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拯救 楔子 (中)

    坐在駕駛座上微閉着眼睛,面相上有着明顯蒙古人血統特徵的哈爾巴拉用遠比尋常人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打着膝蓋,耳朵也隨着手指敲打的節奏輕輕晃動着,仿佛是一隻沙地上擔任警戒的土撥鼠一般,聆聽着隨風傳來的聲響。

    而在哈爾巴拉身邊,身形瘦小、面孔黝黑得如同非洲土著般的顧維肅也是一臉嚴肅地眯起了眼睛,緊盯着遠處天空中漸漸升騰起來的黑色煙柱,口中喃喃自語般地說道:「看架勢……應該是兵蟻的人馬傾巢出動?」

    長長地吁了口氣,哈爾巴拉也睜開了那有些狹長的眼睛:「ak系列槍族武器,從羅馬尼亞版的ak到俄制ak74都有。m槍族武器,聽起來像是淘汰版本的老傢伙,打起來經常有卡殼的現象。李.恩菲爾德步槍和莫辛那甘步槍也不在少數……」

    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神情變化,顧維肅抬手指了指遠處煙柱升騰起來的方向:「還有三支狙擊步槍,其中一支應該是原產的svd狙擊步槍,另外兩支應該是經過了手工魔改的玩意,我聽不太清楚是什麼?」

    從後視鏡中看了看街道上狼奔犬突的平民,還有那些揮舞着砍刀或是粗陋的手槍趁火打劫的黑幫成員,哈爾巴拉伸手拍了拍方向盤:「靠過去看看?」

    朝着前方街道上已經構建起了八成的街壘努了努嘴,顧維肅輕輕搖了搖頭:「車過不去了!兵蟻的人這回下了血本,從距離交戰區域直線距離兩公里的位置,就開始設置阻隔路障了!下車,步行吧!」

    惋惜地嘆了口氣,哈爾巴拉戀戀不捨地伸手摸了摸經過手工打磨的方向盤:「好不容易改好了一輛車,這還沒跑完磨合里程,又得被糟蹋了……」

    從腿部槍套中抽出了一支m1911衝鋒手槍,顧維肅利落地卸下了槍柄中的短彈匣,彎腰從座椅下方摸出了個明顯帶有手工diy風格的彈鼓:「至少你改裝的這玩意沒被糟蹋——全世界都認為中看不中用的衝鋒手槍,居然讓你改造成了大威力近戰武器。就憑着這個,你在世界軍火魔工匠改排行榜里,應該也是有一號的人物了?」

    只一看顧維肅手中的那支魔改版m1911衝鋒手槍,哈爾巴拉頓時來了精神:「那是自然!軍火魔改工匠裏面,我的真名可能沒幾個人知道,可只要一提『大工』,我怎麼也得排進……」

    話沒說完,一支粗陋的.38口徑左輪手槍,已經從哈爾巴拉身側的車窗里直愣愣地伸了進來,用力頂在了哈爾巴拉的太陽穴上。伴隨着那粗魯的動作,一個更為粗魯的聲音,已經在巴爾哈拉的耳邊響了起來:「錢!手錶!手機!值錢的……都交出來!」

    保持着身體僵直不動,哈爾巴拉從後視鏡中看着那個渾身髒兮兮的、瘦得像是跟柴禾棒子般的黑幫成員,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槍都不知道多久沒保養過了,擊錘上居然都有一層鏽蝕,限位卡筍應該都快脫落了。扳機護圈也早沒了,槍管看上去都有至少5度扭曲變形……」

    好整以暇地看着絲毫也沒緊張模樣的哈爾巴拉,顧維肅小心地垂低了手中衝鋒手槍的槍口:「你的意思是這玩意打不響?」

    哈爾巴拉點了點頭:「百分之七十的概率,這玩意一扣扳機就炸膛。可這麼近的距離,炸膛的碎片也會對你我造成傷害……」

    顧維肅:「所以?」

    閃電般地將腦袋朝後一仰,哈爾巴拉在避開了頂在自己太陽穴上的槍口同時猛地一伸手,修長的手指準確地捏住了那明顯帶有鏽蝕痕跡的擊錘,朝着側向輕輕一拉一提,輕而易舉地便將那鏽跡斑斑的擊錘從槍體中拽出了一公分的距離。

