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劍渡世錄 第101章 一百零二：一百零二
「狂僧」兇悍非常，血流如注，攻勢依然狂猛。四人頭上汗如雨下，功力較低的小玉、小翠漸感不支。凌旭照見狀，道：「久戰不利，四人齊出，四象合招。」
鄧陵雲踏上北方玄武之位，招出墨家之招，黑水掀起如千丈深淵。忘憂踏上南方朱雀之位，異令飛舞，以佛門剛猛內力使出「荊軻刺秦」，瞬現無數火刺。小翠踏上東方青龍之位，單劍震出無數劍花，四周頓起狂風。小玉踏上西方白虎之位，掌出冷寒之招，發出兩道乳白色的氣，所過之處凍氣成冰。
四象之招，威力無窮，身處陣中心的「狂僧」頓感壓力無限，但他確實狂妄無比，一聲怒吼，刀焰沖天，「焚天斬日訣」出，斬日之招，刀氣帶着地獄之火直擊四人合招。
驚天一響，眾人之力終勝過個人之力，「狂僧」渾身是血，被擊到空。正當四人為擊敗他而喘一口氣時，天上落下十餘道極寒箭氣。
凌旭照喊道：「眾人閃開，箭氣寒冷無比，不可硬接。」
四人聽言忙閃攻擊，箭氣入地，萬物皆冰，地上瞬間結上一層厚冰。「狂僧」手持寒江寒龍弓從天而降，雙腳重擊地面，冰凍大地霎時破碎，獰笑着看着四人道：「你們真是有本事，竟能逼我至此，但現在也要完了。」寒弓連發，極寒箭氣不停攻向四人。
四人以靈巧身法閃躲，雖閃箭氣，但越閃身越冷，身法漸漸滯礙。凌旭照喊道：「你們不要只是閃避，鄧陵雲你去擋幾下箭氣，忘憂、小翠、小玉你們跟在他身後去近身攻擊，封鎖箭氣。」
「狂僧」吼道：「你有本事自己上，別在那瞎吼。」
鄧陵雲墨斗揮舞如黑盾，擋下箭氣，三女躲在他身後漸漸靠近「狂僧」。待到近身時，四人再度將「狂僧」圍上。近身戰，弓箭威力有限，甚至根本發不出箭。「狂僧」陷入更加被動的狀態，但四人戰鬥已久，剛才又耗了大量真氣發出四象合一，體力真氣消耗甚劇，圍攻之陣漸現隙縫。
凌旭照心中尋思：「這禿子的恢復能力實在太過強大，再這樣下去四人必敗，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擊敗他？」邊想邊緩緩抽出背後所藏墨心劍，拔了很久也沒有完全拔出，最後還是將劍放回鞘中。手移到骨劍柄上，拿出骨劍，扔了出去，道：「小玉，以寒制寒，用我的骨劍對付他。」
小玉當即從戰團抽身，拔起骨劍又進入戰團。骨劍有擴大寒氣之能，小玉以冷寒之招運使，戰團之中寒氣瀰漫。
凌旭照道：「這禿子輕功不高，眾人以輕功縱至半空攻擊他。」
「狂僧」聽聲心中一驚：「這小子與我多次交手，對我的弱點知之甚多，如此下去我一定會被耗死，但我又脫不了身。對了，這小子為什麼不親自動手？只在一旁指揮，如果他加上這四人，我早已死了，難道……」心中思考間，身上再受多處創傷，同時雙腳竟被冰凍上。原來寒弓與骨劍的寒氣會自然下沉，所以凌旭照才叫眾人跳到空中，而他在思考間雙足已然受制。
凌旭照道：「是時候了，再出四象合一。」
四人再出四式合一之招，強悍之招似泰山從天而降，「狂僧」瞬間被擊入地下，只留一個頭在外面。鄧陵雲、忘憂、小翠、小玉，氣空力盡，從空中摔在地上大口喘粗氣。
但一個聲音卻讓眾人一驚：「你們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傷我至此，但你們依然殺不了我。」竟是「狂僧」開口了，原來他還沒有死。
只見他鋼牙一咬，頭上筋脈暴出，陡然從地下衝出。此時的他，只見他原已十分壯碩的肌肉變得更加壯碩，全身筋脈暴出，如鋼絲，如粗繩，牙齒暴長似獸牙，雙手變雙爪，利可穿石破金。之前的他勉強還算是個人，現在的他則完全不是一個人，是一頭野獸，一頭嗜血的魔物。他舍下已無戰鬥能力的四人，向凌旭照那邊沖了過去。
