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馬其頓征戰史 第127章 軍法

    「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堙，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你錯就錯在盲目進攻這一點上。結果導致整整一個輔助軍團的損失，還給所有在羅馬參戰的友軍帶來極大的消極影響。攻城不利，又給後面攻城的人帶去心理壓力。

    此次失敗，你罪責有三：

    一、我曾多次強調，是凡主動進行大規模行動，必提前匯報於我。攻城之前我竟全然不知。此乃欺瞞不報之罪。

    二、你身為副將，不聽從主將安排。陣前擅自行動，導致嚴重後果。此乃違抗軍令之罪。

    三、你身為前線指揮官，不能勇敢作戰，第一個逃跑，致使軍心大亂。此乃畏戰逃陣之罪，罪責當誅。

    馬其頓軍隊之所以能夠橫掃天下，所向披靡。皆因馬其頓軍令嚴明，軍法如山。

    色諾克拉提斯·摩根提那，敗軍之將。這一次我無法給你開脫罪責。休怪我法令無情！

    帶下去，立斬無赦！」波達雷里奧斯冷酷地執行軍法。

    色諾克拉提斯·摩根提那哭得癱軟在地，連申訴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年僅31歲的將軍，就要被軍法處置。嬌生慣養的他就是為了跟着來到羅馬戰場增長資歷功勳的，結果因不稱職丟掉了性命。

    眾人開始也是覺得主帥波達雷里奧斯句句在理，義正辭嚴。可是後來大家一聽說要斬色諾克拉提斯，身為同僚，又一起上過戰場，紛紛上來求情。

    況且色諾克拉提斯也是個關係戶，他的家族在科林斯地區相當有影響力。而且與西西里島上的克里帕特臘家族有親屬關係。克里帕特臘是阿洛尤斯的岳父，也正是波達雷里奧斯自己的外祖父。所以，大家也是極力勸阻。

    然而，波達雷里奧斯鐵青着臉，完全不為所動。

    「身為將軍，不稱職。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本可酌情體諒；但臨陣脫逃，不顧自己的兵將拼命努力，此罪難逃。

    不就此斬他，難負眾望。」完全沒有迴旋餘地了。

    波達雷里奧斯一擺手，執法者將色諾克拉提斯·摩根提那帶走。

    處斬了敗將，軍營里一下氣氛嚴肅起來。悲觀、沮喪的情緒消失的一干二盡，再不提撤退二字。

    杜卡洛斯見狀，上前跪在侄兒波達雷里奧斯面前，說：

    「身為中路主將，治兵不嚴，號令不齊，導致攻城失敗。我甘願受罰，請統帥定罪。」

    波達雷里奧斯連忙起身上前，扶起叔叔。

    「三叔在羅馬追隨父王，兢兢業業，功勞多得數不清。親手建立的坎帕尼亞軍團更是助我打敗弗拉維斯大軍的主力之一。所以說三叔功大於過，怎可給三叔治罪？

    只是三叔您聽信部下一面之詞，缺乏主見又不及時找我商量。中路戰敗，您為總指揮，責任定是有的。我若視而不見，就成了袒護親貴，難以服眾。

    對您的處分是暫時調離軍職，回到坎帕尼亞擔任總督。」

    「感謝統帥從輕發落。你治軍英明有序，我完全服從。」

    波達雷里奧斯抱抱三叔，又回到座位。面對大家講話，

    「色諾克拉提斯·摩根提那跟來羅馬，沒有功勞但有苦勞。好好安頓他的家小。關於他的事情，雖不情願，但實屬無奈。

    馬其頓人向來熱愛榮譽，我們的信念是從不打敗仗。即使對戰數倍於己的敵人，也毫不畏懼。在確實無法撤退的情況下，必須面對敵人而死，而非背上扎一槍。色諾克拉提斯·摩根提那臨陣逃跑的行為，是我深深痛恨的。

    我的部隊不准有逃兵，何況是將領。所以，這次色諾克拉提斯·摩根提那就是反面教材，以儆效尤。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波達雷里奧斯又回來親自坐鎮前方，調兵遣將。他把坎帕尼亞軍團和第二羅馬軍團調換位置，即這一次讓帖薩羅斯的王牌師去攻佔亞雷提恩，讓士氣遭受挫敗的坎帕尼亞軍團去盯住加強軍團。此外，調來的兩個額外輔助軍團也已經到達。作為攻城預備兵力。石弩和彈藥補充到位，這一次足夠打塌半邊城牆。

    波達雷里奧斯親自詢問有關人員，搜集了解城內情況。當他確認下一輪進攻有了十足的必勝把握時，再次決定把攻城事務交給手下將領來完成。這個人選是他非常信任的老將，帖薩羅斯。

    「無論如何，必須破城。屆時，萬炮齊發，不要吝惜彈藥。首先把城牆砸毀，徹底破壞敵人城防工事。然後你們作為精強戰力，要力爭一舉攻克敵首都。如果還有其他情況的話，剩餘的預備兵力，輔助軍團就乾脆一齊入城，堵上所有。關鍵問題是士氣，不能因上一次的失利就沒有足夠的信心。

    羅馬首都怎麼樣？不是人建的麼。肯定有薄弱之處，肯定能被攻克。

    總之，你要明白，將軍。戰鬥結束，只有兩種結果，一我們佔領首都，二攻城部隊全部倒下。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最有趣的是中路輔助軍團，波達雷里奧斯要調他們走。但是他們堅決不離開，無論如何要參加第二次攻城戰役。

    「你們只有原先十分之一的兵員，建制不全，剛剛遭遇過敗仗。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波達雷里奧斯在慰問這些老兵時說。

    「我們願意為主力帶路，我們熟悉城裏街道。可以作為敢死隊探路開道。」

    「上一次，將軍跑了我們可沒跑。在城裏戰鬥到非撤不可的時候才撤。是我們身旁的兄弟用生命換回我們的希望，現在我們要讓敵人為他們償命。」

    「是啊，大將軍。是啊，拿不下城我們絕對不會活着退出戰鬥。」

    「請求您，給我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好！我就給你們機會。所有輔助軍團的戰士們聽命：現命你等組成敢死隊，為主力部隊做開路先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