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來後的辛朵,有着一雙明亮的,雙眼皮大眼睛,肥嘟嘟的小臉白暫透明,更主要的是人家聽話,不哭不鬧。
小孩子一般醒了都是哭着喊媽媽的,可人家辛朵卻不是這樣。人家醒了,就睜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屋裏的每一個角落。
有一次,辛朵的姨兆艾蘭過來竄門,看見辛朵自己睜着眼睛玩,不哭不鬧。兆艾蘭有點吃驚道「這小妮子醒了」
兆艾菊正在縫鞋底,聽後笑着「醒了一會了」
「這挺好,醒了以後不哭不鬧的,省心」兆艾蘭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坐在床上說。
「姐姐今天來,有什麼事嗎」兆艾菊也過來坐在床上,問着。
「沒事,就過來看看你,看看辛朵」說完就去看辛朵,正好看到辛朵睜着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兩個長相有些相似的人。看着看着,不知怎的朝兆艾蘭笑了起來,這一笑,把兆艾蘭高興壞了「看來辛朵喜歡我,一來就朝朝我笑」
兆艾菊沒在說話,而是伸手摸摸辛朵尿了沒有。一摸,小屁股濕濕的,兆艾菊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小傢伙,知道巴結人了,尿了床還先找個人笑」
兆艾蘭也苦笑不已「這說明小傢伙聰明,知道找個靠山了」
兩人不禁都笑了,只是,被她們擺弄着換衣服的辛朵糊塗了。納悶的看着眼前這兩個,自己尿了床還笑的出來的人。
那時的辛朵才兩個月。其實,小時候過度的聽話也不算什麼好事,事先給人埋下一顆不錯的種子,讓別人對你充滿期望和看好。
可長大以後呢,過多的因素影響着你的脾氣,你對世界,以及事物的感知。所以,長大後的辛朵聽的最多的就是兆艾菊在耳邊嘟噥,小時候的自己多麼多麼聽話,多麼多麼讓人省心。
或許那時的我們,聽着母親在耳邊不斷的叨嘮,會覺得很煩。可當有天你回家時,再也看不見一個佝僂着背的女人,為你在廚房裏忙進忙出;上班的時候看不見家的門口,站着個盼望你歸來的女人;手機的通訊錄里,再也找不到她的名字;打出去的電話,永遠都沒有接的可能。或許此時的你才徹底明白,那個為了你的一生,任勞任怨的女人,已經永遠離開了你的生活,你再也聽不到她永無止休的嘮叨,做的家的味道的飯菜了。
作為嬰兒,你體會不到她做母親的幸福;作為兒童,你體會不到她做母親的辛勞;作為青春期叛逆者,你體會不到她做母親的擔心;作為一名高考者,你體會不到做母親的她心裏的着急如焚;作為一名成年人,你體會不到她做母親的內心裏的心聲;而作為一名父母,你體會不到她作為老人內心的孤獨。
當你每天與她面對面,她用慈愛的目光看着你,你卻看着手機時。難道你沒感覺渾身滾燙嗎?難道你沒感覺她目光灼灼里的渴望嗎?難道你沒感覺到她多希望你跟她這個過一天少一天的人說說話嗎?
