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秒殺(二)(二合一)
天劍道子此刻正躲在他那頭霸王虓的肚皮下面,公孫九也待在他的旁邊『蹭保鏢』。
「此人就是傳言中的那位裂天劍尊麼?」天劍道子面色陰沉的看着遠處的莫長生,雙目之中閃爍着一抹警惕和震憾:「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此人的劍道實力暫且不論,單是現在所展現出來的這一手恐怕就足以稱雄當世了!」
感嘆了一聲後,天劍道子忽然側首看向了身旁的公孫九, 面色十分的古怪:「你們公孫世家真的是因為忌憚天師教和天音谷才選擇罷手的?真的不是因為此人?」
公孫九原本正死死的盯着莫長生,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變換個不停,冷不丁的聽見天劍道子的調侃,表情頓時就變得十分尷尬起來,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難不成他還能自揭其短,告訴天劍道子他們公孫世家是因為兩次大敗,暫時騰不出手來了麼?況且按照這位裂天劍尊此刻所展現出來的實力, 他們公孫世家沒有繼續跟仙名山死磕, 那還真是做對了, 起碼在他們公孫世家的老祖宗們可以從小世界出來之前,這個選擇都是對的。
「道子說笑了!」公孫九深吸了口氣,強撐着道:「我們各大宗門世家的真正底牌,想必道子是十分清楚的!此人的實力確實很強,甚至我們公孫世家如今進入主世界的族人之中,沒有任何人能是他的對手,可這也只是暫時的,只要再等一段時間,他也不過是一隻稍稍強壯一些的螞蟻罷了,我們公孫世家隨時都可以捏死他!」
天劍道子聞言輕笑了一聲,不過倒也沒有繼續反駁,因為他知道公孫九說的確實沒錯。
這位裂天劍尊的的確確是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誰都不敢保證他最終能達到何等境界,可公孫世家會給他這個時間麼?
天劍道子捫心自問,若是有人跟他們承劍門有了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而那人又天資橫溢, 日後很有可能會成為宗門心腹大患的話, 那麼他們承劍門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人撲殺在搖籃之中,絕不會給他成長起來的機會。
想到這裏,天劍道子心中那隱藏得極深的嫉妒之情也就稍稍散去了一些,畢竟,他天劍道子背靠承劍門,跟那個無依無靠的暴發戶可不同,再者說,他也沒必要去嫉妒一個將死之人不是?
「該死!」墨菲斯大公爵咬牙切齒的怒罵了一聲,蝠翼一振,瞬間飛到莫長生附近,死死的盯着他,像是做出了某種極其艱難的決定似的,緩緩的道:「放開德古隆,我可以放你們離開這裏!」
說完這句,墨菲斯就面沉如水的轉過頭去,一言不發的望向犽魔和剎魔兩人。
犽魔和剎魔對視了一眼,知道墨菲斯這是被逼急了,若是他們倆再不表態的話,恐怕日後跟血族魔黨的合作就要麻煩了。
兩個老魔頭連商量都不用商量就做出了決定,直接飛到墨菲斯身旁,異口同聲的道:「墨菲斯大公爵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意思,你放開德古隆大公爵,我們就放你們全家離開這裏,絕不會動手阻攔!」
「你們放我們離開?」莫長生面無表情的望向墨菲斯三人,淡淡的道:「你們覺得,你們現在還能攔得住我麼?」
說着話,莫長生就面帶譏誚的冷笑了一聲,道:「而且,你們可能想錯了一件事情,現在不是你們肯不肯放過我們,而是我願不願意放過你們!」
這些傢伙不但害得他提前突破,而且還差點兒將項羽和歐陽富貴給打死,如此深仇大恨,莫長生要是不報復回來那就不是他了!
