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市場,是最近幾年大唐帝國崛起最迅速的一個紡織市場的新市場。
以往的時候,大唐帝國的紡織工廠們,都是生產布匹、絲綢等售賣,普通人自己買了布匹、絲綢後自己縫製,或者是找裁縫縫製。
除了特定的制服,比如軍服,工作服之類外,市面上其實很少有成衣。
不是說商家不賣,實際上也有各種成衣店,關鍵的是早期的民眾不習慣買成衣,都是自己買了布匹自己做衣服比較多。
但是最近幾年,隨着工商業的進一步發展,民眾收入進一步增加,尤其是城市民眾的收入增加,也就有了直接購買成衣的需求。
這個時候,商家們也是與時俱進,有機械公司研發出來了專門的縫紉機,效率可比人手工縫衣服快多了,這也就大幅度降低了成衣的製作成本,同時為了吸引顧客降低成本,對衣服的款式不斷的推陳出新。
這些年市場孕育下來,也就逐漸上來規模,很多城市家庭都已經是開始直接購置成衣,而不是說購置布匹自己縫製了。
這種新型市場自然是被那些大企業看在眼裏,江南紡織公司早幾年就是設立了服飾子公司,生產銷售各類成衣,市場銷量也是相當不錯。
成衣行業的發展,也是進一步帶動了紡織行業的發展。
而紡織業的進一步發展,帶來的影響可是巨大的。
大唐帝國工業化數十年,各種行業都有,幾萬噸的輪船都能夠造的出來,但是紡織行業在大唐帝國的經濟體系裏,依舊佔據着非常重要的地步。
紡織業是屬於典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棉紡,毛紡,絲紡的各個環節,從種植棉花桑樹,養羊養蠶再到紡紗、織布,印染,再到成衣諸多工序里,提供了龐大的就業崗位。
這也是大唐帝國扶持落後地區發展的時候,優先選擇紡織業的緣故,因為這個行業能夠提供大量的就業機會。
同樣的,在落後地區扶持發展的行業,大多也都是屬於勞動密集型產業,相反,你要是重資產,但是雇員沒幾個的行業,大唐帝國還不扶持呢。
帝國扶持落後地區發展的工商業,不是為了其他,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為當地提供大量的就業機會,因此優先選擇勞動密集型產業。
而這個也是有不小的效果。
宣平四十二年即將結束的時候,工商部報告,過去一年的全國範圍內的新增投資中,在落後地區的新增投資佔據了總投資額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而在去年,這個數字只有百分之八!
新增的百分之三十投資里,絕大部分都是屬於能夠提供大量就業機會的投資,包括各類工廠,同時還有一部分的基礎設施建設等等。
這給各地帶去了大量的新增就業崗位,有效提升了當地農民的收入。
針對這個情況,李軒批示:再接再厲,爭取更上一層樓!
宣平四十三年春天,春節剛結束,大年初三,蔣曉東就是背着一個大包,和幾個同鄉離開了深山之中的老家,前往襄陽府城。
這是蔣曉東離開家鄉最遠的一次,之前最遠的時候,是他以前到縣裏應募參軍,但是沒能選上。
和很多農村家庭里的孩子一樣,蔣曉東很小的時候就是幫着家裏務農了,後來哪怕是上了小學也是一邊上學一邊幫家裏務農,自小就是知道了生活的艱難。
他們家分到的土地不算多,早些年的時候也能養活一家老小,但是現在已經感到比較吃力了,因為他有兄弟三人。
而長兄三年前就已經是娶親成家,已經是養有一子一女,他二哥也已經成家,這一下子多了好幾張嘴後,家裏的日子過的就是開始有些緊張了。
為此,他二哥去年的時候就已經是縣裏一家商行工作,後來把妻子也接了過去,算是自力更生了。
其實去年他剛小學畢業的時候,父親就是說過了,讓他努力,看能不能參軍。
但是後來沒有選上,後來他父親又和他商議,商議什麼?
商議他的未來,問他以後怎麼打算,是去大城市闖蕩,還是說報名移民,又或者是去當學徒學一門手藝又或者是做其他的?
諸多選項里,他父親沒有給他留在家裏的選項!
這並不是他們家獨有的情況,而是現在大唐社會很普遍的現象,那就是嫡長子集中繼承制。
不僅僅是貴族家庭如此,實際上在農村地區更加嚴重。
農民們一個家庭的土地本來就是有限的,傳給一個兒子還好,但是如果分家了,那麼土地就不夠用了。
因此很多農村家庭里的次子們,都是需要自謀生路的,要麼是去大城市闖蕩,要麼去當學徒,要麼是移民,要麼參軍,要麼做其他。
但是,別指望能夠留在家裏等着分家產!
蔣曉東的二哥前年的時候,也是面臨着同樣的選擇,後來他選擇了去商行當學徒工,如今已經是正式轉正,收入雖然不高,但是也能養活妻兒了。
蔣曉東是個幼子,哪怕他的父母也沒有虧待他,但是家裏這麼個情況就算不虧待也沒辦法讓他留在家裏了。
家裏的土地就這麼點,不夠吃有什麼辦法!
春節的時候,他二哥帶着妻兒回家看望老人,也是和他談過,讓他儘早做打算,不管是幹什麼,總歸是要出去闖蕩的,總不能和連小學都沒有畢業的大哥搶那點土地不是。
做人要知道感恩,當年大哥把上學的機會都讓出來了,現在更不能和大哥搶那點土地了。
當年家裏窮,兄弟三人哪怕只是上小學,也是花費巨大,後來他大哥只上了兩年學後就主動退學在家務農,供養兩個弟弟上學。
連小學畢業證都沒有的大哥,除了在家務農,農閒的時候做點零工外,已經是不太可能在外頭找到什么正式的工作了,很多地方招工,都是要求小學畢業的。
所以,蔣曉東其實不怪父親要把土地都留給大哥!
他只是對未來感到有些迷茫!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