時間消逝了我們很多東西,但請不要讓時間,也將我的孝心也消逝的無影無蹤。那樣我們不僅對不起以後我們那顆後悔的心,更對不起自己的父母。
辛朵的到來,給這家增添了僅有的一絲歡樂。從沒抱過辛興的辛海,有時會抱着辛朵出去,作為哥哥的辛興很喜歡這個胖嘟嘟的妹妹,有什麼東西都要給她送到窗前,儘管辛朵還不會吃。
兆艾菊把自己的長髮賣了,賣了一百元,當時的一百元得用現在的兩萬來算。那時的物價都是用分和毛來計算的,而現在的物價卻是用十和百計算的。
賣的這一百塊錢,兆艾菊買了幾十個小雞,給兩個孩子買了幾件衣服。又為家裏增添了點口糧,剩下的就放了起來,作為家用。
對於這個家庭來講,好日子就是暫住的,說不準哪天就被邪風吹散了。
這不有一天,辛海抱着辛朵出去玩了。兆艾菊就在家裏餵雞,辛興在一旁玩。小孩子的心性哪有這麼固定,安穩,不一會兒就跑出去了。
兆艾菊餵完雞以後,見家裏沒了辛興,就跑出去找。找了一圈沒找到,就到錢永連家去了。透過木門看到,錢永連正給辛興拿東西吃,兩人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見此,兆艾菊放心了,自己回家做別的家務了。
傍晚,辛海抱着辛朵回來了,一進門就跟兆艾菊嚷嚷「辛興跑出去你也不看着點,萬一掉進河裏淹死了怎麼辦」
「你又聽誰胡說八道了,辛興什麼時候去河邊了」兆艾菊有些氣不過,反駁着。
辛海眼珠一瞪「咱媽說的,說辛興在河邊上呆了十多個小時,要不是她去把辛興領回家,說不準就掉河裏了」
兆艾菊有些哭笑不得「一天總共有多少個小時,辛興難道在河邊上呆了快一天一夜」
被兆艾菊這樣一問,在氣頭上的辛海反應過來了,一把將辛朵放進兆艾菊手裏,氣沖沖的出去了。
出門不遠,正看到錢永連領着辛興往這裏來,辛興的手裏拿着一塊西瓜。辛海上前將辛興抱了起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西瓜,狠狠的摔在地上「我家辛興不喜歡吃西瓜」說完就抱着辛興走了。留下錢永連在那裏目瞪口呆。
在說兆艾菊,受了這樣的委屈,心裏有些氣不過,本想出去跳河死了的,可當看到河邊上圍了一群人,也就沒跳成。在河邊轉了一圈,就回家了。
出了今天這一出,間接導致了辛海和錢永連的感情破裂,但大多數還在於錢永連對他的不管不問。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不僅沒有施與援手,還隔三差五的過來使個壞心眼。
辛城也結婚了,訂婚時借的兆艾菊的那八百塊錢,結婚後就在也沒提過。仿佛從來沒有過這件事,錢永連也不像當初說的那麼好聽了,說結婚後用收的彩禮錢還上兆艾菊娘家的話也不做數了。因為所有的彩禮錢,都被辛城剛娶的這個兒媳婦劉靜抓在手裏。
錢永連以為世間所有的兒媳婦都跟她的大兒媳,二兒媳一樣好欺負。這不第二天就明里暗裏的跟劉靜說「兒媳婦啊,你說這彩禮錢哪有兒媳婦抓着的道理,我們這個村沒有這個風俗啊」
原本以為聽到她這麼說,劉靜就會給她錢的錢永連打錯了算盤。劉靜沒好氣的回擊着「你們這個村沒這個風俗,是你們村,不是我劉靜的村。我告訴你,別在我這裏旁敲側擊的想拿回彩禮錢,沒門」說完,一把抓住錢永連的衣服,將錢永連趕了出去。
晚上,錢永連可能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了辛城。辛城回家後和劉靜爭吵,劉靜的脾氣可不是那麼好惹的,不僅跟辛城打了一架,還出門將錢永連的門,用磚頭打了個窟窿。
辛露當時還沒嫁人,出來和劉靜爭吵,被劉靜指着鼻子臭罵「你個小姑子算什麼東西,這麼大年齡了還不趕快找個人嫁了。死乞白賴的留在娘家吃喝也就算了,還想着在這裏給你媽長長面子,爭爭骨氣,你要是這麼孝順,乾脆帶着你媽一塊嫁人得了,省的留她在這裏浪費糧食,還竄梭着人家過不成」
辛露被罵的面紅耳赤,兩個嫂子都不如這一個嫂子來的厲害,一時沒了話語反駁。
公公辛鍾看兒媳婦這樣詆毀着一家人,作為一家之主,不說話有點說不過去。上前剛想開口,就被劉靜忽如其來的一巴掌打蒙了。
有了這一巴掌,導火索算是引燃了,辛露跟辛鍾與劉靜打作一團。雖然他們兩人,但劉靜五大三粗,力氣大的驚人,兩人也沒打過劉靜,倒是吃了不少苦頭。而錢永連在屋裏聽到劉靜的罵聲,嚇得沒敢出來,和她之前在兆艾菊面前趾高氣揚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自古惡人自有惡人纏,纏的惡人不耐煩的說法。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也該錢永連吃點苦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