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黃十九身邊,黃十九道,「你還要去?」
「是,」秦非腳步不停,「搞不明白,我寢食不安。」
王侯看了一眼黃十九,什麼也沒說。
一群人繼續向天柱刻圖走去,黃十九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祭壇上的人在看到秦非後,鄒了下眉頭,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秦非看了一眼,停下腳步,看向祭壇上的人,「又換人了?」
祭壇上的人不言。
並不在意,秦非向天柱刻圖走去,不多久,死寂的刻圖便出現在眼前。依然模糊中帶着清晰,那些魚蟲鳥獸依然清晰,那些跳動的人影還是保持着那樣的姿態,中央的一根天柱讓秦非怎麼都移不開目光。
王侯什麼都不說,靜待秦非動作。
「前輩,麻煩了。」秦非道。
王侯點頭,「放心吧,我護你周全。」
秦非上前,站在刻圖中央,腳下便是那神秘莫測的天柱。看着天柱,這次不再像上次那樣無意識的被代入刻圖之中,這次秦非全身心關注身體的每一絲感知。恍惚間,似夢似幻間,秦非再次感覺到自己化身成為了一上古先民,巨大天柱高聳入雲,無數先民跪倒在地,秦非也不例外,所有人在對着天柱跪拜,口中吟唱不斷,聲聲入耳,讓人心醉,令人痴迷。
秦非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斷的跪拜,但是開始細看天柱上的玄奧文字,一個個文字或者是圖符就像來自天外的天書,能夠看清,卻無法記下,看不懂,更加不要說參悟了。
「秦非!醒來!」
天空之上一道青色閃電擊落下來,秦非詫異,停下了動作。然而他身邊的人卻好像沒有看到擊落的青色閃電,依然跪拜吟唱不斷。
秦非恍惚,鄒起眉頭,總覺得不對,那青色閃電似十分熟悉,還有那個更加熟悉的名字,到底誰是秦非?
「秦非!醒來!」
又是一道青色閃電擊落下來,就落在秦非的身前。
秦非木然,就像木偶,看着青色閃電發呆,卻始終記不起那個秦非到底是誰?
連續兩道莫名其妙的青色閃電,讓秦非木然。
但是卻好像惹怒了中央的天柱,幾個黯淡的文字一閃,一條游龍自天柱內飛身而來,虛幻身軀卻看上去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看向秦非,感情豐富,根本不像死物。
「吼!」游龍一聲龍吟長嘯,張牙舞爪沖向秦非。
秦非依然木然,看着游龍飛來,無動於衷。
忽然,下一刻,秦非吐血橫飛出去,眼神重新恢復清明,眼前世界變換,天柱不在,吟唱不在,先民不在,游龍亦不在。
「咳咳,」秦非連續咳嗽幾聲,吐出了好幾口鮮血,儘管眼神還有些模糊,但是依然能夠看清,不遠處受傷的王侯手掌染血,黃十九與黃旗也已經受傷,而在他們旁邊,竟然站在四位閣主。
無力倒在地上,同上次一樣,連一根手指頭都感受不到。
「咳咳,怎麼了?」秦非虛弱問道。
看到秦非眼神恢復清明,聽到秦非的問話,在場的人終於鬆了口氣。
「好險,好險,」荒電閣主道,「差一點就被抹殺掉了。」
王侯在一旁,不顧自己傷勢,臉色有些愧疚。
荒雷看向秦非,「好像這次比上次更加深入,卻更加危險,若不是大哥及時出手,這小子就羽化成仙了。」
荒風陰沉着臉,看向秦非,無聲的壓迫。
荒雨是一個看上去平易近人之人,臉上掛着微笑,饒有興趣的看着秦非,「有趣的小傢伙。」
「哼!」荒風冷哼,「不知天高地厚,明知兇險,竟然還愚昧蠻行,真是愚蠢至極。」
荒雨一笑,「大哥,此話差矣,天柱刻圖千百年來死寂毫無變化,這小子的血竟然能夠引起此等可怕情景,不得不說,此子不簡單。」
荒風不言。
荒雨上前,拿出紅色丹藥送入秦非口中,一條充沛靈力卻如水一般柔和流遍秦非四肢百骸。久違的感知再次如潮水一般湧來,秦非長長的出了口氣,竟然是如冰寒氣。
荒雨驚奇,「奇怪,」抓起秦非手腕,感知之下鄒着眉頭,「除了受創,並無其他變異,但是卻有如此寒氣,當真怪哉。」
「多謝前輩,」秦非虛弱說道,又是長出一口氣,已經恢復如常。
「地兵秦非,地尊與鍊氣同修,」荒雨起身,「今生再無前進可能,唉,可惜了一根好苗子。」
秦非無言,怎麼每一個人都這樣說。
秦非感到此次比上次要虛弱太多了,濃烈的疲憊幾乎要將他淹沒,他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這樣濃重的虛弱讓秦非感到不對勁,不由看向了刻圖,頓時大吃一驚。
一副血圖!
上次只是天柱染血,可是此次幾乎整副刻圖都幾乎被鮮血染紅了,一道道鮮紅的血跡留在刻圖之中,讓那些蟲鳥魚獸,上古先民,還有風雨雷電,尤其是中央的天柱,全部都變成了血色。
完完全全一副血圖!
秦非咽了口唾沫,「媽啊,我這是流了多少血啊。」
怪不得如此的虛弱不堪,流這麼多的血,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這天柱刻圖哪裏是神秘神圖,如此看來,完全是一副嗜血的魔圖。
「看到了吧,」荒雨看着血色天柱刻圖,「它差點就將你完全吞噬,一股莫名的力量幾乎就要將你抹殺於世間了。」
秦非看着天柱刻圖,剛才那木然的感覺現在想來,太過可怕,太過後怕了。那份心甘情願奉上自己一切的感覺,讓秦非感到的只有深深的恐懼,那一刻的感覺不會有錯。
是獻祭,最原始的獻祭!
血肉之軀,三魂七魄,百年壽命,盡可獻祭!
秦非深深呼吸,平復心境,「看來是我太心急了。」
聽到秦非的話,荒雨同其他人一樣,正準備點頭同意,秦非接下來的一句話,硬是讓他們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做好準備再來了。」秦非道。
荒雨等人一怔,萬萬沒想到看到如此驚人場景,感受到了那樣的生死一線,秦非想到的竟然是下次還來!
這是越挫越勇的勇氣可嘉,還是不要命的愚蠢可笑。
「秦非,你不怕死?」荒雨道。
「怕啊,」秦非直言,「但是,我還是想再探刻圖。」
「哈哈,」荒雨大笑,「隨你吧,下次也許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說不定你會徹底化為虛無。」
秦非點頭,「我知道,我感覺我正在被天柱一點點的吞噬,而且我也可以清晰感到我已經踏上了獻祭這條路,也許再有一次,我便化為虛無,獻祭天柱了。但是,我,還是想要再探!」
不是不怕死,也沒有什麼必要的理由。
就是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