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能將物質等重地轉化為黃金,下限為一個金元素。
如果轉化的物品,本身就輕於單個金元素,則相當於額外增加了宇宙總質量。
如果轉化的物品,本身就重於單個金元素,則出現多個金元素,直到出現上一個情況。
奇點不可能輕於金元素,它包含了一億顆恆星物質,密度大到恐怖,體積只有一普朗克尺度。
當它被轉化為金元素的時候,其這種超微觀體積的壓縮狀態,就被打破了。
因為金手指的設定是,金元素必須有79個質子,79個電子。
是以這不可抗力,第一時間讓奇點的體積無法維持,打破了海星的技術支配對其體積的遏制。
隨後,根據特性,金手指會將奇點轉化為無數個合起來堪比一億顆恆星質量的金原子。
這一點,任由海星如何避免,不管他提前做足了多少準備,也無可奈何。
在金手指轉化完成前,這個過程,是不可阻擋的,不許海星看着辦。
於是,奇點爆炸了。
數不清的金元素在短暫的時間內瞬間綻放,猶如宇宙誕生。
一部分金元素在誕生的瞬間化為能量,擁擠着其他的金元素,繼而將金元素摧毀成了粒子流,向外放射。
白歌被這大爆炸衝擊,毫髮無損,只是被擠壓地爆退,且瞬間收回了金手指。
也得虧如此,否則效應持續下去,綻放的粒子流將再次被『補完』成金元素,然後又綻放,又補完……最後不知道會膨脹出多少物質。
「轟!」
白歌被擠壓地爆退,直接以光速撞上了星辰超大陸的最外層的恆星雲天。
他早已準備好了絕對接觸,頓時猶如撞上實質。
稍一借力,白歌一拳砸上了膨脹的黃金小宇宙外圈。
頓時,在這石破天驚的一拳下,腳下的雲天外加陸地,整體斷為兩截,並以亞光速朝着兩個方向飛逝。
而被一拳砸中的黃金小宇宙。
則直接被拳力遏制了向白歌方向的擴展,無數金元素以及細碎的粒子流只朝着另一個方向猶如火樹般噴涌。
仿佛這一拳,開出了煙花。
從奇點爆炸出來的無數物質,遠離着白歌綻放、輻射。
似乎,要形成一個好似從白歌拳頭上長出來的,『枝葉繁茂』的『樹狀』小宇宙。
「……」微波被黃金宇宙大爆炸衝擊地幾乎消亡殆盡。
若不是這個方向的綻放,被白歌一拳擋住,再晚一秒,微波都要被衝擊地灰飛煙滅。
而即便如此,他因為只剩下幾百個粒子,想要恢復也需要一段時間。
足足一分多鐘後。
海星才終於遏制住綻放的『黃金煙花』,將本該繼續膨脹的勢能給抵消掉了。
黃金聖誕樹般的一片地帶,定格在太空中。
閃爍着金光,正是排列密集的無數金元素。
白歌回過頭,看着被自己反作用力蹬飛的星辰大陸,竟也莫名遏制住了勢頭,懸停在太空中。
不僅如此,一個和白歌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突兀地出現在其身旁。
「你怎麼做到的?」顯而易見,這是海星的化身。
白歌見到終於肯露面的海星,笑道:「抱歉,我說了,你不要對它的原理鑽牛角尖,不要問我為什麼。」
海星盯着白歌道:「怎麼可以不問為什麼?生命的意義就在於探索未知,我從誕生至此,活了八十四億年,問得為什麼,已經不可計數……」
「我的世界就要消失,我本就要帶着遺憾離去,你卻為我帶來了新的問題……」
「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不得到答案,死不瞑目。」
白歌一笑,並不意外。
雖然不了解他,但科學之道走到高處的人,都差不多如此。
如果沒有對答案的無懈追求,海星走不到今天。
「我就算給你一個答案,這個答案本身也帶來了更多的困惑……如果你一直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不想着重返高維,不永恆下去……那必然只能帶着遺憾死去,沒什麼好糾結的。」白歌笑道。
白歌的意思很簡單:你總是一副自己必死的心態,還追求個錘子的真理,想不留遺憾,首先得活下去。
海星深深地看着白歌,猛地白歌身上所有的衣物都爆碎了,包括暗中敲擊的勺子。
「噗呲!」
霎時間,白歌赤身果體地呈現在海星面前,竟是一言不合撕爛了他的衣服。
白歌一愣,他的衣物是由以前的身體細胞構成,如今已經絕版了。因為他很難再從奇點之軀上弄下來細胞……
此刻突然莫名其妙被海星毀去,白歌以後只能穿正常的衣服了。
「嗯?你要做什麼?」白歌瞬間換上了新的衣服,勺子也默默地又出現了。
海星說道:「我想試試你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材質……我完全模擬了你的身體,但穩固程度卻天差地別。」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說這句話了,但我還是要說……你不科學……」
