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織女只能一步步退後,臉上雖然掛着驚恐的表情。
但抓住項鍊的手非常緊,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這項鍊,有什麼秘密在嗎?」白夜問道。
織女連連搖頭,都把原本梳理整齊的頭髮給搖亂了,散亂的頭髮遮住臉龐。
像是一個瘋婆子,看上去有些嚇人。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給我看?」白夜問道。
織女依然搖頭不說話。
「你這樣,我會考慮解除我們之間的交易。」白夜說道。
身為交易閣閣主,正在消化「權財之杖」的男人,他完全可以強行單方面解除交易。
更何況,這是一場白夜沒有收取任何報酬,完全「活**」的交易。
白夜本身也不會付出任何代價。
「不,不能摘下來!」
聽到白夜要解除交易,織女頓時更加慌亂了,終於說出了原因。
「為什麼,摘下來會怎麼樣?」白夜問道。
「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千萬不能摘下來。」織女說道。
白夜點點頭:「你這麼說,我就更有興趣了。」
織女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白夜會給她這個答案。
傳說中恐怖片的作死之人,也不過如此了。
不過愣了一秒鐘後,織女倒是果斷,轉身就跑。
何奈,本身是一個標準的柔弱女子。
沒跑出去兩步,織女就摔在了地上,都發出了「啪嗒」一聲,顯得是摔得有夠重。
半天爬不起來。
憑實力陳雄的白夜,毫無同情心,非常惡劣地大笑起來,走向織女。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籠罩起了一片迷霧。
一個眨眼間,便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眼前除了白色的濃霧之外,別無他物,所有的一切都被白色的濃霧所取代。
白夜處變不驚,向前走了兩步,來到織女剛才摔倒的地方,蹲下。
果然,這裏已經沒有了織女的身影。
恐怕在濃霧籠罩的瞬間,她就已經消失無蹤。
「回村子了嗎?」
白夜在心裏暗道,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才走出去兩步,就有一聲尖銳刺耳的,如同哭泣一般的鳥叫聲從左側傳來。
跟白夜剛剛進入這裏時候聽到的鳥叫聲一模一樣。
不過那時,聲音是遠離,現在,是靠近。
白夜看向左側,濃霧好像浪花一樣翻湧起來,卻沒有看見什麼鳥兒。
反而視線死角,身子的右側,一道黑色的殘影襲來。
直衝白夜的腦袋。
右手隨意地抬起,五指張開,收攏,白夜把那道黑色的殘影握在手中。
看着手中的「偷襲者」。
這是一隻黑白二色的鳥兒,腹面以胸為界,前黑後白。
赫然是一隻喜鵲。
不過跟一般的喜鵲不同,這喜鵲的腦袋,頭部並不完整,只是一個鳥骨頭,翅膀也是骨頭。
沒有羽毛,沒有血肉。
黑色的血液,不斷從空洞的眼眶中滲透出來。
將腹面的白毛也染成了半黑不紅的顏色。
看上去極為詭異。
被白夜抓住的喜鵲,不斷地掙扎着,力量大的驚人。
就好像手中捏着的不是一隻詭異的喜鵲,而是金雕大鵬一般。
喜鵲持續發出尖銳刺耳,又如同哭泣一般的鬼叫聲。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大量的鳴叫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原本白色的濃霧開始變得陰沉、黑暗。
朝着白夜一點點籠罩過來。
鳥鳴聲也越來越大,取代了天地之間所有的聲音。
濃霧之中,到處都是這種詭異的喜鵲。
白夜可以前進的道路,躲藏的地方,都被徹底截斷。
鳥鳴聲,突然停止,然後又再度爆發。
如同一個進攻的信號,由喜鵲組成的「黑暗」,瞬間吞沒了白夜所戰的地方。
好像是展開了一場饕餮盛宴。
足足五分鐘後,黑色的喜鵲群才慢慢散去,周圍的濃霧,也隨着它們一同逐漸散去。
不多時,一切就都恢復了原狀。
白夜剛才所在的地方,已經是空無一物。
看上去好像已經被那些古怪的喜鵲撕扯乾淨了一樣不過,這樣一來,也太乾淨了一些。
連一點痕跡都不存留下。
一道時空之門打開,白夜一臉悠哉地重新踏足此地。
「這就是傳說中的鵲橋?一般人扛不住啊。」
笑了兩聲,他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沒有需要刻意照顧速度的織女,白夜很快就重新走進村子之中。
這桃源村,依然跟白夜初入的時候那樣。
安靜祥和,那些正在玩鬧的小孩子們看到白夜,又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不過這次他們一邊跑還一邊瞎嚷嚷:「不好了,那個土匪又回來了!」
白夜不僅沒有汗顏,反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自己「剽悍氣質」深入人心,這很好,有利於接下來的良好交流。
沒有理會那群前去通風報信的孩子,白夜直接來到牛郎家門外。
原本栓在外面的老黃牛已經不在。
家裏也是一片安靜,沒有看到牛郎的蹤跡。
不知道一人一牛去了哪裏。
牛郎、織女、老黃牛,這三個重要人物,都在同一時間失蹤了?