「狂妄!你真以為憑你一個人就能翻盤嗎?」墨菲斯伸手朝出雲子等人一划拉,極度不屑的嗤笑道:「還是你以為這些殘兵敗將還可以幫你?!你若是做這個夢,那我就先幹掉他們,讓你看清楚現實!」
莫長生朝着不遠處滿臉怒色卻又無可奈何的出雲子等人掃了一眼,很是無所謂的道:「你隨意。」
「嗯?」墨菲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無比驚詫的望着莫長生道:「你你說什麼?我說我要幹掉那些人哎,你你怎麼是這個態度?」
墨菲斯跟華夏修真者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對華夏正道修士標榜的所謂『道義』可謂知之甚深,對他們的種種行為習慣也是瞭然於心,可是他真的沒想到,莫長生居然會是這個態度。
「混蛋,你當我不敢麼?」墨菲斯想了想,認為這是莫長生以退為進的手段,不由將心一橫,二話不說就朝出雲子等人所在之處沖了過去。
出雲子等人經過剛才那一番死拼已然精疲力竭,此刻已完全失去了動手的能力,見到墨菲斯朝他們衝過來,所有人頓時面色劇變,猶有餘力的蜀山七子當場就振劍而上,想要攔下墨菲斯。
可蜀山七子最強大的地方在於他們可以將真武七星劍陣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單論個體實力,根本就遠不是墨菲斯的對手,而他們的陣法剛剛被破,一時半會兒的不可能再次結陣,所以,墨菲斯很是輕易的就將兄弟七人逐個擊破,然後又一拳將對着他齜牙的霸王虓轟飛,將藏在霸王虓身下的天劍道子和公孫九提在了手上。
整個過程,跟剛才莫長生抓住德古隆的過程,很像很像都是秒殺!
時間稍稍往前倒退一點。
就在犽魔長老虛情假意的警示德古隆的時候,莫長生和德古隆兩人已然碰撞到了一起。
暴怒的莫長生根本沒有絲毫留手,不但將一身祝融真力催動到了極致,而且還將剛剛提升了一大截的裂天劍典也催動到了極致,強強聯合之下,他那隻右手簡直就比四級頂階法寶還要可怕。
只是一個接觸,德古隆的右手就被莫長生抓成了粉碎,然後是他的手臂,肩膀,當德古隆的整條右臂都被莫長生硬生生抓碎之後,他才一把抓住了德古隆的脖子。
德古隆自然不可能那麼老實,可莫長生抓住他的同時就無比蠻橫的將裂天劍元灌進了德古隆體內。
裂天劍元何等霸道?衝進德古隆體內之後頓時就將他周身經脈衝得一片稀爛,而德古隆體內的能量也同樣被沖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經脈斷,能量散,德古隆頓時就像死狗似的被莫長生提在了手上。
秒殺!赤luoluo的秒殺!
德古隆可是一尊血族純血大公爵,跟華夏無敵霸主級金丹修士相當,這樣的存在居然被莫長生一擊秒殺了,整個世界到目前為止,可從來都沒發生過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才會讓所有關注着這裏的人那麼震驚。
時間回到當下。
墨菲斯提着天劍道子和公孫九兩人,面有得色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冷笑着看向莫長生道:「馬上放開德古隆,要不然我就殺掉他們兩個!」
天劍道子和公孫九兩人的臉色脹得通紅,紅里透着紫,紫里還帶着黑。
這當然不是憋氣憋的,而是因為他們心中那難以言喻的恥辱感,若是有地縫的話,恐怕他們兩個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甚至若是有機會自殺,恐怕他們倆都會毫不猶豫的結果掉自己,因為相較於眼下這等境地,他們寧願去死。
所有人都看向了莫長生,包括要塞體育館現場的人,魔都、京城.華夏各地守在電視機或電腦前的所有關注着這裏的人,都在等待着莫長生的回答。
角落裏面,張潛穩穩的握着攝像機,將鏡頭對準了莫長生,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只希望將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儘可能的傳出去。
「他會妥協的吧?」張潛心中暗自想着:「一換二,而且還能讓自己的家人離開這裏,換成我也會答應的。」
