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禁地,之所以能將修道者阻攔在外,最簡單的一個原因便是因為虛空中的那種撕扯之力,只要進去的人,沒有活着出來的。
因此,這股力量,直到李霄進入之前,也沒有人能說出是怎麼回事,越傳越詭異,導致人們對荒山禁地有了一種莫名的抗拒。
此時,李霄深刻的體會到了這種力量的恐懼,強大的撕扯之力從四面虛空中湧出,六道天羅大陣散發出絢爛的赤芒,將李霄包裹,遮蔽他的氣機。
然而,這都是徒勞的,朦朧霧氣中,女子邁動優雅的步伐,不疾不徐,每靠近一步,那種恐怖的力量就會成幾何倍增。
李霄氣血如龍,沖天而起,照耀八方,六道天羅大陣施展到極致,虛空中,六扇虛無的門浮現,嗡嗡顫抖,散發出六道的氣息。
「啊!」
李霄慘叫,女子前進一步,他受到的苦就會多加百重,縱然奮力抵抗,也沒有半點作用,黑袍撕裂,肌膚綻開裂痕,深可見骨,觸目驚心。
「李霄,堅持住,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讓你逃出去!」畫妖焦急的傳出話語,與此同時,李霄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向他的身體徐徐蔓延,這是畫妖本源力量。
「不!」
李霄瞪大眼睛,畫妖強行向他輸送能量,這樣的結果必將是身隕道消,從過去到現在,畫妖從不奢求從他這裏得到什麼,也從未向他提過任何要求,如良師益友,無私的教導他,幫助他。
多年以來,從最開始的防備,到依賴,到如今相依為命,畫妖已經成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李霄決不允許她就這樣殞命。
「長生訣!」
他拼了命的運轉心法,將畫妖的力量驅逐出去:「妖姐姐,就算我死,你也不能死,地球不是你的家,你怎麼能死在這裏。」
「你在哪裏,我的家,就在哪裏,霄哥,這一生能認識你,是慧兒最大的幸運,當年若非是你,慧兒恐怕,恐怕永無出頭之日,你曾經救過我,現在,我只是報答你。」畫妖很虛弱,她透支所有的力量,要挽救李霄性命。
「慧兒……」李霄一怔,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畫妖說自己的名字,「過去的事,去已經不記得,現在和過去沒有任何的關係,總之……你不能死!」
「噗!」
撕扯之力太過強盛,李霄吐出了一口鮮血,同時封閉自己的奇經八脈,禁止任何外來力量侵入,徹底斷去畫妖的念想。
「噠……」
不遠處,那名女子沒有任何的波動,依舊是不疾不徐的向前踏步。
李霄意識朦朧,身形劇顫,雙眸通紅。
面對仙霧中出塵絕世的女人,即便有青銅碑鎮守,六道天羅大陣抗衡,也無法阻擋,難以想像她究竟強大到了何等程度。
女人空靈聖潔,一語不發,好似從萬古歲月前走來,隱約間可以見到她絕美的容顏,放在整個地球,也絕對是名列前茅的存在,比一些明星,不知美麗多少。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行走間,卻能取人性命。
「咦?」
就在這時,前方,女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她怔怔的盯着李霄。
李霄黑袍早已碎裂,就連軀體也展開了一條條縫隙,鮮血蔓延着肌膚表皮流動,紫色氣血如蛟龍,發出沸騰的咆哮,將他淹沒。
但是這些,都阻擋不住女人的目光,她一眼似乎洞穿萬年,看破了一切,李霄只感覺又一雙極為恐怖的眼睛,在盯着他的胸膛。
他的胸前,懸掛着一顆吊墜,那是如同彈珠的圓形石頭,正是她,吸引了女人的目光。
在那雙充斥着莫名力量的眸光下,吊墜流動七彩光華,它似乎被喚醒了,璀璨至極,表面的石皮裂開,一滴如白玉般的晶瑩淚珠出現,璀璨的光芒,正是源自於它。
它出現的瞬間,四周的吞噬力量驟然消散,被小小的淚珠阻隔,李霄驚駭莫名,頗為意外。
這顆吊墜,是當初在峨眉時,紫妍小丫頭送他的禮物,親自幫他戴上的,一直以來,李霄也未曾取下。
沒曾想,當日一個小小的禮物,今日卻出現了這般變化,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這到底是什麼石頭?為什麼會有抵禦來自空間法則的力量?他心中一動,嘗試控制七彩淚石,一瞬間,他被剝奪的力量就恢復了很多,一種令人舒泰的能量流向四肢百骸,他的軀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復原。
李霄終於恢復了自由,他將吊墜握在手中,從小天地取出黑袍套在身上,三千青絲垂落,再度變得神采奕奕,恢復如初。
「小丫頭啊小丫頭,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李霄內心感嘆,紫妍來歷神秘,不知走過了多少歲月,他猜想這塊淚石,前方的女人也許曾經見過,勾起了她的某些回憶。
不過具體是怎麼回事,李霄並不關心,他現在只想離開天庭廢墟,同時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黃金骷髏不敢前來。
有這樣一個女人的存在,就算一百個黃金骷髏,也只有命隕當場的份。
「唉……」
石林中傳出一聲悠悠的嘆息,聲音不高,卻響徹整片山脈,似乎天庭都在迴蕩,四面八方,傳出諸多恐懼的氣息。
「這是其餘生物在顫抖……」李霄駭然,他能清晰的察覺到天庭廢墟中,四面八方傳來的臣服和懼意。
僅僅一聲嘆息,便讓八方跪伏。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李霄有種感覺,在華夏古神話傳說中,很可能流傳着這個女人的名號。
「千萬年了,千萬年了……」
就在此時,讓李霄無比錯愕的事情發生了,女人發出悠悠話語,身上的藤蔓如靈蛇一般退去,將她鬆開,又一次開始邁動輕盈的腳步,向前走來。
不過這一次,那種恐怖的撕扯之力沒有出現,女人抬起纖纖細手,輕輕划過虛空。
霎時間,天地大變。
空間被硬生生的撕裂,浩瀚的法則之力浮現,勾勒出一扇不知通往何處的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