    幾乎是在哈爾巴拉拽動擊錘後的瞬間,打着搶劫主意的黑幫成員已經在驚愕之中扣動了扳機。眼睜睜看着擊錘完全沒有活動的跡象,那名黑幫成員竟然完全無視已經對自己抬起了槍口的顧維肅,反倒是一邊大聲咒罵着、一邊低頭用雙手整理起了手中那支隨時會散架的.38口徑左輪手槍。

    無奈地搖頭苦笑着,哈爾巴拉伸手抓住了車門內的把手,猛地橫着膀子將車門朝外撞了過去。伴隨着一聲悶響,那名低頭整理着手中武器的黑幫成員,竟然硬生生被車門撞出了兩米開外,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敏捷地跳出了車廂,哈爾巴拉那足有一米九五的身高和裸露的胳膊上虬結的肌肉,頓時讓聽見動靜後圍攏過來的黑幫成員有了片刻的遲疑。而在巴爾哈拉身側,提着一把衝鋒手槍顯露了身形的顧維肅,更是讓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黑幫打消了朝哈爾巴拉衝過來的主意。

    每逢戰亂,混跡在這座城市中的黑幫成員,都會利用這明顯的法律真空時段,盡力為自己撈取最多的好處。可在撈取好處的過程中,黑幫成員也會儘量避免去觸碰那些硬釘子,以免偷雞不着蝕把米。

    畢竟在這戰亂頻發的國度,趁火打劫的機會從來不缺,可自己的小命卻只有一條……

    眼看着那些黑幫成員漸漸後退,哈爾巴拉返身從車裏抓出了一支明顯經過了改裝的霰彈槍,順手將一個鼓鼓囊囊的彈匣包背在了自己身後:「幸虧今天咱們要寄回國內的錢已經發出去了,要不然又是個麻煩!」

    抬手指了指遠處正在升騰而起的黑色煙柱,顧維肅嘆息着應道:「估計咱們那筆錢完蛋了——從目測方位判斷,現在正在冒煙的位置,就是咱們朝國內匯款的地下銀行!」

    瞬間瞪圓了眼睛,哈爾巴拉衝口叫道:「不可能吧?那可是咱們兄弟開了半年餐館、一個菜一個菜炒出來的血汗錢啊!」

    嘆息着搖了搖頭,顧維肅一臉苦笑模樣:「現在應該全都打了水飄了……早該聽頭兒的話,哪怕存多了錢之後,想辦法越境找個正經銀行去匯款,也好過用地下銀行匯款這麼提心弔膽,一個鬧不好,就是今天這種血本無歸的局面!」

    眉毛幾乎都立了起來,哈爾巴拉很有些着急上火地叫道:「可家裏不是說急用麼……我怎麼知道今天會有這麼個情況……」

    眼見着哈爾巴拉急得有些語無倫次,顧維肅安慰般地伸手拍了拍哈爾巴拉岩石般結實的脊背:「行了!站在這兒瞎着急也沒用,回去問問頭兒的意思再說!哈爺,走着?」

    雖說有些着急上火的架勢,可在舉步朝着繞過路障的小巷中鑽去的時候,哈爾巴拉的臉上全然沒了方才那副惶急而又心疼的模樣。微微弓起了腰身,哈爾巴拉雙手端據着那支明顯經過了改裝、槍身下方附帶着二十四發裝霰彈彈鼓的霰彈槍,擺出了一副標準的偵搜前進架勢。

    而在巴爾哈拉身後,顧維肅側身跟上了哈爾巴拉的腳步,警戒着哈爾巴拉側後方的動靜。雖說加裝了彈鼓的衝鋒手槍在重量上很不容易讓人掌控槍口指向和穩定,但看起來精瘦、似乎沒太大力氣的顧維肅,卻始終能保持着槍口的穩定平移。


    幾乎沒人進行市政管理的城市,破敗的小巷髒得就像是個巨大的垃圾堆一般。各種生活垃圾與建築垃圾隨處可見,齧齒動物腐爛的屍骸更是散發着濃濃的惡臭。從小巷兩旁那些用建築垃圾和膠袋構建起來的窩棚中,時高時低、時斷時續的痛苦呻吟或惡語咒罵,也不斷地傳了出來,更為這些破敗的小巷增添了幾分詭譎的氣氛。