很顯然,跟張潛有同樣想法的人並不是一個兩個,要塞體育館裏已經響起了哭聲--所有避難者都很清楚,只要莫長生一走,他們就徹底失去所有希望了,可他們此刻更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們自己也很清楚他們之前的種種行為究竟有多麼讓人厭惡,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已經從那些知道莫長生名頭的人口中得知了他的性格為人,很清楚這位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出言相逼的話,百分之九十九會適得其反,與其那樣,還不如聽天由命呢。
出雲子等人則是滿臉複雜,既想出面討個人情,讓莫長生帶他們離開這裏,可是又實在拉不下臉面,更擔心那些魔頭和血族不肯放他們一馬,憑白丟個大臉,所以,他們只能『含情脈脈』的望着莫長生,期望他能主動開口。
至於莫長生的選擇他們跟張潛一樣,都認為莫長生一定會答應墨菲斯的條件!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見莫長生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墨菲斯大公爵,然後又朝着天劍道子和公孫九瞟了一眼,最後才不急不緩的開口道:「你隨意。」
「好,你先放,我再.呃,你說什麼?」墨菲斯目瞪口呆的望着莫長生,不敢相信的又追問了一遍道:「你剛才說什麼?」
莫長生一扯嘴角,幽幽的道:「我說,你隨意。」
「要是還不夠明白的話,我就再說得清楚明白一點。這兩個人與我素昧平生,既不是故交好友也不是血脈至親,你想殺就殺,不用徵求我的意見。」
這等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當場就讓墨菲斯傻眼了,愣了好一下才有些惱羞成怒的吼道:「你真當我不敢不成?!」
說着話,墨菲斯就打算先幹掉一個立立威再說,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動手,一聲怒火衝天的怒吼就從他的左手上傳了過來。
公孫九一張臉脹成了絳紫色,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竟然在被掐着脖子的情況下還吼出了聲來:「姓莫的,我公孫世家跟你仙名山有血海深仇,你不肯救我也就罷了,可你為什麼對天劍道子也見死不救?天劍道子可是承劍門的傳承弟子之一,你今日若對他見死不救,就不怕日後承劍門的諸位前輩找你算賬麼?」
「還有天音谷的花師姐,你難道也打算不管她了嗎?人家天音谷,不,是天音谷琴峰,人家可是對你們仙名山照顧有加,不知道為你們擋了多少災禍,難不成你也打算恩將仇報不成?」
「無恥!」公孫九話音未落,不遠處的花想容就咬牙切齒的怒罵了起來,一雙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
出雲子、劉易陽還有蜀山七子也是連連搖頭,看向公孫九的眼神中帶上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而相較於他們幾個來說,天劍道子更是差點兒沒氣炸了。
「豎子安敢欺我?豎子安敢欺我?!」天劍道子喉嚨里咯咯有聲,可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完整,只能用一雙充滿無盡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向了公孫九。
公孫九實在是太惡毒了!他剛才那話明面上聽起來倒是大義凜然,仿佛是一個不顧自身安危,時時刻刻為他人着想的正人君子,可實際上卻是恰恰相反。
他剛才那話,一方面是告訴墨菲斯,我公孫九跟莫長生不是一路人,甚至還是冤家對頭,你拿我去威脅別人就是一個笑話,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另一方面,他又很明白的告訴別人,天劍道子身份尊貴,萬萬不能出現閃失,用他來威脅莫長生正合適,與此同時,他又將花想容給扯了進來,告訴別人,此人與莫家關係匪淺,正適合當人質。
若是他的謀劃成功,那麼,墨菲斯肯定會先放掉他,然後再一手天劍道子,一手花想容,用這兩人去威脅莫長生。
「不管他們如何恨我,且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公孫九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道:「好死不如賴活着,就算我今日得罪了他們又如何?只要我能再進一步,他們又有何人敢來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