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保鏢如同一隻進入捕獵狀態的黑豹。
眼見着林亦不聽勸阻,一意往前。
黑衣保鏢眉頭猛然皺起,低喝一聲,迅速向着林亦略去。
他的手掌握成爪狀,這一爪如果捏實了,能夠一下子將尋常壯漢的骨頭都給捏碎。
這也是黑衣保鏢能夠棲身於國外傭兵團的原因。
無論是面對怎麼樣的敵人,他都會全力以赴,因為掉以輕心的結局,往往都是以生命做為代價。
林亦低垂着眉眼,看着飛掠而來的黑衣保鏢,冷哼一聲。
「雕蟲小技。」
林亦不退反進,左手握拳,體內迅速運轉起大道鍊氣決,將湧泉穴中氣旋通過經脈,抽調入左手位置,不退不避,悍然出拳。
砰。
林亦的拳頭和黑衣保鏢的手爪轟擊在一起。
林亦感覺到左手位置傳來的一陣巨大的力量,兩人一觸既分。
在這股大力之下,林亦微微後撤半步,而那個黑衣保鏢則是倒飛出去三四米,摔打在了地上,整個右手耷拉在一旁,眼看着就是整條手臂的骨頭都被震斷。
「怎麼會!」
黑衣保鏢臉上閃過幾分不可置信的神采,他咬着牙,讓自己沒有痛呼出聲。
右手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那一爪居然是被眼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年以拳相抵!
「快走!」
黑衣保鏢展開左手,護在蘇元天和蘇沫的跟前,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林亦。
手臂骨頭斷裂所產生的劇烈疼痛感,即便是曾經經歷過無數戰爭的黑衣保鏢,也是滿頭冷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死死咬着牙,聲音已經有些無法抑制的顫抖。
蘇元天皺着眉頭,看向林亦,將蘇沫護在身後。
老人身上的唐裝無風自動,以一種極度微小的狀態浮動在半空之中,他看着林亦,沉着聲音:「不知道小兄弟受何人所託,是否是來取我性命?」
蘇元天一臉警惕,盯看着林亦的方向。
「你的命不值錢,我沒有興趣取,至於你這位手下,最好快去醫院,晚幾分鐘,整條手臂就徹底廢了。」林亦淡淡出口,看了眼蘇元天身後,睜大眼睛一臉驚訝的蘇沫。
隨後林亦自顧自的從蘇元天的跟前走了過去,踏上階梯,朝山下而去。
黑衣保鏢始終死死的盯看着林亦,沒有再敢輕舉妄動。
直到林亦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石階之下,黑衣保鏢這才說道:「蘇老,我想您還是儘快離開這裏比較好,他剛剛,留了手。」
黑衣保鏢的語氣有些艱澀,嘴角展露出一抹苦笑。
「留了手?」蘇元天微微一怔。
「怎麼會這樣!」,蘇元天伸出手,摸了摸黑衣保鏢的右手手臂,然而只摸到了一連串斷裂的骨頭!
「能夠造成這樣的傷勢,難不成,那人使用的是內勁?」蘇元天望向石階之下,只是那裏早已沒有了林亦的身影。
「年紀輕輕就練成了內勁,恐怕是哪個武學世家出來的弟子,刀鋒,明天給我查查他的資料。」蘇元天看了眼黑衣保鏢,黑衣保鏢艱難的點了點頭。
「唉,你先去醫院吧。」蘇元天擺擺手,刀鋒這才迅速向着山下而去。
「爺爺,內勁是什麼?那個人,比爺爺還厲害嗎?」一旁的蘇沫看着蘇元天一臉凝重的樣子,柔聲的問着。
「武者練武,一般最開始都是基本的扎馬步,然後練拳,方算是入門,入了門第一道坎稱之為外勁,判斷外勁最主要的是看力量,練成外勁的人,大多以拳以掌以身體傷人,這個階段主要是考慮到人體本身的強橫程度。」
「第二個門檻則稱之為內勁,內勁的力量更多的是從體內的五臟六腑而來,利用肌肉的協調性,使得整個身體的肌肉都能夠產生並且釋放出力量。」
「內勁的門檻相比外勁就要大的多了,而內勁練至大成,更是能夠產生內力,內力的神妙又是另一番場景。相傳內力練到高深,甚至於可以內力外放,相隔數米而傷人,更可以利用內力飛檐走壁,傳說中的水上漂,也能行之。」說到這裏,蘇元天一臉神往。
「不過普天之下,能夠修煉出外勁的人不少,外勁畢竟只需要多吃多喝增強體魄,然後加強訓練吃的了苦頭,便可以練成。就說刀鋒,他就是外勁小成,單單是外勁小成便能夠以一當十。」
「相比之下,內勁的練成就要嚴苛的多,沒有合適的功法或者沒有高人指點的話,想要練成內勁簡直難於登天。」
說到這裏,蘇元天又忍不住看了眼山下,只是那裏已經沒有了林亦的蹤影。
走在往山下的石階上,蘇元天耳畔聽着旁邊的蟲鳴鳥叫,繼續說道:「剛剛那個少年能夠一拳將刀鋒擊退,甚至於還將刀鋒的手臂傷成那個樣子,恐怕最少也是已經內勁入了門。」
「這樣的人,如果能夠來幫我們蘇家,對我們蘇家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兒。」蘇元天皺着眉,似乎是在思考。
「爺爺,那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嗎?」蘇沫眼神一亮,想到這裏,詢問一句。
