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沄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因為感動了戚家三小姐對自己的維護,少收了一點診金,就能得到戚家老爺的另眼想看,要在他們離開紫陽縣的時候,給自己一條路走。
「內人的弟弟與紫陽縣縣令相識,當初我們來紫陽縣前便已經與縣令通過信函,這才能讓我們安穩地在覓衣巷裏住下。」戚家老爺那白皙圓潤的臉上即使和藹的笑容,看着舒沄說道:「如果舒醫者要在紫陽縣內常住的話,老夫倒是可以去縣衙那邊同縣令大人通個氣,讓他照看一下舒醫者,免得因為今日之事,讓舒醫者今後在紫陽縣內難做了!」
舒沄眨了眨眼,微微蹙了下眉頭垂下了眼。
她很清楚戚家老爺說的是什麼事情!她治好了戚家夫人的事情,即使戚家的人不外傳,那群心懷叵測的婦人們也是不可能保密的了!所以,只要那群婦人踏出了戚家,她在紫陽縣內可就立刻會成為所有巫醫大人的眼中釘,就和當初在鳴鎮的情況一樣,只要沒有人護着,舒沄幾乎能想像的到自己接下來的下場。
明明自己有醫術,為什麼只要一行醫便會惹來這樣的禍事?
舒沄有些悲憤,心中也不由地生出了一絲逆反之心來。
她還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能捅破這片巫醫籠罩的天,換來一片新的天地了。
「勞煩戚老爺了,我才來紫陽縣不久,現在還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戚家老爺驚訝了一瞬,微微有些嘆氣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如此,那老夫日落便去縣令大人府上拜訪一番。」
「多謝戚老爺!」舒沄真心地福了福身子,對着戚家老爺說了一句,聽着他有些惋惜地嘆氣之後,這才辭別了戚家眾人,沿着覓衣巷走了片刻,在自家院子門前停下了腳步來,轉身走向了覓衣巷的巷口。
戚家三小姐皺着眉頭跟在戚家老爺的身後,有些抱怨地問道:「爹爹,你為什麼不問問舒醫者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離開呢?那些巫醫要是知道舒醫者治好了我娘的話,以後肯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舒醫者自己很清楚這些,用不着你為她擔心的!」戚家老爺側目朝着戚家三小姐看了看,瞧着她嘟着嘴,滿臉不高興的樣子,這才笑着問道:「晴娘很喜歡舒醫者?」
「嗯!喜歡!」舒家三小姐點頭,滿眼崇拜地說道:「舒醫者真的很厲害啊!那麼多巫醫大人都治不好我娘,可是舒醫者只給開了幾付藥就治好了,爹爹,你說舒醫者的本事多大啊?而且,我最喜歡她面無表情地告訴我,她是一個有醫術的素醫時的倨傲模樣了!比咱們縣主娘娘在我面前耍威風的時候都有氣勢!」
「晴娘休要胡說!」戚家老爺皺了皺眉頭,朝着兩側看了看,然後叮囑道:「縣主娘娘且是你我隨意能談論的嗎?」
戚家三小姐吐了吐舌頭,頓時求饒地看向戚家老爺:「是,爹爹,晴娘錯了!」
戚家老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引着戚家三小姐一路回走,一邊低聲說道:「走前給舒醫者留個地址,讓她將來有機會就來尋我們!」
「好!」戚家三小姐頓時興奮地點了點頭,心中盤算起了要走前順便再整理點東西送給舒沄當離別的禮物。
張夫人等人在戚家也沒有待多少時間便都離開了。
李夫人皺着眉頭,目光怨憤地盯着前方張夫人的裙角,思緒煩亂。
「這裏就只有我們了,李夫人,你倒是與我說說,你今日到底在搞什麼鬼?」張夫人斜眼看着李夫人那皺眉的模樣,冷冷地問道:「我可是記得,你說過,那隻金鐲子是你的嫁妝,準備給二娘子出嫁的時候當嫁妝的!怎麼會突然帶出來,還要送給戚家三小姐了?」
李夫人聞言頓時一愣,面色瞬間便黑了下來,看着張夫人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不悅:「張夫人,我的東西要送給誰,似乎沒有要請你同意的必要吧?」
張夫人聞言頓時面色一冷,目光森然地看着李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夫人也沒有了要與張夫人再虛與委蛇意思,甩了袖子便氣沖沖地直接朝着家中的方向而去,留下了張夫人咬着牙也怒氣沖沖地回到了家中,兩人倒是忘記了要去給舒沄製造麻煩的事情。
而舒沄則是很輕鬆地便在覓衣巷的巷口找到了那位中人陳嬸子,朝她問了問紫陽縣中是否有鏢局、武館之類的地方,然後在得了指點之後,直接揣着銀子便叫租了輛馬車,一路朝着陳嬸子指的武館而去。
青松武館並沒有在紫陽縣的城池內,而是坐落在城外南面的城牆外。
武館內有不少的武者,平日裏收些弟子教他們些拳腳功夫,也接一些跑腿護院的活,因為武館內的武者們品行和口碑都很不錯,實力也算不錯,在紫陽縣內還是很有名氣的。
「姑娘,青松武館到了!」車夫吹了一聲尖哨,拉住了馬車的韁繩,朝着車內的舒沄喊了一句。
舒沄從懷裏掏出了一錢銀子的車錢遞給了車夫:「勞煩大叔稍等我片刻,我還要回城去。」
「好咧,姑娘慢去,老漢等着你便是。」車夫笑臉盈盈地趕緊點頭,把銀子揣進了懷裏,這才開心地看着舒沄進了武館,然後趕着馬車往旁邊走了些許的位置。
一踏入青松武館,便有兩個穿着利落的年輕男子迎上前來,瞧着舒沄那一副嬌俏的模樣,頓時有些臉紅地相互望了眼,然後開口問道:「姑娘找人?」
「是!」舒沄點頭,一邊朝着武館內打量着,一邊對着那兩個年輕男子說道:「聽說你們武館能雇護院,我特意來問問。」
「姑娘要請護院?!」一個年輕男子楞了一下,趕緊收起了眼裏的羞澀,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勞煩姑娘跟我來,我帶你去見見我們的二館主,讓他與你談一談。」
舒沄點頭,跟在了那個年輕男子的身後便一路朝着武館內進入,聽着耳邊那從習武場傳來的喝喝叫喊聲,心中不由地定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