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和洗手間的連續爆炸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普通的民眾在此般情況下選擇逃走,而由保脅帶領的保鏢們則是開始了對四周的『清掃』工作。
既然敵人可以找到這裏,那麼意味着他們多半在附近設下了埋伏,隨便跑出去的話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此時此刻位於一樓的顧武沒有到處亂跑,他靠着通訊器了解了一下現在的狀況,將保護聖天子的工作交給阿爾泰爾之後,他所採取的行動是直搗黃龍。
目前對這邊發起襲擊的人肯定有統領者,要不然一盤散沙的敵人根本無法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想到這裏的顧武剛剛來到酒店之外,外面停靠着的車輛便被一群人當作掩體,隨後他們扣下扳機,飛速射來的子彈將一部分逃走的平民射殺,一部分將旅館大廳的玻璃、座椅貫穿,人類的悲鳴跟破碎聲不絕於耳。
玻璃嘩啦地碎裂在地上,而捂着傷口大聲痛哭的受傷者遍地都是,一股血腥味夾雜着爆炸引起的焦臭味漸漸填滿這個空間。
混亂的酒店各處都是爛掉的座椅跟窗戶,妄圖從大廳出去的人以及剛剛跑出去的人突然聽到了聲音。
不是爆炸,也不是持續不斷的槍聲,而是顧武的聲音。
「別隨便亂走!想要活下去的就乖乖趴在地上!」
他們倒也不是笨蛋,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慌張下去的話肯定會丟掉性命,於是紛紛趴在地上往掩體的位置爬去。
同樣躲在掩體後面的顧武看了看時間,這才晚上九點半,複製藝人能力的技能還有兩個半小時。
果然是那群傢伙的殘黨!一隊跟二隊立刻分開行動!三隊進行火力壓制!今晚把他們都收拾了!
通訊器裏面響起了保脅憤怒的吼聲,他指揮的同時也不忘專門提醒顧武。
顧武!你現在也在樓下對吧?!速度跟着一隊行動!
「兄弟們,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顧武可沒有聽從保脅安排的打算,他在把鎮壓任務交給現場的士兵們的同時,顧武轉身往旁側的街道跑去。
砰!砰砰!嘩啦!!!!
子彈擊碎了車玻璃、落地窗的聲音持續響起,看到三支隊伍行動起來的顧武準備繞後一波。
你這個傢伙!居然又不聽從命令!我如果不是要保護聖天子大人,早就去前線教訓你這個唔喔!幹嘛?!
閉上你的嘴。
保脅的發言被打斷,讓他閉嘴的人從聲音來判斷是阿爾泰爾。
「阿爾泰爾,你們那邊沒問題吧?」
恩,目前沒有遭到襲擊,而且這個樓層也被封鎖了。
「那就好。」
確認了阿爾泰爾那邊沒問題之後,加快速度的顧武繼續潛伏過去。
他在不同的掩體之間移動,由於剛才衝出去的三支隊伍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以至於使得顧武如同幽靈一般靠近了過去,成功繞後。
這個時候通訊器裏面響起了聖天子的聲音。
請不要一個人戰鬥。
「沒問題的,生天子大人。」
只要敵人是這個世界的人,那麼顧武就擁有絕對的勝算。
很快剛才行動起來的三支隊伍開始了又一次衝鋒,通訊器裏面不斷響起子彈貫穿人體的聲音以及倒地的聲響,哪怕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也扛不住槍林彈雨的攻勢。
不得不說敵人火力很猛,靠着車輛、牆壁這些掩體的襲擊者們也沒有留在原地的打算,他們同樣也在畢竟酒店,和行動起來的三支隊伍發生了不曾間斷過的激烈衝突。
從遠處趕過來的警察們正準備加入戰場,可他們所在街區的垃圾桶突然發生爆炸,將一群人捲入了衝擊當中。
敵人有着充足的準備,並不是單純地埋伏那麼簡單。
不要害怕犧牲!為了生天子大人!一定要將敵人擊潰!
保脅繼續在通訊器另外一頭大吼着,這就是典型的站着說話不腰疼。
雖然有的智將也是靠着聰明的計謀化解問題,但是保脅這個傢伙智將不同,只是單純地紙上談兵罷了。
分成三隊的做法的確是正確的,然而他的命令太過急躁,使得本就有所準備的敵人們做出了強而有力的反擊。
寸步難行!敵人的火力太猛了!
