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死了,穿脫子走吧?」
邢珂沒好氣的對趴在那還埋着腦袋的劉堅道。
劉堅就沒動一下,裝定了,我就不起來。
盧靜看出劉堅大該麵皮子薄,不好意思起來,揪了揪邢珂,示意先出去。
兩個人朝外走,盧靜在門口停下回身道:「你可以起來了,」
然後就關上了臥室的門。
她輕輕推了一下邢珂,低聲道:「小孩子也要臉,你揭他底兒,他哪有臉起來,不帶這麼扒人家臉皮的。」
邢珂抿嘴一笑,「我故意的,被我發現他有避孕套在身上時,他還發誓說他是『處』,你信啊?姐。」
盧靜噗哧一笑,「那也不一定,15歲這個年齡是有可能開葷,但也看人。」
「他象個好孩子?那你說避孕套怎麼解釋?」
「是啊,這個我真解釋不了,只有他知道吧?」
「那小猾頭才不會講實話,騙人編瞎話時,一套一套的,哄死鬼都不償命,我可是親身經歷,我給你說說今天發生的事,你就知這傢伙有多壞了……」
當邢珂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講出來之後,盧靜一邊笑一邊驚訝。
她最後給劉堅的評價是,這小子絕對是個聰明腦袋。
「我差點沒給氣死,分局郭局都相信他是我表弟了,你說我能解釋嗎?我就怕越描越黑,讓郭局背地裏說我『小邢怎麼這樣』呢?」
「也是,不算什麼大事,誤就誤會了吧,不過,你們現在不是有關係了嗎?看你師傅的面子,你也不能虧了他不是?」
「要不是因為這個,你以為我會帶他來你這裏?我早回家了,才懶得管他死活呢。」
這麼硬氣的話,邢珂也是在嘴上說說,心裏面還是挺牽掛給自己打傷的劉堅。
真的,不排除對這小子的好感,尤其下午他一書包放倒那個持槍匪時,制止了事態的擴大,也讓當時的緊張局勢得已緩解,劉堅當時的表現,深深的烙在邢珂心裏,她總認為這不是一個15歲少年應有的表現,換過了她都未必能處理的更好,而那傢伙當時真是太冷靜了。
這時,臥室來傳來劉堅的聲音。
「美杜莎,能不能進來一下?」
這是叫邢珂呢。
「做什麼?神神秘秘的?」
邢珂就轉身又往臥室去,這時劉堅已經穿好了褲子,站在那裏精神多了,緩過了勁兒。
「好多了吧?」
在外面和盧靜吹,進里和劉堅說話,卻柔溫了許多。
劉堅齜了齜牙,瞪她一眼,低聲道:「把我打成這樣,還敢說不管我?信不信我跟你去你家吃你一個星期啊?」
邢珂示威性的晃了晃拳頭,一邊較大聲的問道:「什麼事呀?」
「哦,那個什麼,我今天不想回家去,這個德性回去還要讓我父母再訓我一頓,能幫我找個地方借宿嗎?」
劉堅正說着,盧靜就過來了,沒等邢珂開口,她就先開了口。
「我一個人住,要不你就在這過一夜?晚上我還可以給你傷口上上藥呢。」
喲,這服務太周到了吧,都趕上私人護理了。
邢珂蹙眉道:「小屁孩兒也學會夜不歸宿了,在這裏過一夜倒是沒什麼問題,可你怎麼和你父母講?」
「打個電話回去唄,我就說和同學補習功課,晚上回的晚就去爺爺那邊了,我爸我媽就不管。」
邢珂指着劉堅,對盧靜道:「你看看,這傢伙說謊時是不是和真的一樣?」
盧靜不由點點頭,「還真是,隨口就來,這腦袋怎麼長的啊?」
她伸過手摸劉堅的後腦勺,弄的劉堅那叫一個鬱悶。
借宿借到了美女家,劉堅心說,這感情不錯,就這位好美的少婦,熟是看是去熟點,卻任誰也想不到她會是『處』吧?
她們在客廳的低聲說話,劉堅可是全部收進耳了,半句沒有漏掉。
邢珂也沒有硬帶他走的意思,「你先去打電話吧……」
「電話在客廳呢。」
盧靜指了指客廳沙發那邊的座機。
劉堅哦了聲,就一瘸一拐的過去,好象左半邊屁股比右半邊要疼,所以他是拖着左腿走,不敢抬腿邁着走。
邢珂看了眼盧靜,偏過頭來,低聲道:「我也留下吧,這小壞東西不是省油的燈。」
「看你說的,他還敢把我非禮了啊?嘻嘻……」
「那倒沒什麼,最多是嫩牛啃老草,我是怕你婆家人萬一來找事,再撞見你家裏藏一個男的,你還解釋的清呀?」
這話讓盧靜一怔,不由點頭,也是,真的撞見了,就沒的解釋。
「那你留下來吧,一會我做飯給你們吃。」
邢珂嗯了一聲,掏出她的998也給家裏打電話。
劉堅拿起電話給自己家拔號碼時,手指有點發抖,重生之後,終於要聽到父母的聲音了,他心情還是很激動的。
這比起見到爺爺沒什麼的太多感受要強烈幾許,隔着輩的,肯定是不如父母更親。
「喂,誰呀?」
線端傳來的赫然是老媽的聲音。
劉堅穩了穩情緒,道:「媽,我是小堅。」
「你這個屁孩子,不回家打什麼電話呀?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媽,我是惹事的人嗎?」
「也是,不怕你爺爺收拾你就去惹,咋?有話就說,」
老媽可沒覺得兒子是『重生』回來的,她的聲音很淡,還有點不耐煩的味兒。
即便如此,劉堅也沒有因而減低激動的心緒。
「媽,中考近了,我在同學家補習補習,晚上可能回的晚些,回來就去爺爺那邊了。」
「嗯,行吧,不過你記得早點回來,別太遲了,居然懂的學習了,真難得,沒騙我吧?不是和你那幾個狐朋狗友又去看錄相了吧?」
