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腰間緩緩抽出四尺長短的泣血魔刀,氐人輕羽腳步沉悶,一步步向着喊打喊殺聲發出的地方走去。
待看到地下牢獄中烏泱泱一片黑甲軍士正圍攏在一起,中間位置間或有兵器相撞和利刃破體的聲音傳來,這一刻,氐人輕羽不再淡漠,雙手猛然舉起沉重的泣血魔刀向場中的黑甲守衛揮去。
一道匹練般的殷紅刀光刀影,拖着長長的尾巴向刀光籠罩下的黑甲守衛飛去。刀影所過之處,穿着堅固鎧甲的黑甲守衛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盡數被從身後飛馳而至的刀影自身軀掠過,斬斷生機。
一刀奏效,氐人輕羽雙手不停,帶着雄渾真氣蓬勃而出的一道道刀影不斷將黑甲守衛籠罩。在大片的黑甲守衛還未徹底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的生機便被泣血魔刀魔刀剝奪。隨着氐人輕羽舞動泣血魔刀愈發得心應手,他漸漸發覺,只要魔刀每一次揮出並擊殺敵人,刀身就會傳入一股莫名的氣息進入體內丹田,這種氣息氐人輕羽感覺不到其中的威脅,但是讓他略微高興的是,隨着這股氣息不斷進入丹田,他便感覺自身的力量也會一點點變得更加強大。
目光凜然看着前向仍然圍的水泄不通的守衛力量,以及黑甲守衛中間越來越弱的金鐵交鳴聲,氐人輕羽再沒了一絲顧忌,揮舞着手中魔刀沒有一絲心慈手軟。
被逼至牆角的陸塵如拉風箱般喘着粗氣,目光堅毅盯着周圍似是無法殺絕的黑壓壓的金甲守衛,拭掉嘴角緩緩溢出的血跡,狠厲一笑道:「今天我就是要告訴各位,今日這座地下牢獄內,我不是將你們殺死,就是你們將我殺死,哈哈…咳!」
褚凌超臉頰陰沉的幾欲滴出水來,他沒想到這個看似強弩之末的賊人修士竟是如此難纏,在他又帶來了五千餘甲士,將這座地下牢獄圍的水泄不通的情況下,被人家殺了近五百人,依然連對方身上一塊肉都沒割下來。在他想來,對付這種低階的修士渣,幾千玄甲衛砸下去,即使你手段再厲害,也會被淹死在茫茫的人海戰術中,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不遠處靠在牢獄石牆上的那個身板看起來也不健壯的賊人修士不但沒有被人人海戰術淹死,反而愈戰愈勇。這讓他一時間很是煩躁,也讓他很無奈,很絕望,因為他帶這麼多人沒弄死一個人,就意味他會被國王弄死。
在他還在思索着該怎麼將眼前這個噁心傢伙怎麼弄死的時候,身後的玄甲衛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騷動,這讓他開始急躁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一刀將身邊一個略顯焦躁的玄甲衛砍死後,他看向後方,才愕然發覺,身後原本應該有黑壓壓一片玄甲衛站立的地方此時已經空出一片,一個身穿白衣,英俊的簡直不像話的男子正在一次次揮舞着手中的猩紅長刀,釋放出連成一片的刀影收割着玄甲衛的生命。原本兵甲堅利的玄甲衛在他手中的長刀下,比待宰的羔羊還要疲軟。
努力讓不安的心冷靜下來,褚凌超一邊命令着身邊玄甲衛繼續圍攻陸塵,一邊揚聲對氐人輕羽的方向喊道:「來者何人?為何肆意屠殺我蘭禹軍士?」
氐人輕羽手中動作不停,腳步緩緩向陸塵被困的方向移動,冷聲回道:「來取你狗命的人,屠殺你蘭禹軍士?因為我喜歡!」
褚凌超哆嗦着嘴唇、雙手、以及全身,臉頰一陣青一陣白,繼續裝着膽子道:「我玄甲衛和你有什麼過節,你竟殘忍至此?」
回答他的是一道迎面飛來,沿途擊殺了數個黑甲守衛的刀影,要不是身邊扈從見機的快,而且他能當上這玄甲衛統領,也着有幾分能耐,說不定這道迎面而來的刀影就斬他頭顱於無形。
感受着手臂不斷傳來酸麻,褚凌超一陣後怕,再也沒有了將陸塵剁碎的念頭。此時的他只想着怎麼才能平安遠離這個和魔神一樣的英俊男子。
聽到氐人輕羽的聲音,陸塵疲憊已久的身心徒然間似一道暖流自全身拂過,心中驚喜交加的情緒掩飾不住,揮動手中龍刃將迎面刺來的長槍隔開,反手將刺槍之人殺死,腰間用勁躲過攔腰斬來的彎刀,一腳將揮刀之人踢飛,才揚聲道:「大師哥是你嗎?」
場外,將一眾黑甲守衛早已嚇得肝膽俱寒的氐人輕羽聽到陸塵疲弱卻略顯激動的問話,猛然間心頭拂過一絲酸澀,沉聲回道:「小土包別怕,為兄助你斬盡賊人。」
真的確認了來人正是自己此行西域的想要找的人,以及二人近一年了今日才在這種環境下會面,陸塵眼角微澀,左手在臉上亂擦一把,才略帶哽咽道:「小土哥我沒事,哈哈!他們這群鱉崽子還奈何不了我,看我兄弟二人今日連手屠盡賊人。」