    從小巷的分叉路口探頭看了看環境,巴爾哈拉轉身看向了自己身後亦步亦趨的顧維肅:「前面過不去了——兵蟻的人已經封鎖了路口。」

    同樣探頭看了看不遠處路口停放着的一輛架設着.50口徑機槍的豐田皮卡,顧維肅微微皺起了眉頭:「繞路?」

    哈爾巴拉搖了搖頭:「繞不過去!兵蟻的人別的本事沒有,人海戰術玩得一向不錯。按照他們以往設置戰區封鎖線的方法,越朝戰區中心走,封鎖得就越嚴密。憑咱們兩個人……除非弄兩輛坦克,否則沖不回去!」

    顧維肅:「兵蟻的打法從來是不死不休,就算是咱們重回去了,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會合了頭兒那邊的兄弟之後,再一路冒煙突火的殺出來!可就憑着咱們現有的武器裝備……蟻多咬死象,咱們辦不到!」

    圓睜着雙眼,哈爾巴拉急聲低叫道:「那也總得試試吧?!難道眼睜睜看着頭兒和判官、雷公被兵蟻的人馬淹死?!」

    眯起了眼睛,顧維肅倒是有了幾分神遊物外的模樣:「哈爺,你說兵蟻的攻擊……以往有被擊敗的記錄吧?」

    愣怔片刻,哈爾巴拉飛快地點了點頭:「兵蟻從來打的都是順風仗,一旦他們那種拿人命不當回事的攻擊模式失效、也就是超過他們拼人命的損失臨界點,或者戰場指揮官陣亡,他們潰敗起來的速度比蝗蟲啃草葉的速度還快——你的意思是我們去幹了兵蟻的戰場指揮官?」

    顧維肅:「要不哈爺你大發神威,把兵蟻的損失臨界點給打出來?」

    哈爾巴拉:「可我們怎麼知道兵蟻的戰場指揮官在哪兒?」

    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停放着的那輛豐田皮卡,顧維肅笑嘻嘻地看向了哈爾巴拉:「所以還是得辛苦哈爺,找個兵蟻的人幫咱們帶路?」

    眨巴着眼睛,哈爾巴拉瞬間明白了顧維肅的作戰意圖。再次探頭看了看不遠處停放的那輛豐田皮卡,哈爾巴拉計算着自己與豐田皮卡之間的距離,很有些擔憂地皺起了眉頭:「一百二十米的直線衝擊距離,我手裏的傢伙有效殺傷射程最多五十米。也就是說……發起攻擊起初的七十米衝擊距離,我就是個活靶子。哪怕兵蟻的人作戰素質再差,我也不可能在一挺.50口徑機槍和十幾支ak的攻擊下活命……」

    嘴裏自言自語地咕噥着,哈爾巴拉無意間將肩頭依靠到了身邊的窩棚上。或許是因為那些用建築垃圾和膠袋構建的窩棚實在不夠結實,哈爾巴拉只是輕輕一碰,構築窩棚的一塊石棉瓦已經凹陷下去,讓那終年不見陽光的窩棚出現了個透光漏風的大豁口。

    眼睛驀地一亮,哈爾巴拉轉眼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顧維肅:「有辦法了!老顧,你盯緊了那些兵蟻的人,看我的!」

    不約而同地朝後退了幾步,哈爾巴拉猛地深吸一口氣,雙手舉起那支樣式古怪的霰彈槍護在了自己面門前,如同一頭髮怒的公牛般,直朝着眼前的窩棚撞了過去。而在哈爾巴拉的身後,顧維肅也據槍飛快地跟上了哈爾巴拉的步伐。

    經歷了太多的日曬風吹,構建窩棚的建築垃圾早已經朽壞不堪。即使是伸手輕輕推搡,也有可能坍塌下來。在用足了氣力的哈爾巴拉蠻橫衝撞之下,毗鄰相連的窩棚幾乎是在眨眼間便被哈爾巴拉撞出了一條形狀極不規則的甬道。

    窩棚內居民的連串驚叫聲與建築垃圾坍塌的轟響,瞬間在破敗的小巷中奏響了一首怪異的交響樂。兩名站在豐田皮卡車上操控.50口徑機槍的兵蟻機槍手,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飛快地轉動了機槍槍口,對準了因為不斷坍塌而煙塵四起的窩棚,擺出了隨時進行攔阻射擊的架勢。

    雖說一路瘋狂的衝撞前行,可哈爾巴拉心中一直在默默計算着衝擊距離。當數算到已經衝出了將近八十步、至少也衝出了接近百米的距離時,哈爾巴拉猛地一個側身,直愣愣地從窩棚中衝到了小巷的街道上。雙腳才剛站穩,哈爾巴拉手中端據着的霰彈槍已經開始朝着豐田皮卡車的方向噴吐出了狂暴的火舌!