凌旭照道：「看來還是要讓我自己來。」拔出墨劍迎了上去。
「狂僧」發出如獸嘶吼：「死來……吼……吼……」
此時的「狂僧」已失去所有人性，連握武器的方法也忘卻，棄下寒弓，張牙舞爪，向凌旭照胸口爪了過去。凌旭照橫劍一擋，卻感對方力量強大異常，無法用真氣的他無法抵擋，瞬間被擊飛。
凌旭照從地上站起，一劍斬向「狂僧」脖子。「狂僧」武功招式已忘，無法抵擋他精妙劍招，墨劍斬中脖子，卻是斬而不進。「狂僧」轉頭一擊，利爪直逼天靈。凌旭照回劍一擋，再度被擊飛。
「狂僧」以人性換來獸性，力大無窮，周身刀劍掌氣不傷，縱使削鐵如泥的墨家神器也難輕取。凌旭照不敢動用真氣，只能以天生神力與魔獸對戰。戰況激烈異常，凌旭照身上多處受創，血透衣襯，「狂僧」之身也留下無數不見血的劍痕。戰過數百招，已為獸魔的「狂僧」絲毫不見疲態，無法使用真氣的凌旭照卻是血汗交織，命在傾刻。
正當凌旭照將要敗亡之時，倒在地上的四人已恢復部分戰力向「狂僧」攻來。四人一攻上，凌旭照立刻壓力大減，跳出戰團，道：「他身上已被我擊出無數劍痕，現在雖然沒有見血，但只要你們再使一次四象合擊，他一定會當場爆炸。」
四人拼盡殘存之力再出四象之招，澎湃氣勁重擊「狂僧」，引爆全身劍痕，一聲獸吼，血雨如泉噴出。但將死的「狂僧」依然兇悍，尖爪抓向倒在地下的小玉、小翠。眼見兩人要比抓得頭破腦流時，霎時寒光一閃，「狂僧」巨大的頭顱登時落地滾了出去，凌旭照再踼一腳，將他屍體踢飛，解除兩女危機。
凌旭照癱倒在地，氣喘如牛，道：「終於……殺掉……他了……，真是……累……死人了。」
小翠、小玉道：「謝主人救命之恩。」
凌旭照呼吸漸漸平復，道：「不用客氣，你們怎麼樣了？」
鄧陵雲道：「我沒什麼，只是真氣、體力消耗十分巨大，短時間內無法恢復。」
小翠、小玉道：「我們也是。」
忘憂道：「我比他們好點，用不了多久真氣就會恢復。」
凌旭照道：「佛門內功果然不同凡響，恢復能力十分強大，但那禿子的恢復能力實在太異常，到最後簡直不像是人。」
忘憂道：「確實很異常，剛開始他所用的確實是佛門的『韋陀降世神功」，但他並沒有練到最高層，後來的樣子就完全不是了。」
凌旭照道：「邪人用邪法，也許這傢伙還練過其他什麼異功。」
鄧陵雲道：「九聖那群人真是可怕，僅是他一人，便讓我們費了如此大的力氣。」
凌旭照從地上站起，撿起寒江藍龍弓道：「終於物歸原主了，可惜現在的我還是沒辦法完全發揮你的威力。」對忘憂道：「你要用他的如意斬嗎？」
忘憂想了一會，道：「還是不用了。」
鄧陵雲道：「忘憂既然不想用，那我看還是歸還給原主少林寺吧。」
凌旭照道：「行，你把刀包起收好，我們進城去玩玩。對了，小翠、小玉在你們臉上加一層人皮面具。」
四人應道：「是。」
小翠、小玉道：「奴婢遵命。」
凌旭照等人離開後，一條拘樓身影以超越聲音之速出現在戰場上，看着「狂僧」的屍體道：「還是遲了。不過，你活着只有一點價值，死了卻可以發揮真正的價值。」說着帶走了「狂僧」屍體。
四人重新回到了北京城內。凌旭照找了一家酒樓與三人一同吃飯。北京的飲食習慣與胡人甚為相似，多食牛羊。凌旭照選的是一家專賣牛羊的館子，點了烤全羊，切的薄如蟬翼的牛肉片，牛肉麵等，席間肉香四溢。三天沒吃飯，剛才又經過激戰的五人早已飢腸轆轆，埋頭吃飯，吃了十二隻烤全羊，無數牛肉方飽。凌旭照打了一個飽嗝，道：「這裏的牛羊肉真是不錯，材料不如我在深山中吃的好，不過，料理技術比我強多了。」
鄧陵雲道：「這裏的牛羊肯定是人養的，自然是不如野生的，不過比我在南方吃的要好多了。」
