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拿這些水去換一些靈物,不知這附近有什麼不需要太多工序就能交易的場所?」
「小兄弟,聽說這天湖之水可是十分名貴的,你怎麼不去北面的交易區?那地方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找不到的東西,聽聞連傳說中的仙器都能給你拿出來,就怕你不敢要。」孟龍說道。
「我不為錢財,只是想隨便換些食糧和靈物回去研究研究罷了,再說我還要去找我的仙羽妹妹呢。」軒銘之所以到這偏僻的地方就是為了避開月王耳目,怎敢去那些熱鬧的地方。
「既然如此,你沿着這片有土的雪地一直走,大概十里左右就有個修仙的小門派,叫『落雁門』,我們這裏大多都是無法修行的人,一直都是落雁門在保護我們,門主是個大好人,你不妨去找他試試。」孟虎說道。
軒銘認了一下方向,當下拜別孟氏家,沿途上看到的房屋稀稀落落,家家戶戶早已熄燈睡下,偶爾有些微薄餘光從屋內透出,是那些窮苦人家抵受不住寒冷,起來添些柴火。
忽然,軒銘聞到了一些血腥的味道,直覺告訴他那是人血的味道。
順着這個氣味,軒銘沒走多遠便在幾棵松樹底下發現了一些鮮血的痕跡,大雪已經將這些痕跡掩埋了大半,順着這些血跡,看到大約百米之外有兩間簡陋木屋。
「血腥味,從這裏開始便更加濃烈,我能感受到懷中神圖對於熱血的渴望。」軒銘面色凝重的說道。
果然,在走進一點後,他看到了幾具屍體,死相恐怖,內臟都被掏了出來,軒銘看到這個畫面心神頓時沉重起來。
「看他們穿着,只是尋常百姓罷了,四周連打鬥的痕跡都沒有,定是被瞬間奪去了生命,難道是那些妖靈乾的?」
他悄悄的靠近那兩肩木屋,聽到一陣吸食的聲音。
屋內的東西似乎發現有人靠近,停下動作,軒銘還未做出反映就看到兩道灰色的身影向着自己撲過來,速度之快不比自己差多少,好在他早有準備,手中的神圖一左一右砍了過去,兩道身影感受到神圖劍鋒的森然當下避開,一個轉身穩穩的落在地上,而後繼續撲向軒銘。
軒銘隱約間能分辨他們的模樣,有着人類的外表,卻是用四肢移動,弓着身子好像一隻獵豹一般,他們嘴邊的血跡未乾,四肢更是比常人大了數倍,一看就知道爆發力極強。
幾個照面之下,那兩個半人半獸的東西並沒有討到便宜,而且此刻幾近佛曉,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太陽,他們不願跟軒銘纏鬥,相互使了個眼色就同時退走,幾個縱越便消失在深林中,唯有雪地上留下的一個個粗大的爪印,證明它們方才正在此地殺人噬血。
軒銘收起神圖,打量了一下四周:「瓏瑤城遠離紛爭,定有法令約束,修士妖靈向來和平,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此地離落雁門不遠,這些怪物竟敢在修士眼皮底下殺人,難道無人敢管不成?」
軒銘急忙進那兩間木屋查看,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每間屋內都橫躺着幾具屍體,同樣死相殘忍,鮮血染紅了四壁。
他一番查看之下,發現一個仍未斷氣的人,軒銘立刻上前將他扶起來,然後取了一些天湖之水給他喝下,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天湖之水暫時延緩了他死亡的期限,男子瞪着佈滿恐懼的眼睛看着軒銘。
「是……」
「你想說什麼?你知道是誰對你下此毒手嗎?」軒銘急切的問。
「是……是……」
那人話還沒說完,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不少沾在了軒銘的身上,然後顫顫巍巍的將手中一物塞在軒銘手中,就此氣絕。
