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回到物業之後,劉堅讓蘇絢她們先上去。
他在車裏和葉奎聊了一些最近的事,關於牛頭馬面兩個人在外圍相助邢珂的事。
葉奎說牛勝現在是孤家寡人,身邊沒有能幫襯上他的,一個人還不太好成事,即便裝混混,但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混混,很容易被人懷疑。
男人混世道,尤其是那條道,一個人撐不起來的。
「你有什麼建議?」
「年底這批退役的人還不少,不過大多是外地的,看堅少你需不需要人手,我相信有人願意留在這邊的公司,回本地也未必能分配,大都是平民子弟,沒關係或後門。」
聽葉奎這麼說,劉堅就點了點頭,「那你再和郝主任聯繫聯繫,去挑些願意留下來的人,充實一下牛頭馬面的隊伍。」
「看來堅少你是真的要扳翻長興了?」
「扳不扳翻長興,公司的保安部門也要擴大招人,素質過硬的人我當然要啦。」
「也是,他們都有幾年兵齡,紀律性還是不差的,底子也有,比一般人強太多,負責安全事務或做點其它什麼事,也都是不錯的選擇。」
「的確,牛頭要是能混進長興也不錯,但他沒有讓人『相信』的背景,這個有點不好弄。」
「那倒是,混道上的,也不是身上紋個東西就是江湖人,總點有點經歷不是?」
「這方面可以讓別人替他吹吹,比如他的『小弟們』。」
劉堅是指準備塞給牛頭的那些幫手,反正他們吹,別人也搞不清狀況,又都是外地的,做了什麼事。逃到福寧來的成不成啊?底子乾淨就不隱瞞身份了嘛。
越是故弄玄虛,越是叫別人看不穿。
他把自己的意思和葉奎一講,葉奎也認可。
這些人能加入狗子的隊伍。對他來說是一種充實,也是狗子新勢力的證明。使他在長興坐的位置更穩固一些。
牛頭也好,馬面也罷,現在都需要幫手。
倆人聊完,劉堅正要下車打發葉奎回去,手機卻響了。
「呃,是老媽。」
「你小子野的家也不懂回嗎?」
「哦,這幾天不是哪個啥嘛,咋?有事呀?」
「還哄我說在你爺爺家?你哪天在老爺子那裏睡的?」
「呃。我這不是為了離學校近,租了個房嗎?」
劉堅都沒得說了。
「現在有錢了是吧?想幹啥就幹啥?」
「老媽,你有事就說嘛。」
「我沒事,你爺爺叫你過去一趟呢,可能有什麼事。」
「哦哦,我去一趟。」
「你不回家我也不管你,但有一條,別給我惹事呀。」
「成,老媽,我也不是惹事的孩子。你就放心吧。」
「敢惹事,我告你爺爺,整不死你。」
「嘿嘿。知道的。」
應付了老媽,劉堅摸了摸鼻子,對葉奎笑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再去老爺子那裏。」
「一起吧,還送我做什麼?要是我去不方便,你自己開車去,我打個出租回去?」
「有什麼不方便?一塊去,老爺子很少找我,難道有什麼事?」
劉堅一邊叫葉奎調頭上路。一邊給蘇絢打電話,告訴他要回爺爺家一趟。讓她們不用等他了,有事就打電話。
……
二十分鐘後。劉堅和葉奎到了坤武店。
入了爺爺那個大院,就看到老爺子一個人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一臉肅容。
他目光掃了眼跟進來的葉奎,凌厲的芒光直透心肺,葉奎都有心顫的感覺,這坤武宗師,真不是假的啊。
劉堅知道爺爺凌厲的目光是什麼意思,因為葉奎的深淺逃不過老爺子的感應,這是問他,你領的誰?
「爺爺,這是奎哥,我舅部隊上的,專門保護我的,身上還有槍呢。」
一聽是這種關係,老爺子微微頜首,目光變的柔和起來。
「有啥事,爺爺?」
「進屋說吧,奎小哥兒,慢怠了。」
葉奎道:「沒事,堅少,我去車上等你吧。」
大該爺爺要說的事,不想別人聽到,他就點點頭。
葉奎扭身出去了。
劉堅這才跟着爺爺入了屋。
老爺子一入來,就遞給劉堅一塊綠玉,是祖母綠那種,一看就異常珍貴。
「這是什麼?」
「很重要的東西,你爺爺我的父親傳下來的,這東西給了你爸或你叔伯他們也沒用,我看要應驗在你身上。」
「這麼玄乎?爺爺,這到底是啥?」
綠玉象是一面令牌,約摸巴掌大小,正面三個篆字『龍虎令』,反面是邪龍惡虎圖騰。
「民國時期的玩意兒,江湖龍虎令,日本鬼子侵略我們時,民間組織了義軍,包括許多零散的江湖門派,後來在北方聚義,共攘盟主,引領大家殺鬼子,這方令牌就是義盟的信物,江湖本是臥虎藏龍之地,聚龍虎於旗下,此令統領,所以尊為『龍虎令』,後來小鬼子投降了,龍歸龍、虎歸虎,該散的全散了,但背地為了爭奪義軍的藏寶,引發了龍虎鬥,腥風血雨數十年,這方令牌怎麼落到你曾祖的手裏,他也沒說過,但他告訴我,事關非小,寶藏里成噸的黃金和軍械,珍寶奇珍無數,而它就是開啟藏寶秘戶的鑰匙。」
「爺爺,這是個傳說吧?多少年了都,誰信呀?」