    接近三十米的射擊距離之下,霰彈槍中裝填的、同樣經過了哈爾巴拉改裝的突擊型霰彈,在脫離槍口後的瞬間便形成了一片扇形彈幕,如同風暴般地朝着目標方向席捲而去。當二十四發彈鼓中的所有霰彈全部打空時,原本堵在了巷口的十幾名兵蟻僱傭兵,至少有一半已經被密集的霰彈打成了篩子。

    側身重新撞進了小巷另一側的窩棚中,順勢倒臥在地的哈爾巴拉絲毫不顧發動了反擊的兵蟻僱傭兵打出的子彈貼着自己的身體飛過,只是熟練地卸下了霰彈槍下的彈鼓,再從鼓鼓囊囊的彈匣背包中取出了另一個裝填好的彈鼓,塞進了霰彈槍槍身下方的裝彈卡口。

    用力一拉對尋常人來說沉重得有些過分的槍栓,哈爾巴拉幾個翻滾,在一塊看起來勉強還算是結實的混凝土塊後蹲踞了身形,扯着嗓門大吼起來:「老顧,動手啊!」

    衝鋒手槍獨有的、如同啄木鳥長喙鑿擊樹幹般的槍聲,在哈爾巴拉吼聲方起時便響了起來。憑藉着容彈量九十發的雙聯裝彈鼓作為後盾,衝鋒手槍的射速在短時間內,完全碾壓了兵蟻僱傭軍手中的羅馬尼亞版ak自動步槍。而在抵近距離上的掃射,更是最大限度的保證了衝鋒手槍的射擊精度!

    一片人仰馬翻中,被顧維肅重點照顧的兩名兵蟻機槍手,直接被打得從豐田皮卡的後車廂上翻跌在地。而幾個忙不迭移動着槍口指向顧維肅的兵蟻僱傭兵,也被搶先一步降臨的子彈打得渾身亂顫,繼而癱軟在自己身上噴濺而出的鮮血中……

    衝鋒手槍射擊的時間異常短暫,雖說經過了哈爾巴拉的改裝,但在打空了整整一個雙聯裝彈鼓後,衝鋒手槍的槍管依舊變得灼熱無比,甚至讓緊握着槍柄的顧維肅都難以忍受。抬手扔掉了槍管內膛線已經嚴重損壞、幾乎成了廢品的衝鋒手槍,顧維肅飛快地從腰後拔出了一隻模樣尋常的m1911手槍,據槍朝着一名還想要抬槍反擊的兵蟻僱傭兵扣動了扳機!

    感受着從自己身體上方呼嘯而過的彈雨驟然停歇,哈爾巴拉以一種與他身材絕不匹配的敏捷一躍而起。再次撞開了兩座窩棚之後,哈爾巴拉灰頭土臉地站在了小巷當中,據槍朝着已經被血肉沾染得一片斑駁的豐田皮卡打出了又一串霰彈風暴……

    橫移腳步據槍慢慢靠近了據槍狂轟的哈爾巴拉,顧維肅眼睛緊盯着一名連滾帶爬逃向了另一條小巷的兵蟻僱傭兵,扯開了嗓門朝正打得興高采烈的哈爾巴拉吼叫起來:「別打了!那車你自己不用了啊?」

    手指輕輕一松,哈爾巴拉眯起眼睛看了看那輛後廂被霰彈打得千瘡百孔的豐田皮卡,滿不在乎地應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

    伸手從巴爾哈拉腿側的刀鞘里拔出了一把鋒刃略帶蛇形的匕首,顧維肅轉頭看向了哈爾巴拉:「刀子借我用用!另外……你需要多久的改裝時間?」

    抬腿朝着後廂被打成了篩子、可發動機和輪胎卻完好無損的豐田皮卡走去,巴爾哈拉信心十足地笑道:「最多十五分鐘!你忙你的去——小心地,對方可至少有三名狙擊手,鬧不好還是三個狙擊小組?」

    不屑地冷笑着,顧維肅只朝着逃脫的兵蟻僱傭兵追了過去:「你忙你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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