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見不差!」曾堃眼光一轉,停在張良身上道:「箭勁自需弓強!能從三百步外將這一箭射出,到此仍有穿胸洞腹之力,這張弓想來也不是凡品,張公子可否借我瞧瞧?」張良自拿過這張弓來,便順手背在背上,見曾堃這般客氣,也是一笑,取下那張弓道:「我不識弓,不過這張弓份量卻是不輕!」
「哦?」曾堃微微一怔道:「張公子如今都說不輕,看來這弓的確有些異樣!」此話若是在他與張良初識之時,曾堃決然不說,而今張良深得道常諸子指點,身上功力已有所成,手上勁道也非同往日,既能說出這弓有些份量之話,想來也必然不輕,一伸手接過弓來,他心中已是有備,不想自己手腕也是微微一沉!
「好一張硬弓!好!好!果真是世間罕有!」曾堃只看了兩眼,臉上神色已是全然大變,好似尋寶之人無意中闖進一個堆滿珍寶的山洞一般,眼中儘是光彩之色,右手在弓身上輕輕撫摸,似乎是在輕撫一件稀世之珍,旁人雖知這張弓不是尋常物,可也難以說出此弓好處來,扶蘇停了半晌,臉上一笑道:「看上去不過一張尋常木弓,並無甚麼出奇地方,只是比尋常弓箭更硬幾分,難不成還比得上你那隱月摘星弓麼?」
「公子見笑了!」曾堃微微欠身道:「當年師尊傳我隱月摘星弓之時,也曾叮囑過,天下武功,千途萬道,箭法不過只是兵器路數上其中一支而已,世間能人高手甚多,切不可以此自誇,就是當年養由基箭法冠絕天下,仍有潘黨以善射聞名於世,如今只看這一弓一箭,此人箭法就不在我之下!」
曾堃話音剛落,就聽帳外簾幕被人一掀,蒙恬戎裝貫甲而入,他方才出去指派軍士,四下追擊那刺客下落,剛剛安排定了,正要來想扶蘇回稟,到得大帳前,便聽見曾堃之話,進來對着扶蘇趙青欠身施禮,卻是笑着對曾堃道:「世間竟然還有人在箭法上能與曾大人平起平坐,我還是頭次聽聞!不過似你這等箭術,足以震駭殊俗,名聲遠播,何以末將從未聽過有人還能有曾大人這等神奇箭法?」
曾堃聽他話意中似有不信之意,眼光熠然一閃,拿過那張弓道:「蒙將軍,久聞你也是善射之人,手中硬弓也有三石之力,你且開一開這張弓看!」蒙恬瞧了瞧那張弓,臉上冷笑一閃道:「末將正好也要試試!」哪知伸手接了過來,心裏便是一沉,這弓看着不過是一張木弓,怎地這般壓手?再看弓弦,比自己所用都粗些,緊緊繃在弓上,有似一條鐵索一般,只不過他話已出口,豈能就此示弱?也是深吸一口氣,兩臂用力向外一分,那弓弦竟似鑄在弓梢一般,竟是紋絲不動,這一下心中大驚,不敢大意,沉腰坐馬,力貫雙臂,嘿的一聲吐氣發聲,雙臂發勁猛扯,雖是竭盡全力,也只是憋的滿臉通紅,不過將弓弦扯動幾分!
「好硬的一張弓!」蒙恬一連扯了四五扯,也難將手中這張弓扯個半開,至此心服口服,將弓遞給曾堃面帶愧色道:「末將沒有這分本事,看來此弓主人,也是神力!只怕除了你之外,能開此弓之人不多!」曾堃微微一笑道:「神力自是神力,不然何以能將這一支輕箭射出三百步遠?不過能開此弓之人,只公子這大帳中,除我之外,便還有一人能開此弓,張公子不來試試麼?」
「我?」張良原本當曾堃是說趙青,見他忽的將弓遞給自己,登時有些愣怔,趙青臉色又驚又喜,心知曾堃決然不會讓張良出醜,他既然點名張良,自然心中有數,連忙推了一把道:「良……良公子你就試試何妨?」她這一下有些心中激動,險些將「良哥」叫了出來,還好應變甚快,不至給扶蘇蒙恬落下將來奚落自己的把柄!扶蘇卻是未曾留意她這一瞬間口誤,始終神色凝重盯着那張長弓!
「那在下就不自量力,也來試試!」張良見蒙恬開弓都如此費勁,始終都難將此弓扯個半開,也有心試試自己如今勁力,當下接過弓來,雙臂微一發力,也如蒙恬一般,連弓弦都未曾扯動,蒙恬見他力道如此,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冷笑,張良一扯不開,已知憑着自己本身勁力,決然難開此弓,當下右腳踏前一步,雙臂前後持定,體內真氣流轉,借着第四勢知來藏往招式中雙掌前推後拒勁力,內力一發,只聽弓身吱呀一聲,竟是將此弓扯了一個滿開!
「張……張公子……好強的膂力……」蒙恬這一下看的已是有些發呆,嘴巴張着半晌合不攏來,張良看似一個文弱公子,氣質彬彬,不想這雙臂竟有如此神力!扶蘇也是眼睛瞪的老大,趙青卻是在一旁歡呼跳躍。
「張公子儘管發力,此弓受得住!」張良正待放手,曾堃卻是連忙出聲阻止道:「也讓兩位殿下同蒙將軍見識見識這張弓的好處!」
「好!那我也看看這弓究竟有甚好處!」張良雖是將這弓扯個滿開,也是覺察出弓身餘力尚多,腳下一踏錯步,運轉全身內力,仰面向天,一臂向上猛推,一臂向下疾沉,只聽弓身吱呀作響,被張良內力越扯越開,弓弦上也是錚錚作響,兩端弓梢被弓弦所引,幾乎要碰在一起,尋常弓箭若是如此,早已弓斷弦崩,可這張弓到了如此境地,仍是堅韌如初!
蒙恬等人此時當真是有些呆了,人人臉上震驚無比,就是趙青也瞪着這張弓,忘了給張良叫好,直至張良雙臂滿引,再無半點餘地發力,這才慢慢撤勁,放弦歸位,自己也是對這張弓有些驚詫不已,扶蘇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瞧着曾堃道:「你熟知天下弓箭,可知這張弓是甚麼做的?出自何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