陸塵真的是沒想到他能在蘭禹國這座地下牢獄碰到氐人輕羽,說實話,眼前這種他被人欺負,而自家很是強勢的兄長來幫助自己的場面,曾經他無數次想過,可是小時候一直在蒼梧寨,很少有機會出去,更別說被人欺負了。而在他們俱都剛剛長大的時候,兄弟四人卻一個遠赴南方修行,一個為了心中的執念橫跨西境,遠離中土。
今日幻想中的場面出現,只是敵人略顯多了些,但是陸塵心中依然激動無比,身體中莫名湧出的力量讓他此時戰意十足,不斷將迎面而來的長槍彎刀或是隔開或是挑離,反手將執掌兵刃的黑甲守衛刺死,開始向着氐人輕羽的方向突圍。
褚凌超真的怕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拉轟異常,且手段生猛的英俊男子竟然和被他欲剁成肉泥的賊人修士竟然認識,而且看起來是同門師兄弟的關係。看着被氐人輕羽一刀下去,就有大片黑甲守衛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沒了生機,褚凌超知道,雙方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對手,像他們玄甲衛,以人多之勢欺負尋常低階修士、普通武者還可以,真要碰到這種一刀就帶走數十人生命的大修士,真的被人家弄死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不成形的三人小陣對人家無效,大型行軍戰陣那種能絞殺高階修士的戰陣這地下牢獄也擺不開,而且玄甲衛一向都是小範圍作戰,那種動輒數萬人且帶有軍勢的大型戰陣也不會擺。
眼睜睜看着玄甲衛成片成片倒下,褚凌超最終還是下令,讓包圍陸塵的軍士讓開去路,遠離雙方的攻擊範圍。待到黑甲守衛全都退開,褚凌超才對着已經斬殺數個黑甲守衛距離他不遠距離的陸塵說道:「今日本將先不與你們為難,希望你們就此離去,別再屠殺我蘭禹無辜的軍士,如何?」
陸塵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想着,等將我們送離此處,好叫外面的人捉拿我們吧?而且就你們蘭禹的軍士真沒有無辜一說。」
褚凌超依然咬牙道:「此事就此揭過,你二人就此離開,我也不與你們為難,如果你還不識趣,就等我蘭禹精銳之師出動吧!屆時就算你二人有三頭六臂也休想得以安然逃脫。」
陸塵面上笑意依然不減,「這是我今日聽到的最大的笑話,我屠殺你蘭禹近千人,你說放過我就放過我?此時傳出去你們蘭禹的臉面何存?你這樣的行為你們國王會答應?」
褚凌超此時真的就差給面前這個難纏的小修士跪下求他離開了,他知道,憑如今這座地下牢獄的軍士力量是絕不會將這先後屠殺大群玄甲衛的倆個魔鬼留下的,而且這個過程中,他的身家性命也將遭受威脅,他今日放走賊人,在自家國王手中,或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是看着二人殺人不眨眼的狠勁,褚凌超深深知道,一旦二人的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他們絕對不會介意這座地下牢獄裏再多一個無頭屍體。
看着褚凌超沉默半晌,面上表情陰晴不定。陸塵嘴角的笑意更甚,「做好準備了麼?你知道的,今日其他人還好說,你必須死,因為剛剛就是你下命令要將小土哥我不留全屍的。」
殺黑甲守衛殺的起勁的氐人輕羽已經來到陸塵近前,和陸塵對視一眼,聽到陸塵剛剛的話語,眼中濃烈的殺意猶如實質,右手微抬,泣血魔刀猛然揮舞,向褚凌超的脖頸斬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真的嚇傻了褚凌超,他剛剛看陸塵停下繼續殺人的動作,以為此時還有轉圜的餘地,自己也好得空逃脫,遠離生命威脅,只是讓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的是,這個後面來的英俊的不像話的男子怎麼能夠一言不合就動手,而且事先毫無徵兆。
眼中泣血魔刀釋放出的1刀影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猩紅,褚凌超左顧右盼,發覺周圍的黑甲守衛應該在聽到小修士說今日他必須死這句話的時候就已遠離,絕望的閉上眼睛。心中早已升不起一絲反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