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我能為哥哥出甚麼力?」越霓卻是有些不解,望着張良頗有幾分詫異,張良見優旃望着自己,眼神中甚有幾分猜疑,沉吟片刻道:「你哥哥深思遠慮,絕非一時之念送你來秦國,一則你在此,有青妹相護,可保無虞,這二來麼……你與秦國公主交好,將來……將來……」
「將來或可借秦國之力?」越霓臉上一驚,有些難以相信之意看着張良,優旃也是面色一沉,自然知曉此事非同小可,他在秦國宮廷,對這匈奴之事也多少知曉幾分,甚是知道匈奴太子有名無實,可這心胸智量非同一般,越霓出身匈奴,若說她哥哥要借秦國之力,那身份自也不問可知!
「我只是如此料斷罷了!」張良也知自己此話說的有些突兀,輕咳一聲道:「你哥哥現下雖有力難施,為人做質,可我也看的出他絕非久居人下之輩,將來未必肯臣服於人,只憑他出行為質之時,將一應事情都安頓妥當,便能看出他智量非小,匈奴與秦國如今雖是交惡,可將來這匈奴之主,若是秦國所立,便如當年秦國護送重耳歸國之事,兩國未必不能成兄弟之邦!」
「匈奴不是晉國!」優旃忽的再後冷冷冒了一句道:「若是匈奴坐大,中原豈不禍亂連連?」張良回頭望了望優旃道:「先生乃是道常之人,如何不明白這其中道理?匈奴不是晉國,今日之秦國也不是當年之秦國,秦晉交好,秦國免一強敵,這才歷經數世邸定一統之力,晉國雖強,到底不免分崩離析,中原之禍福,在於中原之君,不在匈奴之主!我也不避諱越霓姑娘,但凡中原能與匈奴免與邊境之亂,得以休養生息,集聚百年,那時兩國交惡,只需一二良將領軍,匈奴未必能與相抗!」
「我去咸陽!」越霓忽的面露堅毅,看了一眼張良道:「張公子說的不錯,匈奴之福禍,不在中原,在於匈奴之主,無論我哥哥送我來秦國,是不是有讓我同秦國交好之意,我必定助他一臂之力,免得匈奴亡於他人之手!」
「哈哈哈,我只當三位在我莊上過些閒散日子,哪知竟在此說些國家大事,當真好興致!」三人正在說話,忽的身後有人笑聲響起,正是朱家聲音,看來也是將莊上事務處置已畢,優旃不免一臉沮喪道:「想不到朱莊主回來如此的快,看來矮子這好日子,是過到頭了!」
「先生那裏話!」朱家卻是不來與他三人論說那等大事,笑着對優旃道:「有先生在一日,這莊上便盡聽先生吩咐,不過這一月之期將到,留給先生做主的日子只怕不多了,我方才聽小師妹說也要去咸陽一行,可是如此麼?」
「我……」越霓不想朱家竟然此時回來,前些日子她還在朱家面前說自己不願前去咸陽,現下改口本也沒甚,怎料被朱家聽了去,臉上多少便有些尷尬!倒是朱家爽朗一笑道:「無妨,無妨,去也去得,回來也回來得,只是近來咸陽似乎有些不甚太平,小師妹去了,到時自己可要小心在意些!」
「不甚太平?」優旃聽的眼光一跳,他這些日子在無難莊過的甚是愜意,對外界之事自然知之甚少,朱家能說出此話來,看來咸陽定然有些異樣,不然也不至於連朱家這裏都有流言!臉上帶着幾分不在意道:「想不到無難莊消息這般靈通,只是這幾日怎地不曾聽莊仆說起過?」
「無難莊自然不會聽說!」朱家呵呵一笑道:「非是江湖上極有名望的人物,等閒也難進我無難莊,不過這其他莊子上,多有江湖好漢來往,不免帶了些風聲來,此事似乎剛出不久,約莫六七日前,據說有人夜闖咸陽宮,打傷宮中太醫夏無且,順帶連宮中許多丹藥也擄走,大風府當夜值守的東北炎風暴融,正南巨風熊劇兩位,也都被那人打傷!」
「這麼厲害?!」優旃這一下臉色卻有幾分驚訝,連張良面色都為之一變,且不說咸陽宮宮禁森嚴,重重把守,只大風府八風個個都是高手,暴融、熊劇兩人,一身功夫雖不如秦不周、吳閶闔那般精湛,也非易於之輩,他二人被人所傷,倒還說的過去!夏無且雖是太醫,其實身上功夫着實不弱,比之暴融熊劇兩人還要高些,竟然都傷在一人手下!這闖入宮中之人,能連傷三人,還擄走許多丹藥從容而去,這份本事絕非小可!
「秦不周該當還未回去咸陽……」張良略一沉吟道:「吳閶闔又奉旨在外,大風府兩大高手盡皆不在宮中,可即便如此,難道說連東陵侯與國尉大人也攔此人不下麼?」優旃也是一臉沉思,冷哼一聲道:「此人這時機不可謂不准!宮中禁衛,連同大風府何人值守,都是由國尉大人同中車府令一手安排,除此之外,旁人均不知曉,如今秦不周隨監國公子出兵在外,吳閶闔奉旨外派,國尉大人同東陵侯夜來大多不在宮中,矮子也出了遠門,正是宮中守備最為鬆懈之時,朱宗主,你這風聲中,可曾有人提起是何人闖宮麼?」
「有!」朱家竟是點了點頭,不免讓眾人都是有些詫異,按說咸陽宮夜來遇襲,這般事情難以掩蓋,市井江湖之中傳出風聲來也不足為奇,可這闖宮之人竟然也有人知曉,其中便多少有些蹊蹺!朱家見優旃眼色中微有幾分寒意,雙手一搓道:「不過這風聲似乎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畢竟這等大事,宮中必然不令外面知曉,可現下此時,多有人說是夜祭死士那大首領朱無忌所為!傳言乃是說宮中丹士為始皇帝煉丹將成,朱無忌生怕始皇帝就此長生不死,楚國遺族再無復國指望,索性背水一戰,將那還未練成的丹藥盡數毀去!」
越霓聽的十分不解,突然插了一句道:「他都能入宮行兇,為何不去刺殺皇帝,毀了那丹藥有甚用處?」優旃轉頭見張良只是低頭沉思,卻是回頭向着越霓略一搖頭道:「這傳言也不知是誰放出來的,煉丹將成之事,矮子出宮之前並未聽聞,依着始皇帝脾性,這般大事,豈能等閒視之,縱然大風府八風不用盡數值守,必也有五六人在彼,吳閶闔、秦不周二人也必有其一寸步不離,就是東陵侯也必然應召入宮,這般陣勢之下,縱然是國尉大人出手,也未必能從容而退,更不用說陛下也決然不會遠離丹鼎,他手中宇宙鋒,敢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