頭上的汗水給擦拭了乾淨,然後垂着眼眸對着寧道長說道:「婢女剛剛離開的時候,姑娘似乎沒有這樣。」
寧道長點頭,明顯是信了叢珊的話。
叢珊鬆了口氣,這才在寧道長的示意之下讓開,站到了床的另外一邊去。
寧道長看着舒沄那張明顯有些痛苦之色的神色,伸出手來在她的頭頂上方懸空移了移,然後便掐着手指算了起來。
叢珊和點褚都好奇地看着寧道長的動作,大氣都不敢多吐一下。
「這幾日,可有什麼生人進屋?」大約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寧道長便放下了手來,皺着眉頭望向點褚和叢珊問道,「在舒姑娘身邊,可有什麼陌生的人出現?」
「陌生人?!道長,您看婢女兩人可算?」點褚想了想,認真無比地對着寧道長說道,「姑娘身邊的事情,婢女兩人並不太清楚.......如果道長想知曉的話,婢女去問問姑娘身邊以前跟着的那位張媽媽?」
「不用了!」寧道長卻是搖頭,「你們到了這裏之後,可有見過什麼生面孔?在舒姑娘身邊出現次數較少,但是卻每日都會出現的?」
「次數少?每日還得出現?!」點褚頓時愣住,仔細地回憶了起來,卻是什麼都想不起。
倒是叢珊皺了皺眉頭,沒來由地一下便想到了那來給舒沄鋪床的丫頭。可是,鋪床丫頭每個院子裏都有,幾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叢珊便沒有立刻開口。
一直等到點褚對着寧道長搖頭,表示自己確實什麼可疑之人都想不出來後,叢珊這才猶豫地開口說道:「道長,平日裏婢女們都只去注意姑娘了,並沒有多注意身邊的人......要說每日都出現在姑娘身邊的人,婢女現在也就只能想起那兩個每日來為姑娘鋪床的丫頭.......」
「鋪床的丫頭!?」寧道長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向了床上,「可都是熟面孔?」
叢珊點頭:「自婢女們來姑娘身邊,見到的都是那兩個丫頭,姑娘以前倒是沒有多注意過那兩個丫頭的長相,所以也不一定清楚以前是否也是她們兩人。」
寧道長繼續點頭。
點褚的目光卻是在寧道長和躺在床上的舒沄臉上移了移,不由開口問道:「道長,姑娘是否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們這般說話,她為何也沒有醒?!」
因為擔心半夜段因瑞犯病,所以在點褚和叢珊一到的時候,舒沄便告訴過她們自己的睡眠很淺,讓她們儘量不要在自己睡着的時候發出聲響來。
可是現在她們在這裏說了半響的話,舒沄卻是完全沒有一點被打擾而要甦醒的樣子,再加上寧道長的神色,點褚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寧道長倒是有些讚許地朝着點褚看了眼,然後才說道:「舒姑娘應該是被人下了咒......所以她才會聽見我們都聽不到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