當然,這沒有關係。
因為牛郎拿了白夜的大砍刀,想要找到他,不是一件難事。
等到村長村民們來到牛郎家門口的時候,白夜已經離開,這裏是空無一人。
把「狼來了」的孩子們罵了一頓,村民們再度散去。
另一邊,白夜已經來到了村子中比較靠近外邊,籬笆牆旁邊的位置。
這個角落,比起村子的世外桃源之感,多了一層陰冷之意。
牛郎就站在那裏,背對着白夜,眼前是栓在籬笆牆上,一動不動的老黃牛。
老黃牛身上多處了一處猙獰的傷口,是剛剛被人強行剜出了一塊肉的那種傷口。
但詭異地沒有半點鮮血流出來,反而好像活物一樣正在不斷地收縮。
牛郎手中,則是拿着白夜給的大砍刀,上面卻有鮮血不斷地流下,滴落在地上。
沒有絲毫掩飾的腳步聲,讓牛郎察覺到有人靠近,猛地轉身。
露出一張被鮮血沾染了一半的臉,可以看到,他另一隻手上,拿着一塊剛剛切下來,還有血水冒出的牛肉。
上面儘是啃咬的痕跡。
織女的確是有說過,牛郎「割肉餵自己」的舉動。
不過,她顯然沒有說完整。
牛郎是切下牛肉後,直接生吃,茹毛飲血如野獸一般。
「是你!」
看到白夜,牛郎頓時吃了一驚,連續退後兩步。
一下子從一個殺人鬼變成了一開始的猥瑣禿頂男子。
身上的鮮血還有手中的大砍刀,完全沒有辦法掩蓋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
撞在老黃牛身上,牛郎似乎想起來了自己現在才有刀的人。
努力挺起胸膛,讓自己顯得霸氣一點:「你回來幹什麼?」
「我妹妹丟了。」
白夜笑着說道,「我原本是想要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她,不過我現在對你更加有興趣。」
「我,我怎麼了?」牛郎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刀。
「我想要知道,你為什麼會生吃牛肉呢?」白夜說道,「你知道嗎?牛肉可以炒、可以鹵、可以蒸、可以刷、可以烤,可你偏偏生吃。」
「因為我餓,你管得着嗎?」
牛郎說道,「我愛怎麼吃就怎麼吃!」
「你這個體型,不應該是餓,而是別人餓的原因吧。」
白夜指了指牛郎凸出的將軍肚,好像比一開始見面的時候更加大了。
「關你屁事!快滾!」
牛郎瞪着眼睛,揮動了了一下手中的砍刀,「我是不會分給你的,不滾的話,別怪我手中的刀不客氣了。」
說到最後,還有一些小得意。
他可是有刀的男人。
「你忘記了?你的刀,還是我給你的。」
白夜說道。
「那又怎麼樣,現在它是我的。」牛郎說道。
「不,它只是暫時被你拿在手上罷了。」白夜隨意垂在身側的左手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牛郎手中的大砍刀瞬間脫手,在他肚子上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