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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火海之中,漫天無垠的火焰,仿佛一切都能瞬間燃燒起來,便是從極北崑崙雪域取來萬年玄冰,這囂張而又炙熱的火焰頃刻之間也能將它融化的無影無蹤。
滔天火焰主宰着一切,誰生誰死,冥冥之中早有註定。執念之火,便是人心的衡量。一切的私慾與虛妄,都將被它無情的化為灰燼,消散道找不到一點蹤跡。
納蘭明軒踏進這執念火海之後,只是覺得周圍滿眼跳動的火焰亂顫,將他的眼都有些迷的花了似得。
從未有過的緊張。納蘭明軒自踏上這修仙一途以來,自問自己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只是這一次,一切對於自己來說,都是未知,即便如此,進來了便回不去,一步一步的往前邁步,下一步,是生是死,等待他的又是什麼,無從知曉。
抬頭望去,除了翻滾咆哮的漫天烈焰阻擋了前路與視線之外,什麼都看不清楚,那條熊熊燃燒的火焰之路,似乎沒有來路,更沒有盡頭。
微微一笑,納蘭明軒站在那裏微微的思索了一番,現在的情形是,四種雖然火焰通天,但是那些火焰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操控着一般,雖然面目猙獰,來勢洶洶,然而卻只是圍着他的四種,輕輕的掠過他如雪白衣的衣角,就如戲謔一般,撩撥着他的神經,但並不靠近,納蘭明軒因此並沒有被火焰的灼傷感。
或許是我剛剛踏入這執念火海的緣故吧,還沒有觸動它的機關。怕,也得往前走,大不了便是一死,有什麼呢?這個世間,唯一放不下的,或許只有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從他記事起,便一直安詳而又慈愛的呵護着自己之外。
這世間的人,恐怕再沒有一個值得自己留戀的了罷。忽然之間,那個黑色的清瘦身影緩緩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那麼,他呢?他值得自己牽掛麼?若是我死了,他會傷心麼?
忽的苦笑一下,納蘭明軒忽的感覺自己現在越來越變得畏畏縮縮起來,這還是那個真正的自己麼?不是,我本就不是一個多情的人,這個世間,若要不敗,當無情才是。
再不猶豫,也不管身前猙獰咆哮的火焰,納蘭明軒快步的朝前走着,雖然如此,一雙眼睛之中,兩道如刀的寒光審視着四周一點一滴的變化。
忽然,他發覺四周的火焰猛然變成了如血一般的紅色,整個天地之間,那洶湧的紅色火焰之中,除了亘古不變的可怖炙熱之外,竟帶着撲面而來濃重的血腥之氣,就像自己整個人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血池之中,血腥之氣令人無法忍受,幾欲作嘔。
除了這些,納蘭明軒忽然之間感覺自己的心境也漸jiàn開始發生了變化,原本平和而又堅定的心境,被這漫天的猩紅火焰照yào的竟然開始緩緩的蠢蠢欲動起來,一絲嗜血的渴望與殺戮的原始快感,毫不顧忌的從神魂深處向外緩緩的蔓延開來。
「這是什麼鬼……」十分罕見的,納蘭明軒竟微微的咒罵起這十分邪門的執念火焰。一邊暗自壓制着心中欲動的殺念,極力的保持着心思澄明,一邊暗暗的想着:從這火焰的顏色和我神魂變化,還有這如血一樣顏色的火焰,眼前所處的地方莫不是殺戮之火的空間麼?
可是,從執念之火的外部看去,那四種火焰的顏色,殺戮之火自己應該第三個才碰得到,前兩個應該是貪婪之火和虛妄之火才是。莫非,執念火海的外部形態和裏面的形態完全不同麼?首先碰到的是那種執念之火,每個人也是不一樣的?
