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過一劫的車隊一路小心行駛,異常警惕。葉如晦能感到這股壓抑的氣氛,也就沒有再去找華章侯。車隊走的不緊不慢,只是前些日子傳來的消息,饒是連葉如晦都驚了。
葉長亭在大楚邊境和刀聖有了一戰,且不去問結局如何,光是兩人的身份便已經賺足了眼球。一個是當世最強的劍客,數次入皇宮都全身而退的主。
另一位是南唐刀聖,成名多年的宗師高手,更是在首榜上高居第五,比現在名聲大噪的葉長亭排名都要高。雖說天下人都盼望着這兩人交手,但這兩名交手便代表當世刀劍之爭的宗師不說交手,就是見面也難。這次交手的緣由,更是無人知曉,只是聽說樓知寒回到刀齋之後便閉門謝客,看樣子是受了傷。至於那個白衣劍仙,更是不知下落。
之後有好事者曾到楚唐邊境找尋那處戰場,只是發現之後,除了欽佩這兩人的修為高深之外,便再沒有其他想法。
車隊快要駛入大楚地界,離那處傳言是葉長亭和樓知寒戰場的地方相距不過數里。車隊的氣氛緩和許多,葉長亭登上華章侯的馬車。
華章侯瞥了一眼葉如晦,低頭自顧自說道:「葉長亭和樓知寒那一戰,你看是誰贏了?」
葉如晦順手在車廂里找了本兵書,翻看了兩眼,輕聲道:「在之前你若問我兩個人誰勝,我倒是覺得我這位素未謀面的師伯贏面怕是要大一些,畢竟他入第六境的時間要久的多。只是我親眼所見葉長亭能和李青蓮的殘存劍意平局收場,現在想着,怕是平局的可能大一些,未必是生死之戰,就非得分出生死?」
華章侯不去驚訝葉如晦有如此看法,畢竟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對葉如晦還是比較滿意的,比之陵安那些高門子弟,無任何不足之處。笑了笑,說道:「這位白衣劍仙畢竟是在無數大內高手下都能從皇宮全身而退的主,同境之中未見敗績,勝負還真是不好說。」
葉如晦對於華章侯的話不是很在意,他要達到那個一劍平山川的境界還很遙遠,甚至一輩子也未必可以達到。這不是說葉如晦資質不行,只是武道一途的確是太多艱難,況且還是這玄之又玄的第六境,世上多少天驕都被擋在這道門之前。
他疑惑問道:「葉長亭數度入皇宮是為了什麼?」
華章侯抬頭,說道:「你前些日子見過他,為何不親自問他,反而來問本侯?」
葉如晦笑道:「還是怕他不高興一劍要了我的小命。」
華章侯不為所動,說道:「要你小命?可不知道這些宗師人物怎麼想的,一個湯槐安非要收你做徒弟,一個葉長亭更不得了,更是讓你看了當世劍道最巔峰的一場比斗,這些機遇旁人怕是幾輩子都遇不到,你小子倒好,遇見倆。你莫不是葉長亭的私生子?」
葉如晦無奈一笑,對於華章侯的說法不置可否。
華章侯正色道:「葉長亭數次入皇宮還不是為了個女人,其中種種本侯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皇宮中有個第六境的宗師高手和他有仇,為了個女人練劍練到第六境,真的是古往今來第一人。只是不知道這個葉長亭能不能真正扛起劍道這杆大旗,重現劍道的繁榮景象。」
葉如晦輕輕感嘆道:「年少時候,先生談起書中劍俠的時候,也有多嚮往,對於讀書人反而是不屑一顧,後來才知道先生本就是極厲害的讀書人,只不過先生一向看法異於常人,也不得而知先生的真正想法。」
其實對於先生,葉如晦也不清楚那個和藹的老人所為的東西究竟是為何,聽院長師叔講,當年先生怒而離陵安便是和另一位師叔有分歧,只是具體細節,師叔沒有講,他也沒有問。
上了官道之後,道路變得開闊,車隊緩緩前行,已經要進入大楚境內。
華章侯掀開帘子,看了眼車廂外風景,笑道:「還是咱們大楚的風光好些。」
葉如晦正準備接話,卻明顯感到馬車一陣抖動,驚訝抬頭,復而便聽見一陣極為有韻律的馬蹄聲,因為太過齊整,聽着便如一匹馬在疾馳一般。
只是聲音太大,萬萬不可能是一匹馬發出的聲音。
華章侯並不驚訝,緩緩道:「本侯給陵安發過消息,皇帝陛下讓靖南邊軍來接本侯也屬情理之中。」
葉如晦探出頭去,便足以看清車廂外的壯闊景象,一隊約莫在千人的騎軍,俱是黑甲。策馬狂奔,激起滿天煙塵。只是馬蹄下落一致,以至於聽起來像是一匹馬的聲音。
這隊騎軍前方,為首的一名騎將看起來十分魁梧,鐵甲無袖,赤膊提着一杆鐵矛,只是看手臂,竟堪比一般人大腿粗。
縱馬而來時,這魁梧武將還扯開嗓子喊道:「末將劉閩,奉靖南侯軍令前來護衛華章侯歸楚。」
聲如洪鐘,竟絲毫沒有被馬蹄聲所掩蓋。
不去看車廂外的華章侯淡淡道:「劉閩,大楚軍伍中可排前十的悍將,力大無窮,手中鐵矛重達百斤,普通人被掃着不死也是重傷,只是無甚謀略,悍勇罷了。」
沒有聽清華章侯的話,葉如晦已經被車廂外那隊多達千人的靖南邊軍騎軍震驚的無以復加,大楚軍伍本來就有個不成文的說法,說是騎軍在千人以下談不上騎軍二字,要上了千人之後,方能見到騎軍的雄奇,可現在大楚無戰事,要想在大楚境內看到這樣一波騎軍,倒是不容易。
也虧得是這邊境,才能有幸見到這股氣勢十足的騎軍。
葉如晦喃喃道:「真不賴。」
聽到葉如晦低聲言語的華章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王朝三大邊軍,靖南邊軍是步卒強於騎卒,其麾下騎軍相比與北邊的鎮北邊軍,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只是自顧自想着,要是此刻出現的是鎮北邊軍,怕是還要更不賴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