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魔記 第178章 王軍

    「你好，我叫王軍。」叫王軍的這個雜役個子不高，看起來很老實的樣子。

    「你好，我叫妖。」妖淡淡笑道。

    「你的運氣真不錯，要知道一般人想爭這個職位，前前後後不知道要話費多少銀錢。」王軍略帶羨慕道。

    「我也覺得我運氣不錯。」此時他已經明白，當初帶他前來此處的那個老僕為何那幅冷冰冰的樣子，感情是知道這回得到這差事的妖出身貧苦，根本得不到半點油水。而妖沿途之中果然「木訥」，不知討好送禮，以求「指點迷津」，妖當初還以為是那老僕天性使然呢。

    「嗯，內堂這個地方，當初沒進來的時候覺得一切都很神秘莫測的樣子，其實時間待久了也就這樣。平日裏除了繁重的任務之外，也見不到幾個內堂弟子。他們授業修煉的時候是根本不允許我們在一旁的，平日裏也基本沒把我們看在眼裏，除非有什麼吩咐。給你一個忠告，剛開始的時候趁着打掃的時候偷偷瞄幾眼內堂弟子練功。」王軍道。

    「哦？」妖微微一愣，「手冊上不是嚴禁我們雜役偷看內堂弟子練功麼？」

    「沒錯，我就是要叫你受罰！咱們的管事劉老是個怪人，他認為每一個剛進來的雜役都有異想天開的想法，所以他根本不會相信我們不會偷偷學藝，哪怕我們真的很規矩。所以，只要你趁早違了規矩，結結實實挨他幾鞭子，再好好告饒幾聲，他才會覺得你受到了教訓，再沒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他才會放過你，不然，他就會像個毒蛇一般在暗中時時盯着你，弄得你渾身不自在。當初我足足被他盯了三個月才脫身，現在回想起來都是苦不堪言。」王軍心有餘悸道。

    「原來如此，多謝王兄相告，不然我也得吃不少苦頭。王兄也算是這內堂的老人，在下初來乍到，不知還有哪些值得注意的地方，還望賜教。」妖說道。他還真不知道裏面的彎彎繞繞。

    「賜教不敢當，以後大家在一起做事，互相扶持才能在這內堂好過一些。」王軍擺擺手，接着又說起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妖仔細聽着，一一記住。

    半個時辰之後，王軍終於講完，此時天色已晚，他便說道：「好了，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今後若還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明日一早管事也該分配任務給你，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應該是接替之前的那個雜役，負責西堂那一片。早點睡吧，養精蓄銳，明日對你來說估計會相當辛苦。」

    「嗯，多謝王兄指點！」

    一夜無話，次日，妖他們這些個雜役準時起床，集體去劉老那裏報道，隨後每人拾掇好工具，朝各自負責的區域走去。他們要在內堂弟子開始晨練之前將地方打掃乾淨。劉老考問過妖一番之後，便帶着他前往內堂西側，這確如王軍所料。

    「這西堂是這四堂之中面積最小的一塊兒，你的任務除了打掃練功場、休息場和兵器庫之外，還有照顧別院的花草林木，定期修剪、定時澆水，總之這一塊兒全部由你負責，任何礙眼的地方你都要第一時間處理掉，若是等我發現提醒，便是你的失職，到時候免不了你一頓鞭子。」劉老聲色俱厲道。

    「是，小的明白！」妖回答。

    「記住，見到內堂弟子要畢恭畢敬，絕不可妨礙到分毫，否則小心你的小命。滿足內堂弟子的任何要求，若你辦不到的，第一時間來找我！」

    「是！」

    「嗯，幹活去吧！」

    ……

    就這樣，妖開始了在內堂的雜役生涯。最初的時候，他小心謹慎的幹活，同時也按照王軍的指點，故意偷偷觀看了幾次內堂弟子練劍，果然，劉老暗中監視妖的一舉一動，幾次鞭笞之後，妖「老實」了許多，劉老也漸漸放鬆了對妖的注意。

    整個內堂佔地百畝以上，雖然大，但在這裏修煉的那些公子小姐加起來總共也就一百多人，內堂分東南西北四堂，像妖負責的西堂，總共也就二十餘人。每天，妖要在很早的時候就將練武場和演講堂打掃乾淨，在那些弟子晨練之前離開，若中途遇到這些弟子，則要第一時間恭敬避讓，頭也不能抬，等到他們過去之後才能走動。練武場一般是晨練以及那些劍道前輩提供講解、演練之用，偶爾也會有弟子相互之間切磋，一般來說，這些公子小姐們每日固定時間來練武場晨練一個時辰，當然也會有個別勤奮的會在一些到場，隨後有師傅前來授業解惑，指點他們練劍，有時也會在練武場親自示範，一般也是一個時辰，隨後師傅離去，剩餘時間這些弟子可以相互交流心得，或者回到自己的住處自行領悟、修煉。

    妖經過這段時日，總算將這些人的作息時間摸透。在挨過幾頓鞭子之後，妖非常老實，雖然以他的實力在劉老的眼皮子地下做些小動作完全沒問題，但他依舊很守規矩，這一點讓劉老很滿意，漸漸的對他也開始如其他雜役那般放心。