軒銘緊了緊手心,眼中燃起怒火:「一共死了七個人,這些人均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是誰下此毒手?」
正在這時候,屋外有人大聲叫喊:「殺……殺……殺人啦,快來人啊。」
軒銘看了看自己滿身的血跡,暗叫一聲:「不好,我這副模樣要是被人看到,定會認為我是殺人兇手。」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那些村民聽到叫喊之後,便沖了進來,看到軒銘渾身是血的模樣,當下以為他就是那行兇的人,一個個滿臉憤恨。
「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這段時間有不少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原來就是你乾的,大家快去把他抓住。」
「抓住它,把他交給落雁門門主,一定要讓他千刀萬剮而死。」
軒銘百口莫辯,看着那些雙目通紅的村民,他知道說什麼也是無用,而且他此刻絕不能被他們抓住,若不然自己的身份定會暴露出去,不單是月王,連妖靈百族都不會放過他。
眼看着有七八個壯漢怒氣沖沖的撲了過來,軒銘咬一咬牙,直接從一個破爛的窗戶跳了出去。
他一邊拼命的跑,一邊看着手中那中年男子臨死前交給自己的東西,那是一塊殘布,僅有兩指寬,已被鮮血染成紅色,顯然是從行兇之人身上扯下來的,那上邊赫然印着半個『雁』字。
「這雁字是什麼意思,是行兇之人的身份嗎?難不成是落雁門的人幹的?」
軒銘不敢相信,孟龍告訴自己,落雁門是這附近唯一一個修仙的門派,長期受其保護,怎麼會做出如此人神共憤的事情?軒銘原本就直奔落雁門而去,就算不為交易,他也要去問個究竟。
身後的村民早已被他撇開,他沿途中還順手弄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
沒過多久,他順着大道,來到了落雁門的山門前,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門派,不少弟子正在掃着門前的積雪。
那些弟子看到軒銘,愣了愣,上下打量起來。
「你是誰,是哪個門派的人,來我落雁門做什麼?」一個年紀與軒銘相仿的弟子上前問他。
「在下仙竹,無門無派,只不過有事拜訪落雁門門主。」
「好大的口氣,我們門主且是你想見就見的嗎?」那弟子聽到軒銘無門無派,當下面色不善。
軒銘也不說話,直接將身後那口一米五高的水缸放了下來,微微掀開一個口子,頓時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韻的酒香氣息,讓得一干弟子聞之即醉。
「原來是給門主送酒的人,你將這酒留下一壺,我便讓你進去。」那弟子眼饞的很,一看就是個愛酒之人。
軒銘經過方才那件事情之後,對落雁門印象極為不好,當下沉聲說道:「你們還沒有這個資格喝這東西。」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門主的親授弟子,排行第五,你說我沒這個資格?」那弟子聽了軒銘的話,頓時氣脹了臉。
「你在我眼中,只是一個被派來掃門前雪的弟子,要想喝這天湖之水,叫你們門主自己出來。」軒銘再次說道。
那弟子一聽,當下哈哈大笑起來:「你說這是天湖之水?小子,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麼犯起老糊塗來,別說是你,就連我們門主數次上那瓏瑤山,也沒有帶出一滴天湖之水出來,我看你年少無知,不如這樣吧,你把這罈子酒留下,然後乖乖離去,我一概不予追究。」
「你這是何意?你們落雁門門主帶不出來,難道這世上就無人能帶出來不成?我沒耐心與你廢話,你不讓我進,我自己進去。」軒銘說着將那水缸背了起來,徑直朝山門走去。
