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雙色的槍口全都指向了對面,然而陳禹心底去沒有半點安心的感覺——太多次的經歷已經證明,在這種級別的對手面前,他的掙紮實在作用有限。
「你們是故意把我妹妹引開的?」他心中一沉,之前妹妹才說過不對勁,沒想到在這裏應驗了。
顧曼偏過腦袋展露出明媚的笑容:「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實話告訴你,怎麼樣?」
「什麼條件。」雖然完全沒有答應的打算,但陳禹卻不會放棄讓話題延續下去的努力。每多拖一秒,他就多一分希望。
「不論我做什麼都希望你站在那裏不要動。」
他剛要開口拒絕,就聽到對方補充道:「對了,我可不是和你在做交易。如果不聽話……我可不保證她的安全。」
看到顧曼白皙的五指搭在谷嵐喉嚨上,陳禹的掌心冒出了冷汗。
「讓她在這裏喪命,對你而言也很不利吧?」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敢取別人的性命嗎?」
他只能硬着頭皮點頭,不過能夠這麼說,就證明對方多少有這方面的想法:「我覺得你還沒墮落到那種程度。」
笑意頓時如潮水般從顧曼臉上退去。她繃直嘴角,臉上浮現出陳禹從未見過的冰冷表情:「你可以試試——只要你有背負責任的決心。」
喉嚨仿佛是被堵塞住了,舌頭也沉重的根本抬不起來,陳禹的聲音就這樣完全被掐斷在腹中。
「看起來你終於理解到眼前的狀況了呢。」用讓人瞠目的速度掛起滿面笑容,顧曼伸手指在他腳下,「就在那裏,千萬別動哦。」
雖然對方動作輕巧,但通過她最開始擄走谷嵐的行為,兩人之間的差距已經一目了然。所以陳禹也就斷了掙扎的念頭,壓低槍口垂到了身側。
「我就喜歡你這種識時務的人。」用撩撥人心的柔媚聲線講出這句,顧曼伸手打了個響指。
周圍的景色忽然模糊起來,同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沖如陳禹腦中。
等到他狠狠搖晃腦袋甩開不適感,周圍的景色已經完全改變了。雖然看不出具體是哪裏,但那股濃濃的死寂氣氛讓他清楚意識到已經深陷到了對方的陷阱中。
「按照之前的協定,我現在就告訴你,把你妹妹引開確實是我們計劃中的一環。」好似只是單純聊天般露出淡淡笑意,顧曼伸手點在額頭上,「沒辦法對出現的敵人置之不理,這就是正義一方的弱點吧。」
「你承認自己是邪惡的那方?」
「當然了,已經作出這種事我還有什麼可辯駁的嗎?而且,作為邪惡的一方也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啊。」
「所以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人了?」
在聽到這話的一瞬間揚起眉毛,顧曼攤開手掌。黑色的氣流從她身上冒出,在掌心凝結成飛刀的樣子。
「呼呼,就算你說的再義正言辭,對我也是沒有用的。」她聳聳肩,「其實我也不介意和你把整個的始末講清楚,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做點準備。」
心中湧起不祥預感的下一秒,陳禹就感覺到左側大腿上傳來了一陣劇痛,再也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他整個人就這樣向着側面跌倒下去。
用手撐住地面避免了與大地的親密接觸,陳禹努力抬頭讓視線鎖定在對方身上。
「就算你這樣看着我,要做的事也是不會改變的。」她說着,將第二柄飛刀捏在手裏,「為了避免意外我的發生,我肯定先要剝奪你的行動能力啊。」
一道模糊的直線在空中划過,陳禹的右掌被直接釘在了地上。
第二次衝擊神經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幾乎昏迷過去。即使拼命咬緊牙關,痛苦的聲音依舊從他嗓間漏了出來。
「啊呀,看起來就很痛。」明明是罪魁禍首,顧曼此刻卻像是觀望中的局外人般捂住嘴角露出關切的神情,「我有種可以緩解痛苦的方法,你要不要試試?」
「鬼才會去試啊。」雖然是在冬天,陳禹的後背還是被汗水打濕到通透。
「還真是沒有創意的回答啊——不過倒是蠻合理的。」顧曼說着,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手指壓在飛刀末尾輕輕用力。
陳禹左手的槍口瞬間爆發出強光,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她已經是避無可避……
然而這次偷襲還是沒有奏效,突然在空中綻開的花朵擋在子彈的去路上,隨着細微的爆炸聲,兩者一同消失不見。
「還真是一點都不能大意啊。」這次貫穿陳禹左手的是漆黑如墨的匕首。
五官扭曲着張大嘴巴發出無聲的呼喊,他臉上已經沒有了半分血色,被汗水浸透的頭髮黏在額頭上,整個人顯得無比狼狽。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他用嘶啞地聲音開口問道。
「當然是為了除掉你妹妹啊。」顧曼雙手拄着下巴,滿臉陽光地吐出了讓人膽寒的話語。
陳禹心中一驚,身上的疼痛一時間都顧不得了:「想拿我當人質?」
「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意義不明地嘆息一聲,顧曼翹起嘴角,食指點在他的太陽穴上,「不過某種意義上講,那你當人質這種說法也沒有錯。」
「你們還有別的計劃嗎?」
「當然有了,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告訴你個秘密吧。」她把頭探到陳禹耳邊,向着耳垂輕輕吐氣。
然而陳禹嚴肅的表情並沒有半點變化。
沒有收到任何反饋,顧曼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而後迅速被笑容取代:「經過我們的觀察,雖然原理不明,但你和你妹妹應該是痛覺共享的。」
拉開兩人間距離的顧曼正好看見了他猛然陰沉下來的臉色。
「怎麼?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她露出得意的神情,「在戰鬥過程中,就算沒被對方碰到,身上還是會不時出現撕裂的痛覺,應該會極大影響她的戰鬥力吧?」
「你是在騙我對不對?」
「我說『是』或者『不是』都沒有用,信不信就看你是怎麼想的。」
「不過,」她話鋒一轉,無盡的森寒再次從口中冒了出來,「如果可以,我真想試試做掉你,她會不會跟着一起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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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