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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言七月流火,其實九月才是熱浪襲人。火風繚繞炙烤着大地,耳畔恍如嗞嗞嗞作響。無比煩躁那麼難耐。
午後的暖風。不由分說熏得所有人,昏昏欲睡。就連講課的老師,都是汗流浹背,眼皮鬆懈,眸光晦澀而又黯淡,毫無精氣神可言。
同桌的大美女李亦奇,睡的口若懸河,口水潤濕了課本。
唐辰對付這炎熱,自有妙法。心靜自然涼~。
鈴鈴鈴……。
下課鈴響起,同學們卻精神了。李亦奇雙眼茫然,白皙細膩的俏臉,斜着壓出了一條紅潤的褶子。紅白相間清晰可見~。
「你就差打呼嚕了。嘿嘿嘿~。」
唐辰指指點點,藉機揩油,笑的前仰後合。李亦奇嗔怒的瞪了唐辰一眼,「你還笑!」,她掏出小鏡子,惱怒的照了照,小手摩挲皮膚,舒筋活血。
「這是最後一節課了麼?」唐辰看周圍同學都整理文具書本,收拾書包。不了解學校規則的唐辰,小聲詢問。
「走啦!」李亦奇猛然想起來什麼。塞回小鏡子,飛快的整理好了書包。拽着唐辰就往窗台上爬。
唐辰眼冒精光,看韓翔亦的座位,竟然空空如也。
韓翔亦這個下午都在積極的串聯,火桑林約架,人數越多氣勢越足。根據不成文的規定,當一方喚過來助陣的人數,遠遠少於對方的時候。對方很可能,或者,就一定會放『陰招』。
……拉偏架算是平常不過啦,更悲慘的就是,悍然出手!不顧江湖道義直接轉化為群毆。
畢竟,所謂公平,實在是相對而言。不對稱的實力狀態,強者必須對弱者大力碾壓。否則,那不是腦子不夠用嘛。就是傳說中傻瓜。
韓翔亦應該在放學之前,就做好了一切準備,下課瞬間便衝出教室,去了火桑林。
唐辰無疑是,行動慢了一步。不過,還不算晚。
三教鎮小學四方校牆,都被火桑林代替。約架的火桑林,傳統地點在校舍後面。那裏的火桑林更為高大。並且灌木叢生。白天約架,晚上月黑風高夜,又是情侶的好去處。
畢竟處對象,哪裏黑,哪裏去的喔!
陳六狗的畢業班是平行班,管理比較鬆散。他們一行二十多個少年,早早就就位了。
「六子,聽說這次是唐辰約的你,他不會晃點你吧?」有人發出質疑。
「應該是六子被忽悠了。還真把你當成傻狗啊!哈哈哈。」白朗來自重點班,他是被陳六狗的朋友請來的。此刻,無情的嘲諷陳六狗。
陳六狗不傻,注視白朗,臉上浮現複雜的神情:「白狼!唐辰是你小舅吧。」
白朗一歪頭,說:「怎麼?不信我?那一會群毆,我打第一棍子!瑪德~,蔣東你小子害我,陳六狗咋這逼樣的?給他出力,還得受他鳥氣。下回這事,你別特麼找我!咋倆斷交了!不處了!」
他狠狠瞪了蔣東一眼,一把扯過了陳六狗手裏的椅子腿兒。
白朗學習非常好,脾氣非常不好。一言不合當場出手鎮壓,傳說上學書包揣菜刀,是個很江湖的狠人,綽號白狼。
「白狼!狼哥!別生氣哈。陳六狗不會說話,他家人都那逼樣。心眼不壞。」蔣東做着和事佬,安慰着白朗,並狠狠瞪了陳六狗一眼。
陳六狗擠出笑容,很謙卑的點頭哈腰:「狼哥,別動氣~哈。我就是嘴不好。腦子短路了。誰不知道白狼處事最講究。交朋友就要交白狼這樣的。」