凌旭照問道：「忘憂，我剛才看到你也吃了牛羊肉，你難道不是出家人？」
忘憂道：「我還不是。」
凌旭照道：「那就好，以後也就不用顧忌你的飲食習慣了。」
忘憂道：「你們不用顧忌我。」
驀然，旁邊桌傳來一個破鑼嗓子聲：「你們聽說了嗎？」
另一人道：「聽說什麼？」
破鑼嗓子道：「你們真是孤陋寡聞，我聽說最近來了許多胡女，頭髮黃的像黃金，眼睛像是晴空萬里的藍天，最重要的是她們的前後都很大，嘿嘿……「說着怪笑連連。
又有一人道：「胡人的事我也聽說過，但你就別想了，那些胡女都是獻給皇帝的。」
破鑼嗓子失落道：「當皇帝真好，要什麼有什麼，不像我們只能對着這些好東西……，要是我也……」話還沒開口就被同桌的人阻止了。」
另一人道：「你是不要命了嗎？快點吃飯快點走吧。」
凌旭照道：「你們飽了沒？飽了，我們就走吧。」
四人應了聲好，五人從酒樓中走了出來。大街上依然是人流攢動，商業繁榮，不僅有大的店鋪，也有許多沿街叫賣的小販。凌旭照道：「只看表面，實在看不出這裏會有巨大的變動。」
鄧陵雲道：「世上就像海，海面平靜無波，水下卻是暗流涌動。」
凌旭照道：「也不是完全無波動，之前的「狂僧」就是一個小波動。他的出現告訴我們九聖門確實已經來到這裏。」
鄧陵雲道：「我剛才就想說，幹掉「狂僧」不會打草驚蛇嗎？」
凌旭照道：「會，但也沒有辦法，以我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將他們一口氣全部消滅，只能一個一個消滅。」
鄧陵雲道：「有了這次的事，他們一定會收斂行動，或潛入暗處，屆時將難以對付他們。」
凌旭照道：「不會，他們反而會加速行動，因為他們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們，沒有理由閃躲我們。」
鄧陵雲道：「我們至今對他們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我們該從何下手？」
凌旭照道：「為了不被動挨打，我們可以試着去尋找他們落腳的地方。」
鄧陵雲道：「五人一起去？」
凌旭照道：「沒辦法，如今你們功力未復，我又無法使用真氣，分開活動，風險太大。」
北京城佔地極大，五人不敢使用輕功，搜尋起來十分費勁，從白日找至黑夜，仍沒有任何收穫。凌旭照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先休息吧。」
鄧陵雲道：「不趁着黑夜找尋嗎？」
凌旭照道：「不，不以疲將斗雄獅，現在眾人已累，找到他們也只是以卵擊石，就近休息吧。」
當下眾人找了間客棧，開了兩間房。忘憂、小翠、小玉住一間，鄧陵雲住一間，凌旭照則在外巡視。客棧外，大城市的晚上也是燈火通明的，行人也仍有不少。凌旭照看着這些人，就像是童年無聊之時看着地上螞蟻一樣。驀然，一個從小巷中出來的東瀛女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女子臉上化着濃妝以遮蓋酒色過度而老黃的臉，穿着能露胸的低胸裝，走起路來搔首弄姿，顯然是風塵女子。凌旭照心道：「東瀛人，會不會是九聖門那批人？我看這人的樣子與那個什麼四聖十分相似，我現在該去跟蹤她嗎？不過，我現在使用不了真氣，若被發現可就丟大人了。算了，還是用別的方法。」
回到客棧，叫醒值班小二道：「這裏附近有什麼賣春的地方嗎？」
小二本來朦朧的睡眼聽到春這個字瞬間發出了亮光，道：「客官也喜歡這種調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