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夜色里站着一個人把他們這兩輛馬車給攔了下來,這情況,要說沒有問題,舒沄卻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愛字閣 www.aizige.com只是,那人到底是誰,又要做什麼?
最重要的是,能打的過嗎?
這個念頭才滑過舒沄的腦海,便令她忍不住捂了捂頭。似乎最近,她的神經都被繃緊,一有事情,第一反應便是能不能勝呢?
偷偷地藏在車簾縫隙後,舒沄便看着前方偃師的馬車動了一下,一個人影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只是,因為他們的馬車上並沒有電燈,所以舒沄也就只能瞧個大概,而並不能看清楚,那下馬車的人到底是不是偃師。
兩個人影在夜色里對恃般地站着,卻是許久都未聽到有談話的聲音,舒沄能聽見的,除卻了風聲,也就只餘下了自己的呼吸與那馬兒是不是的響鼻聲。
大約過了有半盞茶的功夫,夜色里的那兩人這才分開來。
一人上了馬車,另外一人卻是往旁邊站了半步,待到舒沄他們的馬車跟着往前走去後,卻是一下便跳上了她們的這輛馬車來,與吉暘坐到了一起。
舒沄被嚇了一跳,趕緊把車簾給放下,老老實實地待在了車廂內,腦子裏充滿了無數的念頭,開始猜測這半夜在這裏攔路的人到底是誰的人!!
要知道,她認識的人可不多,總不可能隨便在路上遇見一個,就是她的熟人不是?
馬車沿着城牆下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似乎是轉到了城東的方向,然後沿着一條巷子鑽了進去,最終停在了一戶大院前。
「小姐請下車!」
吉暘低聲對着舒沄喊了一句,然後便搬了個小馬扎放到了馬車旁,看着舒沄下車之後,這才說道「我去停車,小姐跟着偃師」
舒沄點了點頭,快速地找到了偃師的位置後,趕緊站到了他的身邊,這才抬眼朝着面前的院門望去。
這是一棟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院子,院門漆着朱紅色,上面用金色的線條繪着各種吉祥的雲紋,門上有兩個獸首的門環,門頂上掛着一個上書「清遠園」的牌匾,兩側則掛着幾盞明亮的燈籠,映的這院子的大門倒是有那麼幾分優雅來。
院門前,有青石壘成的台階,可是台階的兩側,卻是沒有任何的守門石獅之類的鎮宅獸,看起來,倒是有那麼兩分的不習慣。
舒沄有些好奇地朝着偃師望了兩眼,忍不住問道「偃師,我們不進去嗎?」
「嗯!」偃師點了點頭,並沒有看向舒沄。
「那我們在這裏做什麼?」舒沄一臉的奇怪之色,心裏有些納悶了!
既然他們不進這院子,為什麼要大老遠地跑過來?而且,還讓吉暘去停馬車?這馬車到底停那裏去?
想到這個,舒沄立刻便扭頭望向吉暘離開的方向,卻是一轉眼便瞧見了一個陌生的臉龐來。
那是一個穿着一身灰色衣衫的男人,他長着一張國字臉,留着兩撇八字鬍,一雙眼睛半垂着正看着地面,似乎那地上有什麼吸引他目光的東西一般。這個男人的皮膚微微有些發黑,右臉頰的地方,還殘留的有一道長約三寸的傷痕,傷痕上早已經結痂,看起來這傷已經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了。
國字臉男人的手臂自然地垂着,大部分地方都被衣袖給遮住,只露出了半截的手掌來。但也就是這半截的手掌,卻是讓舒沄隱隱有些心驚的。
兩隻手,十個手指,其中便有三個手指只餘下森森的白骨被一層薄肉給包裹着
舒沄皺了皺眉頭,目光中隱隱帶上了一絲同情與敬佩來!
這人,不用說都不簡單啊!
國字臉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舒沄的目光,微微抬了抬頭望向了舒沄。那雙眼睛帶着些許的暗沉,被那明亮的燈籠光芒照着,卻是依舊讓人看不清楚。
「小姐,小的冠羽。」國字臉男人努力地揚了揚嘴角,對着舒沄說了一句。
舒沄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敢多問什麼。
倒是一旁的偃師聽到動靜,低聲開了口說道「這是你那幾張藥方的報酬!」
舒沄一愣,頓時便望向了偃師。幾張藥方,換了一個人?那這冠羽是誰送的?
「你只需要記得,他以後就是你的人就可以了!」偃師似乎是明白舒沄的想法,直接對着她說道「冠羽與吉暘不同,他擅長隱匿與刺殺以後多一個人保護你,想來你也能安全一些。」
這話聽進耳朵里,舒沄卻是更有些不安了。偃師這話的意思是說,她以後會遇上很多的麻煩事?
舒沄苦着臉,朝着偃師打量了又打量,正要開口問個清楚,卻是突然聽見那院門咿呀了一聲,下一瞬,那扇略顯厚重的大門便裂開了一個縫隙里,從裏面率先走出了幾個樣貌艷麗的丫頭來,迅速地站到了大門的兩側。
之後,便有一個穿着素雅,頂着一頭烏髮的女人從門後走了出來,站定在了那台階之上,與偃師相顧無言地望了半響之後,這才輕聲開口問道「可要進去?」
那聲音,清脆而明亮,讓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不必了!」偃師卻是搖頭,端的一股子神秘。
「既然不進去,那你來這裏作何?」那個素雅的女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對着偃師有些不悅地問道「信物,可不是你沒事就拿來用的!」
偃師卻是無所謂地笑着點了點頭,語氣倒是有些輕佻地說道「但是憑着信物能見小娘子一面,也是值得的!」
那素雅的女人眉頭皺的更緊了兩分,似乎是對偃師生出了幾分的厭惡來「如果無事,那便離開吧!」
偃師笑笑,似乎很是貪戀地朝着那個素雅的女人看了幾眼,趕在她生氣轉身之前,這才長嘆了一聲,然後指了指舒沄,對着那個素雅的女人說道「這鼎城清遠園的名聲,大家都知道所以,這次前來,我便是想放我這侄女到院裏來學學以後也好嫁人,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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