蘇元天思索片刻,搖了搖頭,終是一嘆:「還不夠。」
「還不夠?」蘇沫一愣。
「還不夠,那個少年頂多就是內勁入門,在他這個年紀能有如此成績,已經算是不凡,但是,還不夠。」蘇元天嘆息一聲。
「我們要面對的對手,恐怕已經到了內勁大成,甚至於練出了內力,所以我才會每天都帶你上這一座三千山,就希望能夠遇到真正的世外高人。」
「可惜啊,可惜,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遇見真正的世外高人吶。」蘇元天忍不住嘆了口氣:「罷了,夜裏涼,沫沫,回去吧,別感冒。」
……
另一邊的林亦下了山,朝着家中而去。
「想不到剛剛那個黑衣保鏢的力量竟然有些強橫,要不是因為運氣大道鍊氣決,加上左手這條龍的緣故,或許我都沒有辦法抵擋住那一爪。」林亦皺着眉頭,第一次感覺到了危機。
「看來得儘快突破鍊氣一層,等到鍊氣二層,達到『內息』境的時候,再次遇見他,便可一拳破之。」
林亦感受着湧泉**空蕩蕩的氣旋,歸根結底,還是境界太低,身體太弱。
回了家,這一次,大門是開着的。
林亦一進門,就看到了飯桌上坐着的呂舒,陳強山和陳琳嫣三人。
屋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小亦,你回來了,來,吃飯,再等等,菜都要涼了。」呂舒見到林亦回來,微笑着朝着林亦招呼着。
只不過林亦還是發現了呂舒眉宇之間的一絲憂慮。
「某些人真會跑啊,我才晚開了一會兒門,人就不見了,還讓我被我媽一頓說。」坐在那裏的陳琳嫣雙手環胸,看了眼林亦,一臉審視的模樣:「你去哪兒了,老實交代。」
「爬了下山。」林亦皺皺眉,在飯桌前坐了下來。
「大晚上的爬山,你不怕跌倒啊?」陳琳嫣瞥了眼林亦,陰陽怪氣的說着。
看着林亦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陳琳嫣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原來林亦回來的時候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而且總是會時不時的偷瞧自己。
但是現在的林亦,自打前幾天開始,就變得越來越陌生,甚至於陳琳嫣都感覺自己在林亦的眼中是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這個小子,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這種前後的落差感,讓陳琳嫣很不適應,不但如此,陳琳嫣發現自己心底居然還有些委屈。
「行了行了!琳嫣,吃你的飯,少說兩句!」呂舒去給林亦盛了碗飯,端了過來,遞了過去,衝着陳琳嫣說道。
「哼,你就護着他吧。」陳琳嫣嘟着嘴,自顧自的搗着碗裏的飯,然後筷子一放:「我吃飽了。」
說完話,陳琳嫣上了樓。
陳強山臉色始終有些陰沉,他看了眼坐在那裏的林亦,緩緩開口:「林亦啊,今天你在學校裏面做了些什麼?」
「沒做什麼,有人想要打我,被我給打了。」林亦扒了一口飯,夾了一塊肉。
「被你給打了?啊?你怎麼這麼能耐呢?」陳強山歪着頭,語氣嚴厲:「林亦,你說你,你能不能跟我說真話?電話裏面你們鄭老師都跟我說了,那個受傷的是你們班的體育委員,就你這個身板你能夠把人家體育委員給打了?」
「你當叔叔我是三歲小孩子呢?」陳強山忍着火氣,看向林亦的眼神越發的不喜。
林亦很聰明的沒有在這個問題過多糾纏,只是一個勁的吃。
肚子的飢餓感讓林亦有些抓狂,修煉本身就是一件格外耗費體力的事情,更何況今天動手的次數還比較多。
「行了你啊,你有火氣跟孩子發什麼呢。」呂舒看了眼陳強山:「小亦這孩子什麼樣,你難道不知道嗎?他會主動惹事兒?」
陳強山聽到呂舒的話,哼了聲,顯然也是不相信林亦會主動惹事兒,而那個體育委員被打,也不可能是被林亦打。
林亦的身板還打人?
出去就是一個被人揍的命。
「不過你一回來就陰着個臉,到底是怎麼了?那個盛總,難不成說你什麼了?」呂舒小心翼翼的問着。
陳強山嘆息一聲,也沒有顧忌林亦正在那裏狼吞虎咽,搖搖頭說道:「別提了,盛總自打是被那個吳神醫給治好後,今晚單獨請了平年華和吳神醫吃飯。」
「單獨請?」呂舒聽到這話,也是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嗯,單獨請,沒轍,畢竟人家平年華找來了神醫,而且治好了盛總的病,我呢?現在在盛總眼中,那是一無是處了。」陳強山有些頹喪,站起身:「我去拿瓶酒,今晚特想喝酒。」
那個神醫治好的病?
林亦聞言,想來多半是其中有所誤會?
「小亦,慢點吃,別噎着,喝口水。」呂舒給林亦倒了一杯水,細心地囑咐了一句。
「嗯,謝謝。」林亦看着呂舒眉宇間的憂愁神色,心底嘆息。
也罷,看在呂姨的份上,若是有機會,真得敲打敲打一下那什麼盛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