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的身體表面有一條鳳尾狀的紅色圖案,那就是他用薛冰的金丹構築得全新的「經脈」。
這條赤紅的鳳尾輕易擋下了慕容雪的攻擊。張狂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倒下。
「如何呢?預謀已久的致命一擊?真是可笑啊……現在是不是很絕望呢……」
慕容雪冷靜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你盜走了薛冰的金丹!這個時候慕容雪才看清楚張狂的真實目的,大驚失色。
「原本以為派不上用場的呢。」
慕容雪這樣想。
從戒子中取出一枚玉簡樣的事物,「慕容家元嬰執事就在不遠處埋伏着,只要我捏碎這枚玉簡,就算你能殺死我也逃不出元嬰執事的復仇。」
張狂盯着慕容雪的眼睛,腦中思索着慕容雪所說的真假。
「想來慕容小姐做事應該是非常謹慎的,他日必有厚報。」
張狂剛想出手再試探一下真假,心頭突然一跳,一股強大的氣息從遠處極速像山洞這邊飛來。
「原來是早就通知了附近的增援,只是想拖住我嗎?」
張狂不再猶豫,抓起木偶人般的薛冰,立即退出山洞飛身而去。
張狂剛剛退走,一位精神抖擻的中年男人就到了。他能感受到張狂逃走的氣息,不過首先要確保小姐的安全。
進入垌冢,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聽見慕容雪急切的聲音「我沒事,追他,他手裏有逆天功法!」
張狂帶着薛冰在空中極速飛行着,四周都是蒼茫的大山,翠綠青蔥,風景極為漂亮,張狂此時顧不上欣賞這美麗風景,因為他迷路了。
他來的時候是被薛冰帶來的,離開的時候心死若灰的薛冰也不可能為他指路了。
不過這並算不上讓人絕望的事,絕望的是他的氣機已經被慕容白鎖定,他能感覺到那個元嬰老怪正在飛速的朝他靠近。
無論他往哪裏逃,無論他識不識路,影響都不大,他盜了薛冰的金丹,此時的修為大概算上是築基期大圓滿,一遇元嬰,屍骨不存。
極速飛行中,張狂的腦子也在飛快的運轉,還來不及感慨地獄與天堂的轉變,似乎已經深陷絕境,唯一的依仗似乎是剛剛隨手創造的功法?
不過元嬰老怪已經是可以搜魂的存在了……
「我當是何方神聖傷了我家小姐,原來不過一區區築基圓滿。」
慕容白眨眼就追到了張狂前面,背手而立,眼神里透露出強大的氣勢。
氣機一動,威嚴爆漲。
腳下的樹木都搖搖欲墜。
空中與之對立的張狂卻毫無反應,甚至有點想笑。
「憋什麼憋啊?元嬰老怪也便秘嗎?」
「找死。」
慕容白惱羞成怒。直接運功欲要直接拍死張狂,一時間連「逆天功法」都拋在腦後。
見元嬰老怪神色大變,張狂立馬舉手喊停。
「等一下!等一下!!」
「聒噪。」
慕容白哪裏會理會一個築基小角色。
止到張狂大喊出「我有非常重要的情報,事關慕容雪生死。」這樣的大殺器。
慕容白的靈氣已經飛到張狂的天靈蓋,被他硬生生的停住了。可見元嬰老怪的控制力之強。
「有話快說!要是你敢唬我,慕容定叫你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靈氣引起的氣流吹的張狂面頰生痛,「要是隨便說什麼干你老母之類的話,估計會被氣瘋掉的老怪物打成齏粉……還是算了。」
張狂清了清嗓子,「既然慕容家都有元嬰執事在四周接應,那麼薛家,可是並不比慕容家弱啊,你怎麼就確保沒有薛家的……」
張狂話還未說完。
「糟糕!小姐!」
慕容白已經收到慕容雪的求救信號了,再也顧不上張狂,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多耽誤一秒鐘也不行,慕容白不再顧張狂,立即飛身往回趕去。
看着老怪飛速離去的背影,張狂長出了一口氣,隨便選了個方向,趕緊飛身溜走。
……
三日後,一小客棧二樓。
張狂坐在一張靠窗的座子上,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磕着花生米。
對面坐着的是神情呆滯的薛冰,華麗又高貴的衣服早已破破爛爛的了,可是張狂也沒有為她換一身衣服。
原因是他一直在思考。
就算喝着酒,吃着花生米,仰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他也在思考。
他在思考夸宇宙意識降臨器的做作機制,如果說他死在了這個修真界他的意識是會徹底消散呢?還是繼續下一次的降臨?亦或是回到仙界再也無法降臨?
總之有很多種可能。
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張狂都不得不認真對待這一次降臨,他堅信意識降臨絕對是有着巨大代價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東西,就算是奇點那樣的存在,也要通過消耗人的欲望值來實現無限的可能。
他也在思考,在修真界重生的他,到底要怎樣度過這一生才不會後悔呢?
像以前一樣的爭霸天下?飛升仙界?不,他已經有過一次那樣的體驗,錯誤不需要犯兩次。
看着薛珂內心的欲望,「嚮慕容雪復仇,奪取她的修為。」呵呵,然後呢,再奪取其他女人的修為嗎?一步步強大,這也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爭強好勝罷了。
看着對面呆滯的薛冰,張狂心生了一絲愧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犯下了一個不得不犯的錯誤。一個無法避免的錯誤。
作為奴隸的他,不幹掉薛冰就無法獲得自由,幹掉薛冰,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啊,真是煩惱啊」
張狂又飲下一杯酒。
這個修真界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呢?如果是以前的張狂,他一定會告訴你那是一個弱肉強食,爾虞我詐,黑暗血腥,競爭慘烈無比的修羅場。
現在的張狂則會說:「我也不知道誒」
因為張狂沒有體驗過別人的修真生涯,他是成仙之後才知道,修真界裏並不是每個人都在拼命修煉,拼命掠奪,拼命成仙的。
修煉狂,奪寶狂,爭霸狂,其實都是修真者里極少的一部分啊,如果用這極少的一部分來感受修真那就太片面了啊。
天色漸晚。
當張狂吞下最後一滴酒的時候,太陽也完全落下。
他也已經做好自己的決定。
「照顧好薛冰,然後認真地重新體認識修真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