「嘖嘖……」白歌這才知道,剛才那一剎那,海星其實不是粉碎他的衣服,而是想撕裂他的身體,只是身體太強,抵抗住了。
「我就知道你要跟我做過一場,能在科技之路上走到這種地步,你又怎麼可能對未知無動於衷?」白歌說道。
海星啞口無言,白歌確實已經提前說過自己會忍不住動手。
他意識到自己衝動了,白歌的問題不是短時間可以研究清楚的,可能要一億年,十億年……他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所以最優的選擇應該是……
「我為我的行為而抱歉,你和所有的三維生物都不同……請滿足我的好奇心。」海星誠懇道。
「可以,我們各取所需,交換情報。我必須承認,你的技術遠超於我,實際上,在我動用非常手段時,已經意味着在科技上輸給了你。」白歌道。
海星凝重道:「非常手段嗎?你的身體結構與其強度不對等,就和你轉化金元素時一樣莫名其妙……剛才的奇點,是我以『無果之因』技術而創造的,已經是我最強的因果律技術,就算是高維者也不是誰都會,在三維世界是無解的,根本不可能被改變……」
「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白歌道。
海星眼神空洞,似乎想起了什麼記憶,幽幽道:「是的,沒有不可能。」
白歌眼睛放光道:「無果之因?這是因果律武器的第二階段嗎?」
「不,是第三階段,你明顯不是被降維的存在,你對高維一無所知。」海星略有困惑:「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超維者,剛剛能脫離自己的三維宇宙兩天。」白歌道。
「……」海星怔怔地看着白歌,好半天才說道:「我想不到任何方法,能在超維兩天內達到你這種程度……你的身體強度,幾乎只有高維生物才能締造,但你明顯也不是被降維的高維生物……」
海星感覺白歌充滿了謎團,處處有悖於他所知的常理。
白歌笑道:「我的路子比較詭異,總之我必要成就高維生物。所以你我可以合作,一同升維。」
海星搖頭道:「不可能的,高維之路被封絕,再也不會有高維生物了。」
白歌笑道:「你是指高維觀感的改版?又不是不可重建。」
「高維觀感,那只是基礎中的基礎。看來你並不知道如何成就高維。」海星道。
白歌凝重道:「你是說,成就高維生物的最後一步,被人堵死了?高維之軀到底怎麼得到?」
海星說道:「很簡單,你獲得高維觀感,就能看到那浩瀚的量子海洋……高維之軀就是由高維物質構成。」
「可超維者根本無法觸及那裏。」白歌說道,他曾試過很多方法,卻根本不可能將高維任何東西帶到低維,就好像人不可能把一個足球塞進它的影子裏。
海星說道:「高維物質不可能進入低維,因為低維只是高維的投影。所以只能是超維者意識先進入高維,用那裏的物質形成自己的身體,才是高維生物。」
「等等……超維者怎麼進入高維量子海洋?」白歌說道。
「高維生物可以把超維者意識取出,也就是拉出三維世界。如果你的身體在高維,那麼你的意識也能隨時回到身體裏,哪怕你在低維。」海星道。
白歌皺眉道:「非要別人拉?」
「不用,你自己成就高維的話,就不用別人拉了。」海星道。
「你在說什麼?我不成就高維,怎麼把自己拉上去?我不上去,怎麼成就高維?」白歌錯愕。
海星瞥了白歌一眼道:「果因律,也就是因果律技術的第二階段:先有果,再有因。超維者掌握這項技術,就能正式升維了。」
白歌呆滯,這是悖論武器……
海星說道:「看來你真是新晉超維者……已知超維者意識可以在高維量子海洋凝聚高維之軀,所以你先讓宇宙達成這個果,即高維量子躍遷出你的身體,接收你的意識。當你的意識進入你的高維之軀後,你就是高維生物了,然後你再製作一具同樣的高維之軀,還給宇宙……彌補你之前沒實際去做的因。」
「所謂因果律,就是在欺詐宇宙,這只是欺詐手段的第二階段。」
白歌深吸一口氣道:「這項技術給我。」
海星平靜道:「可以給你,但你無法升維了。就如同我一樣,你以為我為什麼如此絕望?你知道我為什麼被降維嗎?」
白歌問道:「為什麼?」
海星幽幽道:「裁員……這是高維最強群體一致決定的『禁止升維法令』。」
「宇宙的物質總量是有限的,但是高維生物卻在不斷增長……」
「高維的真空不可能無節制地借出能量……你懂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