保脅少尉!無法繼續前進!
小心點!嗚哇!!!
通訊器裏面的作戰部隊的成員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們的攻擊效果不大,反而給了敵人防守反擊的機會。
不要躲起來!抓住對方的空隙衝出去!
保脅大吼着讓所有作戰人員賭上性命去擊倒敵人,可誰都知道,這種犧牲是愚蠢的。
都動起來!
「真是吵死了,混蛋保脅!」
顧武你這個傢伙!你是教唆他們違背我的命令嗎?!
「僅僅只是因為你太蠢了。」
小聲回答完的顧武感覺雙方的火力都減弱了不少。
然後躲在掩體後方的襲擊者們按耐不住,他們很清楚警察跟其他支援部隊會陸續趕到現場,所以為了達成目標,紛紛發起了衝鋒!
「上啊!阻止那個傢伙!阻止愚蠢的統治者,別讓她庇護那些背負詛咒的惡魔!!」
他們的出現跟原劇情不同,不過跟那些反叛者一樣,都有着跟聖天子不同的價值觀。
這群人的家人、朋友被原腸動物奪走,為此他們不得不把這份仇恨轉移到『被詛咒的孩子』身上,藉此來讓自己心安理得。
典型的利己主義,顧武不否定他們,但是
「看到你了。」
顧武之所以一開始沒有使用技能,是因為他擔心在十秒鐘內無法找到頭目,如果使用廣範圍攻擊又有可能將普通人捲入其中,所以才等待了一段時間。
負責指揮他們的人是一名身穿防彈衣、叼着一根煙的高大男人,他手握雙槍,正高吼着『為了信念』。
「遊戲結束了,諸位。」
「敵人?!」
顧武出現的瞬間,打算沖向酒館的人紛紛停了下來。
「殺了他!」
叼着煙的高大男人沒有遲疑,直接下達命令。
「構建護盾,然後殺了他。」
無數的子彈朝着顧武傾瀉而去,然而全都被攔在了半途。
往後退了一步的高大男人瞪大眼睛,隨後他的表情永遠定格,頭部猛地落在地上,被他一臉驚恐的小弟一腳踢開。
「唉死了?」
「死掉了?」
剩餘的人顯然沒有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顧武聽到了阿爾泰爾的聲音。
剛才這裏被狙擊了,在左側大樓樓頂,你可以去麼?去不了就由我
「交給我吧,阿爾泰爾。」
能力持續時間還剩下五秒鐘。
「飛過去。」
砰!
空氣爆發,花費兩秒鐘就到達了酒店左側樓頂的顧武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女孩。
毫無疑問她遭到了一次阿爾泰爾的遠距離攻擊,為此落地的顧武在技能持續時間還剩下兩秒鐘的時間下令破壞了小女孩身邊的所有武器。
「唔」
「又見面了啊,緹娜。」
在破碎的屋頂之上,兩人再次見面。
————
夜風從高樓頂部刮過,帶走了兩人額頭的汗水,留下彷佛浸入皮膚下層的寒冷。
從地面上爬起來的小女孩緹娜斯普朗特正惡狠狠地盯着顧武。
她用左手捂着右側肩膀,那裏正不斷流出鮮血,可以知道剛才遭到了重創。
不只是右肩,緹娜的額頭、腿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撞擊傷、摩擦傷,整個人看起來傷痕累累,如同慘烈戰場上的士兵一般,跟她那看起來瘦弱的身軀完全不符
這個世界同樣十分殘酷,無法選擇出生的孩子們被一旦攜帶有『原腸動物』的病菌,下場就是被當作受到詛咒的惡魔,遭到遺棄,甚至不被當做人類。
「咳咳跟你一樣,那邊還有一個很異常的怪物突然的衝擊和爆炸,但是」
站穩身子的緹娜咬緊牙關,放開破裂傷口的她握起拳頭。
「不可以輸給你們」
「現在還逞強可不是聰明的選擇啊。」
「少在那裏假裝了」
緹娜的呼吸越發急促,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整個人都因此搖搖晃晃的。
「我要」
踏出一步的緹娜摔向地面,衝過去的顧武將其接住,發現她已經昏迷了過去。
好巧不巧,阿爾泰爾同時聯絡了這邊。
顧武,殺掉了嗎?