老爺子眉鋒一展,「我也不信,不過前兩天有陝佬會的後人找上門來,居然知道我是你曾祖你唯一血脈,還提到龍虎令,你曾祖當年是追隨義盟盟主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龍虎令的下落他知道不知道都很令人關注,我預感着要出什麼事,所以。這方令牌你拿着吧。」
劉堅聽爺爺這麼說,也不由重視起來。
「爺爺,陝佬會是什麼東西?」
「不是什麼東西。是個組織,清末民初的白蓮分支。大都是陝人,後來就叫陝佬會,與川佬會齊名,如今也都有什麼財團支持着,勢力很大,他們能找到福寧來,可見其勢不弱,消息之靈通。一般組織是比不了的。」
幾十年前的舊江湖勢力,延續到今時此日,肯定背後有巨大的財團和新興勢力支撐着,劉堅面色也凝重起來。
別的不說,只這方祖母綠玉,就價值連城了,何況它背後的秘藏。
此物非吉物,但捏在手心裏,劉堅感覺有一股溫潤的氣息與自己一脈相承,彼此間似相識已久。
「咦。爺爺一看,這玉咋變小了呢?」
手裏的龍虎令真的縮了一圈,但綻放的碧綠光芒更是耀眼。
老爺子卻笑了。「靈物擇主,天意啊,堅兒,你福緣不淺,冥冥中註定的一切,人力難以更改,順應天命吧。」
那龍虎令硬生生凝縮了一半,才不再有變化,劉堅手心赤紅微腫。但這刻又有清冷氣息透玉而至,說不出的舒爽。他大為詫異。
「這東西你收好了,日後或許有機緣碰到什麼秘藏。有些東西不是刻意去找就能找到的,明白吧?」
「明白,爺爺。」
「嗯,你去吧,爺爺沒別的事,今天的事,不要和你家人說,免遭不測之禍。」
「爺爺,你是說陝佬會的可能有進一步動作?」
「他們既然找到了福寧,不可能一無所獲就離開,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你曾祖遺留下來的恩恩怨怨,爺爺在這全接着,但願不會牽累到下一代。」
老爺子說到這裏,眼中卻不無憂慮。
陝佬會顯然不是好惹的,它屬於『國級』幫派勢力,就象長興、九龍、唐田這些,不過是『市級』的小勢力,和人家就沒得一比。
也就是說,陝佬會的勢力觸鬚可能遍跡全國各地。
「爺爺,曾祖傳這個東西下來時,就說點別的什麼嗎?」
「說過一句,任何人尋上門來找這個東西,告訴他們沒見過,此令一現,又是一片血雨腥風,不過,當年義盟最後一任盟主正是出自陝佬會,也就是當時的白蓮,如果真是白蓮把這東西交給你曾祖的,卻沒有傳給下一代白蓮,就叫人想不通,這裏面秘着什麼內幕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八成是窩裏反唄。」
「不管怎麼說,這東西不要輕易示人,除非是你最信任的。」
「我知道了,爺爺。」
「嗯,你走吧。」
「爺爺,要不你換個地方住?」
老爺子一笑,「沒用的,白蓮真傳到這一代,必然繼承了白蓮聖體,修為那就深不可測,只憑氣機鎖定,就算爺爺我躲去海角天涯也找得到。」
「這麼厲害?」
「不厲害怎麼能收服你曾祖?劉家的坤武大幻手也是江湖一絕,只栽在白蓮手裏,故對其敬服,甘為驅策,當年又有共同的敵人,後來的內亂是沒有了共同敵人之後,又起了爭寶之念才引發的,包括你曾祖在這場事件中扮演什麼角色,爺爺也不知道,他從來沒有提過。」
「我和爺爺一起等他們來。」
劉堅怎麼會置爺爺於險境,自己拿着東西跑掉?
龍虎令即便藏着驚世寶藏,對他來說也沒有爺爺的生命重要。
夜色中,一縷嬌脆的笑聲傳來。
「劉坤武的後人,果然不同凡響,有擔當。」
聽到這夜風中送來的聲音,劉老爺子和劉堅雙雙色變,這年頭兒還有這麼神奇的『千里傳音』,簡直不可置信。
劉老爺子沉凝走出堂屋,對着夜空道:「當世白蓮架臨,坤武后人失迎了。」
「我既然來,就是想拿走當年劉坤武替上任白蓮保存的那個東西。」
話落時,院牆上黑影一閃,下一刻,院中多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看不出多大年齡,但此女儀態萬方,緊身夜行衣緊貼玲瓏身軀,可以說纖毫畢露的勾勒出她完美的體態。
無風自舞的秀髮輕輕飛揚,一張雪潔俏麗的臉蛋兒,完美至無暇的地步。
你可以當她只有18歲,或20歲,或22歲,或25歲,但肯定沒人當她能超過30歲。
但她那雙洞悉世情的眼眸,讓人心底發寒。
劉堅踏前一步,擋在爺爺身前。
「取東西可以,劉家人的安危怎麼說?」
那女子望着劉堅,目射奇光,「你能保證不泄露風聲出去吧?」
「劉家不缺那倆錢,也不想多管閒事,更不想捲入事非。」
「好吧,東西我拿走,陝佬會絕不動劉家人一根汗毛。」
「你說話做數?」
「廢話,我是當世白蓮,執掌陝佬會,你說我說話做不做數?」
劉老爺子微嘆一聲,「堅兒……」
「爺爺,這事我處理。」
他不想禍及劉家,所以決定把東西拋出去。
其實他這麼說,已經承認東西在手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