「哼~!」白朗晃蕩着手裏的椅子腿兒,很囂張的扛在肩上。並不搭理陳六狗。反而對蔣東揚起了鼻孔。
「說好了啊,這次出力了,你得給我扎一個鳥籠子。」
蔣東笑了,鳥籠子不重要,重要的這是白朗給他面兒。公然要炫燿非常莫逆的交情。
「瞧你那急呶呶的樣,真沒出息,哪年沒給你扎雀籠子?」
白朗一撇嘴,眸子帶着震驚仿佛『蔣東睜眼說瞎話』似的,挨個看了一眼,翻手指着蔣東,開始喧賓奪主。
「這貨,說一套做一套,別人的鳥籠子,頭天應下,恨不得第二天就給弄出來。我這可好,還特麼鄰居呢。哪年都逼的我呀,屁顛屁顛跟條狗似的,追着蔣東大腚溝兒討要不止。不下雪,他是絕不會給我籠子的。」
「哈哈哈……。蔣東也真是的……。哈哈哈。難得把白狼都擠兌成這樣兒。哈哈哈……。」
這群無良少年哄堂大笑。紛紛笑話蔣東,卻不深說。一個個明鏡似的。這是蔣東和白朗在場面上顯擺交情。
果然,蔣東一臉哀怨:「別聽白狼的。純粹瞎乓乓。哪年這貨都是挑肥揀瘦。最後拿走最結實的籠子不算,還得拐走我的籠子。去年我都沒轍了。整個冬天都沒籠子滾鳥!」
「哈哈哈……,原來真相是這樣啊。哈哈哈……。」
少年們捧場大笑,紛紛起鬨架秧子。
白朗呲牙壞笑,道:「怨我啦?去年你小叔蔣門神弄個粘網,你們呢都玩大的嘍。你說你,回頭兒再玩鳥籠子多掉價?我玩你不要的,是在幫你處理廢舊物資啊。讓哥們都給評評理哈,幫他…,他這貨不但不念我好,還要人情。嘁~!不識好歹,不識好人心啊。天吶,還有比這更讓人傷心的麽?催人尿下,肝腸寸斷啊!說聲謝謝誒,會死啊~。」
「……催人尿下,哈哈哈,白狼你可真有才!哈哈哈哈!」
助戰的少年,紛紛起鬨,為白朗的無恥而喝彩。為白朗這條舌頭而歡呼。
蔣東小眼睛滴溜溜轉,藉機觀察所有少年的反應。盡收眼底,緩緩地伸出大拇指:「你行!白狼你真行。我服了……。要問世間誰最——」
「別鬧了,他們來了。先說好,我對唐辰不出手。專削幫忙的。」白朗陡然臉上浮現狠厲。
陳六狗和其他不良少年,聽了白朗這句話,頓時豎起大拇指:「白狼講究!狼哥就是仗義。恩怨分明。是個明白人。」
陳六狗感激涕零,對白朗剛要示好。白朗和蔣東已經衝出去了。
呼~!
白朗手臂揮舞椅子腿兒,勢大力沉一棍子,嘭!韓翔亦那伙人,剛進火桑林,光線一暗。沒防備就中了大招。
韓擒虎肩膀挨了一椅子腿兒,嘭!撞在樹上。
「打呀!」蔣東大吼一聲,飛起一腳,踹倒了韓擒虎。
陳六狗喚來助拳幫忙的,看白狼和蔣東已經出手,毫不猶豫,不假思索。嗖嗖嗖!沖向韓翔亦這夥人。
拳腳飛揚,大棍子紛飛。
「嗷嗷嗷……。嗷嗷嗷!住手!單挑!單挑啊!」韓翔亦這夥人才十幾個。抱着腦袋,掰扯江湖道義。
白朗怕他喊出別的來。怒罵:「閉嘴!喊來老師先開除你們這群混蛋!」
「不學好,就特麼知道打架!」蔣東義正言辭,大腳飛揚,踹的這十幾個人,東倒西歪。
「你們不講究!都是一個班的,你們不幫我助拳,也不告訴我。」韓擒虎很不甘心,遭遇偷襲,嘴角流血面目猙獰,他是韓翔亦的堂哥。來自五年級。蔣東的同班同學。不過交情一般。
「你是什麼玩意?誰啊?不認識!」白朗手中椅子腿兒一晃。
嘭~!
韓擒虎剛站起來,又被打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