「剛才阿爾泰爾小姐的一擊已經基本上奪走了她的行動能力。」
還有利用價值?
「沒錯。」
帶回來吧。
對於阿爾泰爾來說,有價值的東西就是可以利用的東西,曾經的她為了拯救島崎剎那便一直貫徹着這種想法。
抱起昏過去的緹娜,雖說想要給她止血,但是顧武此刻並沒有什麼救治手段,只能夠乘坐電梯回答酒店讓她接受治療。
「唔」
好像是在做噩夢的緹娜皺起眉頭,她貪婪地呼吸着空氣,努力想要抓到什麼
「能夠成為盟友就好了呢。」
顧武念叨着,加快了趕回去的步伐。
————
酒店正前方的現場看起來十分混亂,彈殼遍地都是,一些屍體甚至分不清楚是我方還是敵方的人
趕到現場的警察跟急救部隊忙個不停,不打算把緹娜交給官方治療的顧武從側面穿過人群之後,到達了酒店內部。
酒店內部有幾名工作人員還在整理現狀,計算着維修費、人工費、賠償費以及支援費等等問題。
乘坐電梯門有五個彈坑的電梯升上頂樓,打開的瞬間便有人將緹娜接了過去,同時開始治療。
「小孩子?我以為是請先治療好她。」
聖天子明顯吃了一驚,哪怕這個時代有不少十歲不到的小女孩在前線作戰,可親眼看到受了重傷的年幼孩子之後,這名管理者東京區域的統治者也有點慌了神。
得到命令的醫生開始給緹娜清理傷口、縫合裂口等等,顧武則是被聖天子叫到了之前的房間。
「首先感謝兩位的保護,我不知道他們會三番四次地襲擊過來,明明我還沒有正式聲明過。」
「聖天子大人,接下來就暫且終止活動吧,我要和阿爾泰爾調查調查。」
「也是呢就算這批敵人已經被抓住了,說不定也會有下一批,至少這段時間不給大家添麻煩,再次擬定一下最初的文案」
聖天子是個溫柔的人,了解到這一點的阿爾泰爾不由得提醒道
「以自己為中心才可以活得更久,這對於你來說很重要,對於統治者來說也很重要。」
「僅僅只是為了自己而行動這種事情」
說到這裏的聖天子停頓了一下,她接着看向兩人。
「如果要終止行動的話,我希望和你們一起去調查,新法案的問題我也會同時處理好的。」
話音未落,保脅在這個時候推開大門。
「聖天子大人!您沒事嗎?!」..
「這不是護衛官隊長麼?剛才怎麼不在?」
「哼,你這個人當然不明白,我剛才拒絕了所有打算影響聖天子大人安全的媒體跟警察,所以這才來晚了。」
面對顧武的嘲諷,保脅找了一個不錯的藉口,說不定他只是自己想要出風頭而已。
「對了,聖天子大人,聽說你們抓到了襲擊者?」
「現在那個人昏了過去,需要等待一段時間。」
「我去看看,還請聖天子大人不要隨便走動。」
說罷,保脅轉身離開。
顧武和身側的阿爾泰爾對視一眼,向聖天子說明情況後跟了上去。
到達當作治療室的房間,門外的顧武聽到了翻箱倒櫃的聲音。
「怎麼了?」
推開門,顧武看到醒過來的緹娜跑到了地上,而保脅手中則是舉着手槍。
「你進來幹什麼?我只是要懲罰敵人而已!」
「住手。」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在保脅開槍的瞬間顧武沖了過去。
顧武用力抬起對方的手臂,可慢了一些,被挑高的槍口射出的子彈擦破了顧武的左肩肩膀,命中後方的牆壁。
「嘖。」
看到顧武擋在緹娜面前,保脅嘖了一聲,動身離開現場。
「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因為我們不是敵人,緹娜。」
顧武看着關門的保脅,忍着疼痛,笑着對緹娜繼續說道
「我的敵人,一般不會讓他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