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一見楊二娃,自是高興得很,外公又吩咐四舅去買酒買菜。
「外公,我不在這裏吃,還有事情,馬上就得走呢。」
「這麼急,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外公顯然有些不快,外孫中,他最疼這個二娃了,時間長不見,就挺想,哪知道這小子屬猴屁-股的,做不了多長時間,就得溜。
「外公,我沒辦法呀,現在又沒有工作,正準備去養雞呢。這不,和人家賣雞苗的說好了,過會就得去看呢。」楊二娃也有些不舍,但事情他得抓緊辦呀,不然,一拖一天,何時到頭呢。
「養雞?那有什麼急的,春節後再說吧。」對養雞,外公自然門清。
「不能的,我可是大批量的養,等不了春節後。」楊二娃笑着解釋,又問了黃老瓶可在家,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二娃便去找黃老瓶。
……
黃老瓶此時正坐在自家三間小瓦房前面曬太陽呢,老婆下地兒忙去了,兒子上學,鶯兒放羊,他自個兒挺自在。
曬了會太陽,大概是酒癮犯了,他走進廚房,摸出昨天喝等剩下的半瓶劣酒,打開瓶蓋,又小喝了一口。
因為他自己成天的醉生夢死,又不干農活,也不想着法子去掙錢,所以家裏挺困難。
以前偶爾還能喝點十塊八塊錢一瓶的好酒,現在經濟條件差,只能用三塊錢一斤的散酒應付一下。
幾口酒下肚,他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這才又去曬太陽。
他剛坐到凳子上,便看到一個人騎着電瓶車往他家來。
「誰?」他伸手擋住了太陽,才發覺是二娃子那小子。
噫,電瓶車上還堆放着東西呢,怎麼像一箱酒?
黃老瓶的眼睛立馬發了光。
「三舅,曬太陽啦?」楊二娃遠遠的便打了聲招呼。
「二娃呀,你怎麼來了?快來坐。」黃老瓶站起身來,去拍拍楊二娃的電瓶車,眼睛卻往瓶箱上瞄。
楊二娃支好電瓶車,把那箱酒和一些牛奶芝麻糊都搬進房子裏。
「二娃,你幹啥子呀,怎麼送給我這麼多東西?花了不少錢吧?」黃老瓶話里怪着二娃亂花錢,眼裏卻含着興奮。
「三舅,也沒花什麼錢,都是朋友們送的,知道你好點酒。」楊二娃坐到了黃老瓶的身旁邊,眼睛卻掃向羊圈。
「找鶯兒了吧?快了,馬上就回家了,要煮午飯呢。」黃老瓶顯然看透了二娃的心思,笑起來,他倒是有意把女兒嫁給趙金,但二娃的本事可也不小呢,能殺了一群狼,只怕往後的錢不少掙。他心裏頭動了改換女婿的打算。
「三舅,小愷子讀初三了吧?學習怎麼樣?」
「啥子初三哦,都高一了。」黃老瓶笑着道:「不過,這小子學習成績不好,考大學是沒有希望,他正打算不念,要去外地打工呢。」
「時間好快呀。」楊二娃哈着熱氣吹吹手,道:「三舅,小愷不讀書了,你就沒考慮讓鶯兒繼續讀書嗎?」
「姑娘家的,讀那麼多幹嘛,最後還不是嫁人?」黃老瓶對女兒讀書並不上心,「何況,她讀書,不得得花錢嗎?又不放羊,那裏掙學費?」
「咱農村上個學好像也不用太多錢吧?」楊二娃笑着道:「至於說考上大學,那可能還要些錢,不過,若是她能考上大學,就是花大錢,也高興着呢。」
「還上大學?高三都沒得錢讀呢。」黃老瓶伸出三根手指頭,道:「就讀個高三吧,一學期,還不得近兩千塊呀,一年兩學期多少?最少也要四五千塊錢呀,哪有錢?」
「三舅,是不是有了錢,你就能讓鶯兒讀書呢?」楊二娃連忙趕着黃老瓶的話。
「有錢自然讓她讀,關鍵不是沒錢嗎?」黃老瓶雙手一攤,表示無可奈何。
咩咩——
這時,鶯兒回來了,正趕着羊進圈。
楊二娃連忙過去,幫她一起趕羊。
「二娃哥,你咋的來了?」見到楊二娃,黃鶯兒一臉的高興。
「來看看你。」楊二娃笑着。
兩人合作,很快把羊趕進羊圈。
「走。」黃鶯兒叫着楊二娃,走到門口,道:「爸,老媽還沒回來啊?」
「沒呢。」
黃鶯兒走進屋子,看到了堂屋裏的禮品,轉過臉道:「二娃哥,這是你買的呀?」
「嗯。」
「誰讓你浪費錢的,下次不許了呀,咱們非親非故的,怎麼能讓你花錢呢。」黃鶯兒責怪中帶着喜悅,一扭頭,進了廚房。
她自然知道這可不是她的二娃哥,看在自己父母的面子上買的。
「鶯兒,還想繼續讀書嗎?」楊二娃沖廚房問道。
「想,可咱爸不讓。」黃鶯兒的聲音自廚房傳出。
「這孩子,怎麼我不讓呢,你得有錢交學費不是?」黃老瓶嘀咕一聲。
「三舅,若是有錢交學費,你真的能讓鶯兒去上學嗎?」
「自然,你以為呢?」黃老瓶晃着頭,一副這事不怪我的模樣,「若是有錢,我說什麼也會讓她上學的。」
「當真!」
「當真。」
「好。」楊二娃說完,從口袋裏取出取出放在旁邊的五千元錢,啪地一聲,摔在凳子上。
黃老瓶被他嚇了跳,再一看,原來是厚厚一沓的鈔票。
「這裏五千塊錢,夠鶯兒讀兩學期了吧?以後讀書的錢,我都管了。」
「你……你哪來這麼多的錢呀?」黃老瓶奇怪道:「你不是沒再出去打工了嘛,從哪裏來的這麼多錢?你爸你媽就不問呀?」
「自然是我掙的了,與他們無關,你也就別管了,只要你讓鶯兒上學,以後這錢我全出了。」楊二娃大包大攬,為了能讓鶯兒重新上學,他也算是盡了最大的力氣。
「不能這樣。」黃鶯兒早在廚房裏聽到了,雖滿心高興,但她怎麼能用二娃的錢呢,「二娃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我們家怎麼可能用你的錢呢?這不合適。」
「什麼合適不合適?你難道不想讀書?三舅也想讓你讀,這不是手頭困難嗎。」
「是,手頭是難。」黃老瓶囁嚅着。
黃鶯兒說不出話來,書她自然想讀,可花二娃哥的錢,總歸是不好的吧。
黃老瓶也還在猶豫,本來他也並非不想讓鶯兒讀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