應該是了,納蘭明軒想到此處,更加的斷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然而就在他思索的這段時間裏,神魂之內的殺戮與嗜血的暴虐感卻來越清晰和強大起來。他分明的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也開始變得粗重起來。
好厲害的殺戮之火,竟然能操控自己的神魂,將自己從平靜變成焦躁和暴虐。或許,大乘期的修仙高手若要做到這一點也是不容易的罷。
納蘭明軒使勁一咬牙,竭力的保持着自己頭腦的清醒。心中暗道,我雖然有特殊的使命,但是絕不是什麼嗜殺好戰之人,我入這修仙一途所殺的人雖然不少,但皆是該死之人,從不妄殺、濫殺。只要堅持住,快步的通過殺戮之火,一切就應該平復,再說,從外部看去,殺戮火焰的範圍也不過十幾丈而已。
咬着牙,閉住呼吸,不過是十幾步的事情。想到此處,納蘭明軒再不猶豫,心中暗道,殺戮之火,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一甩白衣,「蹬蹬瞪——」的疾步踏出,一轉眼身形晃動如飛,眼看就要衝出這殺戮之火了。只是雖然看着輕鬆容易,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越深入這殺戮之火,自己神魂之中原本只有一絲微乎其微的殺意,如今依然如波濤一般泛濫,那種暴虐的嗜血殺戮感,在自己神魂之內左衝右突,橫衝直撞,折磨的納蘭明軒幾次都要神魂失守,守不住心底最後的澄明。
現在若有人朝他看去,便可以看到納蘭明軒原本淡然的眼神,如今早已一片血絲,更可怖的的是,深黑的瞳孔如今早已變成了如這漫天血紅火焰的顏色。渾身的戾氣瀰漫,整個人仿佛浴火的殺神。
這也就是納蘭明軒,意志足夠堅決,若換成旁人,或許此時此刻,早已被心中的暴虐嗜殺衝破了最後的防線,但是由於得不到發泄,而神魂俱滅不可。納蘭明軒的意志力和控制力,從一開始就是天縱之資,正因如此,雖然他幾乎要被這整個神魂之內的暴虐嗜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卻依然能夠謹守着內心的最後一點澄明,並且咬牙堅持着向前邁步。
雖然,他的步子已然不能用邁來形容了,或許,用挪更為的貼切,自己渾身也早已顫抖不已,仿佛每往前挪一步,便要用掉自己平生最dà的力量。
便是如此,納蘭明軒已然高昂頭顱,儘管滿臉的痛苦之色,儘管瞳孔之色變成如血的深紅,可是他心中猶自不屈,依舊望着前方如血浪滾滾的火焰,告訴自己,這個殺戮之火的終點,就在前方,自己終究會衝過去,終究會!
一步,兩步,三步……每挪一步,納蘭明軒就好像和一個強大的敵人打了一架,只是勝利的總是自己,因為,他還沒有倒下,他依舊站着着身體,便是連腰杆都沒有玩哪怕一點點。
堅持,堅持終會通過的……
終於,納蘭明軒早已恍惚的眸中,遠方,一片白色的光芒,再沒有了漫天的紅色火焰。納蘭明軒心中一喜,看來那片白光之處,應該就是兩種不同火海的交界處,那裏是沒有火焰的。
我終於要勝利了?……
「就是此刻……」納蘭明軒原本沒有一絲力量的身體,驀然之間不知從哪裏爆發出來了無邊的生機,狂吼一聲,朝着那片白光猛地衝去。
沖吧,忘情的沖吧,衝過去,便是光明,再沒有這滿心的殺戮,再沒有痛不欲生的嗜血!
納蘭明軒的速度已然達到了他不調動真氣的極限,紅色的殺戮火海之中,一道如閃電一般的白光如劍一般朝着前方刺去。
眼看便要成功了,納蘭明軒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放鬆。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如電的身影與前方的白色光芒還有不到三尺的距離,全身好像被一股大力阻擋了一般,整個身體重重的被反彈回去,仰面飛出數丈之遠,有如斷了線的風箏,根本穩不下身形。
重重的反彈,身體被震起數丈之高,狠狠的砸向火焰鋪就的道路。然而整個身體就要砸下來額時候,納蘭明軒忽的一咬牙,硬生生的將身體調轉,雙腳轟然落地,顫了三顫,搖了三搖,穩穩的站直了身體。
強悍!只有這兩個詞語能夠形容如今的納蘭明軒。再心智與神魂被嗜血的殺戮感充斥,身體被無形巨力重創的情況下,依舊以迅雷之速調整好站穩身形,便是元嬰期的修者,怕是也不容易做到。
然而,他卻做到了。
只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眼看已然要衝出了這危機四伏的殺戮之火,卻會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硬生生的反彈回來?
納蘭明軒早已猩紅的眼神充滿了疑惑,難以置信的看着幾丈遠的地方。那裏感覺不到任何的真氣和阻擋的存在,遠處便是這殺戮之火的盡頭,可是自己,為什麼會被這樣無情的反彈回來?
莫非在這殺戮之火中還有結界的存在麼?如果是這樣,自己如今的狀況,根本沖不出這樣無聲無息,卻強橫無比的結界,這樣一來,自己便真的要被這殺戮的**填滿,然hou葬身火海之中了。
這僅僅是四種執念火海的開始,接下來呢?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另外三種執念火海又將恐怖到何種境地?
納蘭明軒不願去想,更不敢去想。他害怕他心中唯一不屈的希望就此破滅,沒有鬥志,比什麼都可怕!