「怎麼會呢,對了,媽,孟陽有沒有去咱們家?」
「沒有,等等……院子裏進人了,好象是你同學孟陽……」
劉堅心說,我這個電話打的太及時了啊。
他忙道:「媽,你和孟陽說,明天讓他自己去學校,別專程來找我了……」
「行,先掛了啊。」
這邊劉堅直齜牙,千萬別出了問題,只要老媽先開口說自己打了電話回來,孟陽就不會亂說什麼了,他只會擔心自己回不來,不會想其它的。
……
夜裏,吃了盧靜和邢珂兩個大美女聯合做的飯,劉堅還是覺得挺不錯。
盧靜的廚藝相當棒呢,劉堅吃了個肚兒圓,心說,這麼好的『媳婦』,有人沒命享受,真不知此人的命有多歹?自己和他一比,簡直就是上帝的寵兒。
飯後,盧靜告訴劉堅,可以去另間臥室休室,最好是把褲子什麼的都脫了,趴床上繼續晾着好了,等她進去再抹藥也方便。
劉堅一臉尷尬的搓着臉走了,把邢珂盧靜逗的咯咯直笑。
就這麼一天,劉堅也可能是折騰的累了,按照盧靜說的,脫了褲子趴在床邊上就打起了瞌睡,甚至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邢珂和盧靜在外面客天聊天。
九點左右,邢珂說要給舅舅打電話,談盧靜工作調動的事。
「對了,靜姐,你有沒有想去的科室?」
法醫職業,調動起來還不太好安排,業務不對口的話,去別的科室,別人會怎麼看呢?
實際上在市局,法醫職業除了呆在本職這裏,能去的部門就剩一個,保健室。
保健是一個很閒的無所世事的小科室,掛在局辦下面,但是說實話,沒關係的人真進不了這地方,誰讓你這麼悠閒的坐着啊?
在大的城市,一般單位的保健科或醫衛室都取消了,精簡機構嘛,要它沒多少用。
其實這一科室就是為領導和內部工作人員服務的,有個頭疼腦熱小感冒之類的,打個針,開點藥都方便,還不用自己花錢,這也是一種較特殊化的待遇。
隨着改革推進和機構精簡大潮的到來,象這樣的科室是第一個要被取消的。
當然,現在的邢珂和盧靜都不知道這些東西。
邢珂問時,盧靜能想到的也只有保健室。
「除了保健室我還能去哪?說實話,小珂,從實習到現在,也有三年多了,我經手的解剖幾百次,都要麻木了,本來,熱愛本職工作是職業標準,但是婚後鬧心的太多,有幾次解剖的結果都出了問題,不是我做不好這份工作,是我不能集中精神去應付,與其這樣,不如把位置讓出來,這和我最初調離的想法不同,當時是心裏害怕,有時候一個人呆在解剖室工作,還是深更半夜,身邊是屍體,我要說心裏不怕是假的,那個階段我壓力很大……」
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害怕吧?
邢珂拍了拍盧靜的手,「姐,我理解,我會和舅舅說清楚你的情況……」
「謝謝你,小珂,我去給劉堅上點藥,你打你的電話吧。」
邢珂的舅舅會不會同意,邢珂會怎麼說,盧靜都有點緊張的不敢聽,所以選擇迴避。
……
不過盧靜進到臥室看見床邊趴着的劉堅,赤着半截身子,居然連燈都沒開。
她先是用腳後跟磕上了門,然後抬肘碰着了燈的開關,因為手裏有托盤,只能用肘,這時燈光大亮,才看見窗簾沒拉。
汗,這床上趴着個半精赤的人,給對面樓上的瞧見,成什麼了?
盧靜忙放下托盤先過去將窗簾給拉上,才舒了口氣。
這時她發現劉堅,側過來對着門這邊的臉很靜謐,小酣聲均勻,感情是睡着了,嘴唇微微開着,嘴角有一絲哈喇子快出來了。
看樣子還睡的蠻香呢。
不知為什麼,盧靜心裏感到一片寧靜,凝視着這張俊逸年輕的臉孔,一時看的怔了神兒。
在她眼裏,別說是半赤,就是精赤的軀體都見的太多了,而且在解剖床上,翻過來掉過去,想怎麼整弄就怎麼整弄,想切下什麼就切下來,想割開哪就割開哪。
恍惚之間,床上這個也是要被自己解剖的目標。
目光從頭到腳掠過這半赤軀體,雖未完全成型,但也算男人了,畢竟也有一米七幾的高度,劉堅寬腰乍背、窄臀長腿,體型那是沒得說。
盧靜眼裏漸漸起了迷離色彩,直到目光從腳那裏又回掃到劉堅臀上的傷,才微微一震清醒過來。
而清醒過來的盧靜,駭然發現自己捏着鋒利的手術刀。
天吶,我這精神有點異常吧?壓力太大造成的恍惚,老是叫自己回到解剖人時的情景中,這要是一刀下去,還不把大活人給殺了啊?
之前她用手術刀,給劉堅割掉一些崩開的破皮,所以這刀一直在托盤中,剛才不知不覺就捏在了手中。
還好及時恢復了正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主要是劉堅睡着了,他什麼也不知道。
盧靜放下刀,調整了呼吸,才給劉堅上藥,心想,這小帥哥要不是年齡和小珂有點差距,倒是很配的一對,不過,邢家的背景大,讓女兒嫁給平民的兒子,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年齡和家勢造成的差距,看來這倆人是沒戲。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