那弟子將手中掃帚一扔,拔出一把長劍,惡狠狠說道:「你小子找死,要想進去也行,只要你能勝過我手中這把劍。」
其他人見有好戲看,紛紛替那弟子加油喝彩。
「師兄,讓他嘗嘗我們落雁門的厲害,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軒銘不願多生事端,說戰就戰,他要儘快了結此事,雖然這裏比較偏僻,可呆在瓏瑤城時間越久,他的身份越有可能暴露出去。
那弟子看軒銘穿着淡薄而且背着這麼重的東西依舊沒有疲憊之相,當下以為他也是個修仙之人,一上來便使出落雁門絕學,飛雁七式。
他清靈如雁,腳下步伐精妙,手中長劍也是詭異莫測。
「雁翅鵬展。」
伴隨劍招,那弟子如大雁貼着地面滑行一般,雙臂大開,像是展開的翅膀徑直衝了過來,他速度很快,可軒銘的速度比他更快,那弟子的劍還沒來得及拔出來,便被軒銘單手扣住了手腕,順勢往身後一甩,甩飛了出去。
那弟子凌空翻了個身,雙腳點在一棵樹幹上,借着反勁再次施展第二招——雁北歸巢,他的劍已經出鞘,速度比方才更快一倍不止。
「雁北歸巢,歸心似箭,近得飛雁精髓,師兄不愧是門主親授弟子。」其他弟子紛紛叫囂着。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軒銘不偏不閃迎向那弟子手中的長劍:「你的速度相比仙羽來說,簡直跟蝸牛在爬一般,我連她的一劍也抵擋不住,但是對付你……」
千鈞一髮之際,軒銘雙手大張開來,而後重重的向前一拍,那弟子自信的一劍竟然被軒銘緊緊的摁在掌心之中,一股衝勁如石沉大海,那弟子一震驚愕,大喝一聲用盡所有氣力向前刺去,軒銘身形僅向後退了半步便紋絲不動。
半年來他除了每日與魔像糾纏之外,就是面對仙羽一次又一次的鎮壓,不論是速度還是勁氣都比眼前這個弟子高出不知多少倍,對於這種攻勢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軒銘站定身形之後,雙手直接扣住了劍身,再一次連人帶劍又把他甩了出去。
「天啊,那小子竟然能空手抓住師兄的劍,好強悍的肉身。」有人驚呼起來。
那弟子一連兩次被軒銘甩飛,更是氣的滿臉通紅,當下把長劍擲出使出第三式——雁羽漫天。
「師兄使出第三式了,飛雁七式前兩式都是手不離劍,可從第三式開始就是真正體現師兄修為的招式,師兄前段時間一舉從修境初期——修靈境晉升到後期修神境界,可用神念御劍而行,這次定能獲勝。」
軒銘看到長劍由天而降,有破空之聲,劍身被附上一層淡藍的靈氣,知道那弟子以神御劍,不論是攻擊範圍還是強度都要高出許多,不過他依舊沒有放在眼裏,身後依然背着重物,卻對他的行動沒有影響,輕輕鬆鬆就閃開了。
那弟子見軒銘一直以肉身而戰,尚未展現半點修為,當下有些急了,繼第三式之後,接連又是第四式,第五式,第六式,可是依舊無法碰到軒銘。
軒銘不停的閃躲,有些不耐煩了,當下將神圖握在手中,神圖在手頓時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邪惡氣息,軒銘的眼神一變再變,盡顯邪氣,與之前判若兩人。
那弟子第一次看到如此邪惡的眼睛,不止是他,其他的弟子也是打從內心懼怕軒銘起來。
天上的飛劍猶如漫天飛羽,鋪天蓋地的從不同的方位刺向軒銘,軒銘眼神變了之後,冷笑一聲,看準了飛劍的軌跡直接劃出兩劍,『鏘』的一聲脆響,那把飛劍直接斷成了三截,落地有聲。
那弟子依舊不敢相信,看着地上那些殘片,喃喃說道:「這……這把飛劍是由百年寒冰淬鍊而成,是師傅親自為我打造的,我連睡覺都抱着他……」
「你陪我的飛劍,陪我飛劍。」那弟子說完之後竟然嗷嗷大哭起來。
軒銘沒有看他一眼,將神圖收起之後,徑直走向山門,而這次,沒有人敢上前阻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