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山苦笑道:「他們是不知道靈魂的醜惡了,現在這個爭論已經進入了白熱化,主張讓朱粲從新做人的判官一味的從人道主義出發,認為靈魂本無醜惡,只是後天的環境造成的,甚至有的人認為當時陰司留下的生死簿歷史上記載有錯誤,歷史上朱粲並沒有吃過人,他們還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大堆文獻證據,證明朱粲確實沒有吃過人,或者他即使吃過人,那也是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進行的無奈之舉,許多陰司媒體也介入到了這場爭論中來,把本來並不複雜的一件案子搞得天翻地覆,而且形勢越來越向有利於主張讓朱粲從新做人的一派法官上發展,最高陰司的一百二十席大法官中,已經有六十五位大法官明確表示支持這一判決。」
我吃驚道:「那可怎麼辦?難道朱粲還真能從新做人不成?你們打算怎麼辦?」
李千山沉聲道:「現在爭論的焦點主要是朱粲歷史上有沒有真的吃人,現在早已沒有人記得歷史上發生過的人吃人殘酷事實了,那些主張讓朱粲這樣的吃人王重新投胎做人的大法官只是沒有見到過真正的吃人場景,所以才滿口仁義道德的說什麼在陰司實行人道主義,只要他們見到這些真實的場面,這六十五名大法官,至少有一半馬上就會改變立場。」
我忍不住追問道:「那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見到歷史的真實呢?」
李千山沉聲道:「這樣的歷史真實只能到朱粲當時所處的歷史才能找到,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派一個得力的人回去,將這些真實的歷史畫面紀錄下來拿給那些大法官們看,這樣,他們就沒有話說了。」
我傻傻的問了一句:「那你們準備派誰去?」
李千山定定的看了半晌,道:「現在還沒有確定。」
我怪叫了一聲道:「不會是我吧?」
李千山卻一點也不顧及我的反應,正色道:「我們正有此意,所以才來找張大人您商量。」
「不行不行,我是判官,按照陰司法律規定,我只負責審判陰司的案子,偵察是刑訊司的事情,你們還是另找他人吧。」我把頭搖得像搏浪鼓似的說。
李千山道:「我們知道這樣做不妥當,張大人是陰司判官,是不可越庖代俎的行起刑訊司的工作來的,但張大人在破玉州郡王怨死案的聰明機智和驚人膽略,給我們最高陰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們已經權衡再三,除了張大人您之外,已經再找不到其他更適合的人選。」
我苦笑道:「那都是我笨貓撞着死耗子,瞎矇的,哪裏算得上是什麼聰明機智,這麼富有挑戰性的工作,還是讓給別人吧,我真的幹不了。」
李千山沉聲道:「張大人,這件事情我們最高陰司是不會讓您白乾的,只要您願意,事成之後,我們可以馬上把你的職位再往上升高一級,到時,您就可以和最高陰司的大法官平起平坐了。」
我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別別別,我現在對自己的職位已經很滿意了,千萬別再往上提了。」
李千山還是嚴肅的說道:「如果大人您覺得這個滿足不了您,我們還可以換另外一個條件,事成之後,只要您願意,我們可以滿足您在陽世上的任何一個要求,包括財富、健康、享樂、名聲和婚姻等等。」
他這樣一說,我倒有點心動了,老子要急於辭掉這陰司判官的職務,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機會,但轉念一想,這案子要面對的是朱粲這樣的吃人大王,不禁心裏發毛,萬一弄不好,讓朱粲活剝了,老子有再多的財富也是白搭。
「還是不行,太危險了!」我還是苦笑的搖頭道。
李千山望了望手上的表,微笑道:「如果張大人確實不願意,那我們當然也不勉強,這樣吧,張大人您也不必現在就答應,我可以給您兩個小時的時間考慮,我在這裏等,兩個小時之後,大人還是不願意,那,我就馬上回去如實向上面交代就是了。」
我想了想,也是,現在太急了,還是考慮周全再手,要不先出去和陸遷和鄭清他們商量商量再說。
想到這裏,於是站起來道:「那好,李先生,我先出去考慮考慮再答覆您吧!」
「張大人請,我就在這裏等您的回音!」李千山微笑道。
我轉身出了密室,剛轉一到走廊,鄭清和陸遷已經在前面等候着我。
我向他們招了招手,讓他們跟着我一起回我的辦公室里商量事情。
「大人,上面派特使來到底是怎麼會事?」一進門,陸遷馬上向我詢問道。
我嘆了一口氣,將剛才李千上對我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對他們說了一遍,末了嘆氣問道:「你們看,我該怎麼辦,要不要接這件差使?」
陸遷卻有點吃驚地道:「大人,這不可能啊,陰司雖然有投胎,但陰司里的時間流向也是一維的,是有時代局限的,不可能把一個生於現代的人或靈魂回到歷史裏去啊?」
我不禁更加驚奇:「是嘛?這我怎麼不知道?難道這特使是在騙我嗎?」
但陸遷馬上有搖了搖頭道:「但也不能排除現代陰司的科技已經有這個能力了,據說前幾年科技部已經研究出了能將一個人的靈魂送回到歷史裏投胎的輪迴機器,可能是我孤陋寡聞,從來沒有進過最高陰司公署工作,所以。。。。。。」
說到後面,他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我苦笑道:「咱們先別管這個,還是先考慮這差使老子能不能接吧!」
鄭清沉聲道:「大人,我覺得你應該接,像朱粲這樣醜惡靈魂,如果讓他投了胎,那就太危險了,況且,他如果能從新投胎了,那就開了陰司一個很惡劣的先例,歷史上那些曾經的大惡人都勢必要從新翻案重審,這樣,太對不起那些歷史上受他們迫害的無數生靈了。」
他奶奶的,話雖這樣說,但老子也不是救世主,沒理由冒這麼大的風險為歷史討公平吧?
「我也知道讓朱粲這樣的人從新做人太不公平了,可是,我有你們說的這個能力嗎?」我只能苦笑道。
陸遷也沉吟道:「大人,我也覺得鄭小姐說得對,朱粲這樣的惡人太危險了,我們必須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想,最高陰司也確實是沒有辦法才找上大人您的,他們的考慮應該不無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