納蘭明軒就站在被反彈回來的地方,一動不動的盯着前方。前方無聲無息,什麼都沒有,除了流動的紅色殺戮之火之外,再無他物,仿佛平靜的嗅不出一絲一毫的危險。
可是,就是那樣空蕩蕩的地方,納蘭明軒卻怎麼也想不出該怎麼通過。身邊的殺戮之火的氣息更加強烈,納蘭明軒已然感覺到自己周身被這滾燙的火焰烤的生疼,皮膚有股極度灼傷的疼痛。
怎麼辦?怎麼辦?納蘭明軒冷冷的站在那裏,滿身的殺戮之意肆意的瀰漫着。
正在此刻,原本空蕩蕩的前方,忽的一個極為耀眼的紅色光點驀然出現在納蘭明軒的眼前,瞬間炸開,紅光四溢。
納蘭明軒眼神不錯的盯着那炸開的紅光,終於紅光緩緩的消散在殺戮火焰之中。一個人,就那樣突兀的毫無聲息的出現在納蘭明軒的眼前。
白衣,如他一般無二的白色衣衫,那如雪的白衣仿佛比那漫天的紅色火焰還要純粹。
無風,那白衣卻飄逸的左右擺動,就如風吹的雪浪。
納蘭明軒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衣人,他背對着自己,看不到容顏。然而,納蘭明軒看他的身形卻從未有過的熟悉,尤其是,這個如他一樣的白衣人背後的那柄閃着幽幽寒光的仙劍。
剎那之間,納蘭明軒已然猜出了這個不速之客的名zi。
「是你!……」納蘭明軒咬牙冷冷的說道。
那個突然出現的白衣人似乎笑了一下,緩緩的轉過身來,聲音如寒冰一般幽冷。
「納蘭明軒……別來無恙啊……沒想到我們在這裏又見面了!」
納蘭明軒苦笑一聲,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寒聲道:「不錯,我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還能見到萬眾弟子仰慕的……楚簫,楚師兄!」
劍眉朗目,瀟sǎ出塵,英氣逼人。
眼前這人的容顏,還有身後那柄閃爍着幽冷銀光的問心仙劍,無一不證明了,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衣人,這個阻擋了納蘭明軒身形的始作俑者。
正是,望憂峰執劍堂首座——清玄真人首席大弟子——楚簫!
楚簫打量了一下納蘭明軒,玩味的笑道:「看來,你並不感到意外,不過,你能這麼快就要通過殺戮之火,我卻是大大的感到意外啊,納蘭明軒!」
納蘭明軒並不想跟他廢話,冷聲道:「楚師兄,我自問從未得罪過你,之前你便逼我幾乎喪命,今日,你出現在殺戮之火內,所欲何為?如果還想糾纏,那就恕不奉陪了!」
說罷,一拱手,就要繞過楚簫而去。
楚簫忽的伸手一攔,冷冷道:「納蘭明軒,今日你想過得這殺戮之火卻是好辦,只需答應我一個條件,莫說這殺戮之火,便是後面的虛妄、情障、貪婪之火,我也可保你萬無一失。」
納蘭明軒強自按耐住要出手殺了楚簫的嗜血**,他明白,這種**為何如此強烈,肯定是殺戮之火在作祟,他不想這麼早就跟楚簫撕破臉。
雖然心中殺戮如潮,卻還是強自忍着,緩緩道:「條件?什麼條件?」
楚簫一揚眉道:「對你來說很簡單,就是一直我想知道的,你的身份!」
納蘭明軒一愣,然hou冷笑一聲道:「堂堂離憂弟子的旗幟,在這種境地下落井下石,你不覺得可恥麼?我早就告訴過你,我便是納蘭世家唯一的遺子——納蘭明軒,你不相信,我又怎麼說!」
楚簫聞聽,似乎變得極為嗔怒,眼眉一立,叱道:「好你個納蘭明軒,死到臨頭了,卻還執迷不悟,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問心劍劍鋒厲害!」
納蘭明軒抑制着心中滔天的殺戮,四周的殺戮之火似乎感應到了納蘭明軒的心境,竟有些暴怒起來,通天的紅色殺戮之火燃燒的更加激烈起來,下一刻幾乎要把這兩個白衣身形,齊齊的吞沒。
納蘭明軒雙拳緊握,他感覺到自己神魂內的嗜殺**有如這殺戮火焰一般熊熊的燃燒起來。他想趕快擺脫這個突然出現的楚簫,否則時間一長,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堅持自己的想法,殺了這個礙事的楚簫。
如果那樣,自己的使命便徹底的失敗了,現在還不是和他拉下臉皮的時候。
納蘭明軒穩住心緒,冷冷道:「楚簫師兄,你也知我區區不過驅物左右的修為,你若殺我,彈指便可。如果你真的恨我,疑我,我納蘭的性命就在這裏,你來取便是!」
楚簫的眼中厲芒一閃,恨聲道:「好,納蘭明軒,這是你自己找死,可別怪我!……」
說話之間,一道白光,問心劍已然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只是,便是這樣,納蘭明軒依舊一動不動,冷冷的看着眼前似乎挾裹着殺戮凶焰,極速下落的問心仙劍。
楚簫,你來殺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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