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見面就進行毫不留情的人身攻擊,該說真不愧是你嗎?」輕輕托起眼鏡,洛凌筱難得為陳禹幫腔道。
大概是沒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還擊,楚繪愣了一陣,才用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哪裏哪裏,之前的副會長的嘴巴不是也一樣厲害嗎?」
「要試試我有沒有退步嗎?」
「還是算了,對我來說既不有趣也不會有什麼收穫。」擺擺手回絕了提議,茶色的頭髮稍稍抖動,「不過,從剛才開始我就有些好奇,兩位這樣的組合真是超乎我的想像,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這背後有什麼深刻的理由麼?」
神色不由得出現了片刻的僵硬,洛凌筱瞥到身邊那張坦然的臉,心中的緊張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非天崩地裂,否則這傢伙是絕對不可能誤會的——在心裏確認了這點後,她的五官重新回歸到淡定的狀態:「無聊的言論就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應該有意識到吧,這些話同樣可以作用到你身上。」
「所以才覺得和你談下去會變得無聊啊。」楚繪似乎是感到苦惱般用力揉在眉心。
「兩位稍等一下,大家又不是敵人,沒必要這麼劍拔弩張對不對?」陳禹趕緊在擋在中間平息敵意。
雖然知道只要這兩個人想就可以完全無視自己的發言,但他也不得不開口了——以目前對話的節奏,他所能想像的就只有兩人化言語為刀劍互相傷害的未來——而且很難保證不會波及到他。
所以從各個角度考慮,他都必須嘗試着站出來轉移話題:「之前那位,從背影上看好像挺年輕的嘛。」
「大概吧,我不知道他的具體年齡。」面對他的提問,楚繪甩出了聽起來根本就是敷衍的回答。
陳禹瞪大雙眼,吃驚之色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你居然就信了?」在他身邊的洛凌筱比他更加吃驚。
「嗯,因為看起來不是像是在說謊。」撓了撓頭,他緩慢卻堅定地點下了腦袋。
「哼哼,每當這種時刻你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嘛。」聽到他為自己說話,楚繪立刻扯起嘴角把腦袋探了過來,在對陳禹展顏一笑之後,再扭過頭挑釁般朝洛凌筱挑了挑眉,「怎麼樣,副會長還有什麼要賜教的?」
「沒什麼好說的了。」把心裏的不悅用撲克臉隱藏起來,洛凌筱搖搖頭不再言語。
趁着對方心情不錯的時刻,陳禹試探性地發問:「那個,你之後還有什麼安排嗎?」
「什麼意思?想猜我為什麼回來這?」狐疑之色爬上眼角,楚繪眯細雙眼緊盯他的表情。
陳禹不由得尷尬地輕咳兩聲:「怎麼會?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告訴你也無所謂。」人如其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歪過腦袋單眼望了過來,「我就是過來取材的,碰上那個人也僅僅是偶然罷了。」
「一個人的話,不會有些不方便嗎?」
「你指什麼?」
「畢竟是人流密集的場所,一個人總會有些不安全吧?」
「會有這種無聊的擔心,還真是你的風格啊。」楚繪臉上的神情交織在無奈和安心之間,「不過只能說對不起了。我還沒有妨礙別人好事的習慣。」
兩條眉毛絞在一起,洛凌筱的目光鎖定在她臉上:「你想表達什麼?」
「安心,至少不是你想的那個情況。」笑着示意她不用緊張,楚繪的手指輕輕壓在兩瓣薄唇上,「讓我來猜猜看,來這的人應該不只你們兩個吧?」
洛凌筱忍不住挑起眉毛,陳禹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為什麼你會知道?」
「我才想問你幹嘛這麼驚訝?」甩了個白眼委婉地傳達出「為什麼不動動腦子」,楚繪就直接別開目光向副會長問道,「會長她肯定是來了的,那麼,陸詩瑤也來了?」
深深看了陳禹一眼,洛凌筱點頭:「看起來你也是有所了解啊。」
「也就是說我猜中了對吧?」
「沒錯,那我接下來要說的你也應該能理解吧?」似乎是確認對方會理解,洛凌筱並沒有給太多的反應時間,在短促地吸氣後繼續開口,「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放你一個人終究不是很讓人放心。」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再邀請我和你們一起逛才對?」
「當然不會,畢竟你都已經明確拒絕過了。所以,讓我陪你一起怎麼樣?」
「為了監視?」
「那就要看你的理解了。」
生怕兩人再度出現矛盾,陳禹連忙開口:「兩位……」
然而楚繪卻出乎他預料地點動了下頜:「好啊,這個提案我接受了?」
陳禹不禁愣住了。
「為什麼你一臉驚訝的樣子?」茶色的頭髮因為調笑而輕輕顫抖着,「對我來說只有好處,我幹嘛不接受。」
「嗯。」雖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沒辦法說出具體問題點的陳禹也沒法表達反對意見。
「那麼,再見嘍。」
一時間沒能理解對方臉上的笑容,他抬手指在自己臉上:「我?」
楚繪反問:「還能有誰?」
「你接受的也太快了點吧?」
「不然你還要怎麼樣?還有其他人等着你回去吧?」
「副會長她也是一樣啊。」
「我的話你就不用操心了。」似乎是料到他會有這樣的疑問,洛凌筱一臉平靜地搖了搖頭,「會長的話,說不定已經猜到我會這麼做了。」
陳禹已然無話可說。
……
「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視線飄向他身後確認再沒有第二人出現,紀雪妍投來詢問的目光。
陳禹苦笑着點頭:「副會長的決定我也攔不住……」
「表情放輕鬆一點。」用和煦的笑容掃去陳禹的不安,會長起身,「她本來就不是會聽你話的人,而且理由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居然真的知道?」
「她和你說的?」
「這點也能猜到?」
聽到這裏,陸詩瑤忍不住接過話茬:「會知道是當然的吧,以你的腦子怎麼可能自己想到啊?」
「怎麼感覺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
「你不要說話了,聽着就來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