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村子裏多是樹木,村裏的小路比羊腸還細,車子斷是無法開進村里了,我們只好靠路邊停好車,徒步進村。
「看來這個村子比昨天的那個村子更落後呀,昨天那個好歹還能開車,今天只能十一路公交嘍。」我一邊左歪右扭的躲避伸出來的樹枝一邊說道。
「農村嘛,就這樣,你以為是城市裏的水泥大馬路呀。」白菜在前面頭也不回地接道。
「你們別光顧着說話,小心看路。」蘿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走了一會便到了那戶農家,土牆堆起來的院子,院子一角幾隻毛都快掉光了的中小號母雞使勁的扒着地找吃的,院子另一側的一棵大樹上栓着一頭在爛泥地里打滾的母豬,雞屎豬糞滿地都是,臭氣熏天不說,連落腳的地都難找。大家都不忍踏進這院子半步,白菜只好在院門口扯這嗓子叫門。
「請問有人嗎,我們是路過的,想問個事,麻煩了。」
隔了一小會兒,一個光着身子的小男孩跑了出來,小男孩黝黑黝黑,瘦骨嶙峋,就這樣光着腳丫子踩着屎呀糞的朝白菜他們跑了過去。我們看了胃裏一陣翻滾,小男孩跑到近前後手舞足蹈咿呀啊呀的叫喚着,不停的指着院子裏的土屋。
「是個啞巴,真可憐,他叫我們去屋子裏呢,去不去?」想到院子裏面的情景,我有點猶豫。
「去,來都來了,不就點便便嗎,怕啥,娘胎里誰不是喝着自己的尿長大的,走。」蘿蔔說完,大踏步地往院子裏走去。白菜隨後,我墊底,小心翼翼地隨着小男孩穿過院子來到土屋裏。
「牙子,誰來了呀?」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裏屋傳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們是路過的,想打聽個事。」我面朝裏屋說道。
「想打聽什麼事啊?」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喲,白菜,聞其聲而不見其身,你說這女的是個隱居山林的大美女呢,還是不敢以真面目視人的醜八怪呀?」
「少說兩句會死呀?」我回頭瞪了一眼蘿蔔,又把視線挪到白菜身上道:「快,趕緊問問。」
「哦,哦,美女,是這樣的,我想跟你打聽兩個人,天牛和二熊,請問他們兩家怎麼走,謝謝啊。」
白菜問完後,裏屋不再傳來女人的聲音。
「瞧你把人家嚇到了吧,讓你亂叫人家美女,看我的。」蘿蔔在一邊小聲的調侃道。
「阿姨,不好意思,我們真有急事,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說,也可以給我們畫張地圖的,我們進裏屋找你吧。」
「不要進來,我不方便,你們出了院子往右拐,直走,第一個路口右拐,第二個路口左拐,直走,最裏面那家就是了。牙子,去把院子門關上,到裏屋來。」小男孩一臉捨不得地看着我們,似乎不想這麼快和我們分開。
「牙子,還不快去關門。」女人的聲音有些許怒了。
「走吧,人家都下逐客令了。」蘿蔔說完就先出去了,白菜拽着我也跟着出了院子。我看小男孩隔着院子的木柵欄門可憐巴巴地望着我們,就從包里拿出一包巧克力遞給他,小男孩猶豫了一會終於伸出髒兮兮的黑爪子接了過去,一蹦一跳地跑往土屋跑了過去。
「農村的孩子真可憐,唉,我們也抓緊點趕路吧,今天我可不想磨唧到晚上啊。」說完我擺了擺手,示意另外兩人快走。三人又是一番高一腳淺一腳,走了約莫半小時才看到一戶農家。這戶農家比之前的農家乾淨多了,院子裏兩個老人正圍着一個木製餐桌吃着早飯。
「老伯,阿婆請問這是不是天牛和二熊的家呀?」這回不等他倆開口,我就先問了。
「啊,你說什麼?大聲點,人老了,耳朵不終用了。」聽到老伯的話,我們三人走進院子,臨近了,白菜微微彎下腰大聲把我的話重複了一遍。
「小伙子,聲音輕點,我老太婆的耳朵都快給你炸聾了。」聽到阿婆的話,白菜瞬間雷到了,真心服了這對老夫妻了。
「你們找錯地方了,他們倆住在村頭,最靠近大馬路的那家,院子裏最髒的那家。老頭子,碗拿來,我給你再盛點稀飯去。」阿婆說完起身向土屋走去。
我們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覷,各種疑問敲打着每一個腦細胞。
「老伯,阿婆說的是真的嗎?」蘿蔔還是希望能得到進一步的證實。
「真滴,真滴,老太婆從不撒謊。你們個是來討債的,來晚嘍,兩個上周都去了,詛咒,生前不干好事,報應就來了,詛咒,死了連屍體,」
「老頭子,你瞎講什麼呢,就不怕詛咒咒死你啊,吃飯。」被阿婆一聲呵斥,老伯不敢多言,接過飯碗,又從桌上唯一的一碗菜,黑乎乎的紅燒肉中夾起一塊放進嘴裏吧唧吧唧的嚼起來。
「屍體怎麼了?」白菜着急地問道。
「什麼屍體,什麼詛咒,我呸呸呸,大清早的,你們要找的人家在村頭,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阿婆說完,板着臉坐下來,不再理會我們。
「走,趕緊回去,有蹊蹺。」蘿蔔帶頭衝出院子順着原路往回跑。一番小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總算以最快地速度趕回原來的農家。稍稍喘了口氣,顧不上叫門,蘿蔔解開栓住柵欄門的繩子,往裏走去,我和白菜平日運動量大大的不足,仍在外面雙手掐腰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們快進來,人不見了!」蘿蔔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