    不過妖每日的功課沒有落下，每晚夜深人靜之時，他會偷偷引氣入體，修煉一個時辰，這裏靈氣稀薄，他雖然漸漸增加每日的吸收量，但循序漸進，沒有過分吸收。

    雜役之中，除了王軍，其餘幾人依舊和妖只有點頭之交，除了平時碰面打聲招呼之外，並沒有過多的深交。妖也樂得如此，唯有王軍和他相處得還算融洽。

    這一天，管事劉老外出採購藥膳，這是仙家方子，這些內堂弟子調理身子、排出雜質很有幫助。只是所用藥材難得，所需品種也多，所以即使傾盡錢塘鎮人力物力，也只能每過一段時間才能湊齊。因為這些藥膳過於重要，所以基本上每次都由劉老親自出馬去接收。

    劉老在與不在對妖他們這些雜役來說並沒多大影響，因為他們的日常工作基本上都很熟悉，不需要劉老再多費心思，最多不過是少了一個人監督，心理上稍微輕鬆一些罷了。只是，王軍卻顯得很興奮，在雜役們領完清掃工具各自散去之後，他攔住了妖。

    「怎麼了，王兄？看你的臉色，似乎有什麼喜事啊！」妖淡笑道。

    「妖兄，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王軍有些緊張激動的說。

    「何事？」

    「今日你我互換一下場地如何。」王軍道。

    「哦？」妖有些驚訝，王軍是負責南堂的清掃工作，雖說西堂範圍較小一些，但畢竟不如南堂熟悉，打掃起來反而不如南堂順手。王軍為何要在劉老不在的時候去西堂呢？

    仿佛知道妖的疑惑，王軍接着道：「反正日後你早晚會知道，我也不瞞你。我妹妹便是西堂的一名內堂弟子，我想趁這個機會見見她。」

    「嗯？」妖驚訝的發出聲音。王軍隨後便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王軍的母親是錢塘鎮高層家族一個嫡系的妾室，曾經也比較得寵，生下了王軍和妹妹王雲，只是妾室終究是妾室，那股新鮮勁兒過去之後，自然有別的更年輕更貌美的女子取而代之。王軍母親的身份地位隨後便一落千丈，若非有兩個孩兒，恐怕早就被掃地出門。儘管如此，原配夫人也對他們母子三人百般刁難。自己的丈夫花心她管不住也沒法管，便將怨氣發泄在這些個失寵的妾室身上，王軍母子三人也算飽嘗辛酸。

    隨着王軍兄妹二人漸漸長大，他們的母親卻心傷神疲而死。本來他們兄妹二人會被原配夫人隨意打發去一處田莊自謀生路，因為畢竟是妾室所生，他們的生父對他們也不甚關心在意。王軍雖生得老實，也沒什麼突出的地方，只是他們既然生在那個家族，某些權力即使是原配夫人也無法剝奪的，而王軍的妹妹王雲無意間展露的劍道天賦，徹底改變的二人的命運軌跡。

    王雲在許多人根本從未聽說或是在意過的情況下得到劍道前輩的器重，獲得進入內堂修煉的資格，成為大多數家族弟子都要羨慕的人物。而作為自己世上唯一的親人（王雲對生父沒有多大感情，尤其是她認為父親對母親的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王雲也想方設法將其弄進內堂，如此一來兩人見面也就方便了許多。

    只是內堂有內堂的規矩，王軍負責南堂，而王雲卻是西堂弟子，平日裏四堂是相互競爭的關係，一般情況下是不可以串堂走動，除非你是公認的強者。並且，雜役要遵守的規矩極多，兄妹二人即使要見面也得偷偷進行，否則一旦傳揚出去，王軍絕對會被驅趕出內堂。況且即使是親兄妹，堂堂內堂弟子與低賤雜役有來往，對王雲的名聲也是不利，內堂也是競爭激烈、相當殘酷的地方。

    道明了原委，妖心中已經瞭然，對王軍的請求他沒有拒絕。其實這也的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劉老既然不在，兩人互換一下地方也沒什麼。那些弟子對雜役們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誰會發現清掃的人變了。

    王軍連連道謝，之後便急着離開了。想來他妹妹已經在某個約定的地點等他了。妖微微一笑，拿着工具朝南堂走去。四堂的構造大同小異，相鄰之間也有明顯的分界標誌，他雖對南堂不甚熟悉，倒也沒多大困難。

    今日劉老不在，他倒是可以放開一些手腳。打掃完之後，內堂弟子很快便會來到練武場晨練，按照規定妖原本要離開，他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手中掃把有氣無力的撥弄着，眼睛餘光則是關注着越來越多的內堂弟子。

    據妖目前了解，內堂弟子修煉的是一門名叫《幻天神劍》的劍法，此劍法通過特殊法門吸收靈氣煉化入體，進而習得劍氣，獲得強大的攻擊力，並隨着修為的提高，煥發的劍氣成倍增加，虛實難辨，等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嘗試壓縮劍氣，使其發生質變，一旦成功，攻擊力連翻好幾倍，晉升仙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