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德彪已經知道這件事情萬分棘手,他這一輩子也沒遇到過這麼詭異的場面,就算以他的玲瓏油滑,也根本應付不了。
人在這個時候,心慌是必然的,史德彪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不爭氣的狂跳起來,他雙手捧着那張支票,僵硬的扭頭,看向蹲在地上狂嚎的李天。
可李天還在那裏疼的慘嚎不止,又怎麼可能理會他。
孤立無援,萬般無奈,史德彪只能把心一橫,他肥胖的臉上堆起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對林美鳳說道:「額……幾位姑娘,你們送的禮實在是太重了,我只是李天的校長,做不了主,所以,這件事情……我得去跟我們領導匯報一下……」
史德彪口中的領導,自然是在幕後安排今晚的宴會的人,李天的叔叔李九江了。
林美鳳笑了,淡然說道:「隨便你……」
說完,她微微扭頭,有意無意的向着身旁的桌子後面掃了一眼,目光所及,正是一個保險箱,這樣的保險箱,一共有四個,每張桌子後面一個,當然是用來裝錢的,現在那四個保險箱裏,也確實裝滿了今晚收斂來的現金。
只等這邊宴會開始,這幾名財務人員就會把四個保險箱連同賬本一起帶走,直接送到李九江的家裏去。他們並不參加今晚的宴會。
但是,林美鳳卻是早已知道,這裏的這些錢,今晚誰都不可能帶走了。史德彪一聽林美鳳答應了,他如蒙大赦,趕緊抬起手臂,擦了擦滿臉的汗水,小心翼翼的把那張支票交給了一名財務人員,並偷偷的沖他打了一個眼色。
那名財務人員乃是專業財務,他卻毫不含糊,接過支票的瞬間,拿着那張支票正正反反看了幾遍,驗證那張支票的真假。看完之後,沒有找出任何問題,那名財務飛快的沖史德彪點了點頭。
支票自然是真的,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史德彪和那名財務人員早有默契,他見對方確認支票是真的之後,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一下子放下了一大半,嘴角兒止不住的抽動,神情激動無比。
既然支票是真的,那接下來自然就是李九江收不收的事情了,不管收與不收,他史德彪都是大功一件。一個慶功宴會,斂財三千多萬,李九江肯定會很滿意,大喜之下,說不定會讓他連升三級也說不定。
史德彪現在可不知道,這三千多萬,可是李九江貪污受賄的鐵證,乃是殺人的刀!誰都帶不走!
「也許是我多慮了,她們真的是來參加宴會的……可李天剛才挨打,又是怎麼回事?」
史德彪心神大定,心思也立即活泛起來,他心念電閃:突然多了三個從京城過來的神秘人物,還叮囑我一定要伺候好他們,難道這幾個美女,都是找來伺候那三個人的?」
「不過,這幾個美女也很神秘,也不是我能惹得起的……算了,我還是做好我自己的事情,等着升官發財吧……」
想到這裏,史德彪一招手,又把那名領班叫了過來,吩咐說道:「你把這幾位女士帶到宴會廳里去,先單獨給她們找一張餐桌坐下……」
不管有沒有請柬,林美鳳兩千萬都拿出來了,她們自然有資格進入宴會廳,而且還是上賓。
「幾位女士請這邊走……」
鄭婷婷等人隨着那名迎賓進了宴會廳之後,史德彪頓覺渾身一松,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他趕緊走過去,先把李天從地上拽了起來。
「李天,你……你不要緊吧?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史德彪雙手扶着李天少爺,盯着李天腫的老高的左臉,看着那五道觸目驚心的手指印子,裝作一臉關懷的問道。
「噗!」李天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沫子,疼的歪着嘴嘶啦着吸氣罵道:「你眼瞎啊,我都疼的不敢說話了,你說要緊不要緊?」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還不知道是咋回事,這個啞巴虧,李天是吃瓷實了。
「快,先漱漱口……」
史德彪雖然被罵,可他還是得老老實實的伺候着,把自己的水杯拿過來讓李天涮嘴,同時說道:「李天,剛才那幾個女的,給你送了一張兩千萬的支票,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我得去跟你叔叔匯報一下……」
唐菲兒出手很有分寸,使用普通人的力氣打的,李天傷的並不重。
「嘶……哈……你去吧,對了,別忘了把我那幾個新保鏢叫過來,嗎的,你跟我叔叔說,我不上台走那個狗屁過場了,我直接去總統套房睡覺了,沒事別打擾我!」
李天呲牙咧嘴的說了一句,同時扭頭,目光兇狠的看了池小青一眼。
「哼,老子今晚挨的打,要在你身上千倍百倍的找回來!」
池小青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裏,不言不動,冷漠如冰,誰也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宴會廳裏面。
這個宴會廳面積很大,盡顯奢華,乃是專門為大型的商務會議,上流社會的富豪權貴,舉辦各類喜慶宴會專用的,三十六張大型餐桌擺在裏面,仍然沒人有會覺得擁擠。
穿過大廳再往裏,有一個寬闊而又安靜的通道,通道東西方向,並不很長,通道的兩旁,則各有兩個豪華的大型包間。
這是專為領導和貴賓準備的,因為這些客人,不可能坐在嘈雜的大廳里用餐。
通道盡頭,北面的房間。這是一個豪華套房,面積至少一百平方,當中最顯眼的,就是一張超大的自動旋轉餐桌,這張桌子,至少可以容納二十四人同坐。
此時,李天的叔叔就坐在這裏,主陪的位置。除了他之外,有資格能坐在這個房間裏的,自然是非富即貴,都是在中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值得一提的是,郭洋的父親,還有之前被葉寒一腳踢成太監的李凱,也赫然在座!
「老李,你不用多說了,更不用擔心,區區一個葉寒,才十八歲,乳臭未乾,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李九江微眯着眼睛,瞟着圓桌右側,唯一的一個空位,漫不經心的說道。
「別說他去京城上大學了,他這一趟回來,能否活着離開中海市,都是個未知數!」
四十多歲,白淨面皮,儀表堂堂,頗為英俊,長得就跟六七十年代的英雄電影裏的男主角似的,看上去一臉的正氣,只是平日裏養尊處優,身體發福的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