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有一個非常不自然的斷層截面,雖然看上去並沒用什麼變化,但是裏邊的東西赫然全都不見了,當然不見的東西除了遠古大凶之物之外,連同死氣也都跟着消失了。
冥界之門內,還殘留着大蛇身體的一部分,至於其他部分被禁到何處沒人知道。
禁空,乃是空間大術,倒轉乾坤,天地互換,但是月王很顯然根本沒有辦法掌控這種空間大術,雖然八稚大蛇消失了,但是將會有什麼樣的東西取而代之,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不但是無法控制,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也跟着一同消失了,他消失的那一部分赫然是他半邊的鬍鬚,和半邊的白髮。
只見在一方之地內,出現了原本不屬於這裏的東西。
那是一具龐然大物的一部分骸骨,具體是何種生靈,就連月王也不得而知,但是他很肯定,那絕對不是萬
法界上該有的骸骨,因為那一部分骨架赫然是由一種不明金屬構成,鏽跡斑斑,卻有非常強大的生命波動,仿佛隨時都有甦醒的可能。
這是穹書五禁其中的第三禁,月王只能勉強使用,結果是好是壞全憑天意,顯然他這次的運氣還不錯,只是少了一點鬍子頭髮而已,如果天地互換,換來的是更加恐怖的東西,那他只能自認倒霉了。
至於五禁的後兩禁,月王從來沒有使用過,因為他做不到,也不敢去做。
玄濁苦的雙手微微抖動了一下,似有忌憚,禁空大術正好距離冥界之門幾米範圍,不知是月王有意還是無意,但是玄濁苦知道,月王要不是顧忌妹妹的存在,很有可能把自己轉移到另外一處虛空之中,而且那處虛空遠在星空的彼岸,就算他要從那虛空中回來,也需要花費百年時間。
因為他知道那副骸骨究竟是什麼生靈身體的一部分,而且確實也知道是來自於何方。
一分鐘的時間對月王來說非常非常的漫長,月王已經沒有辦法掌控穹書了,要是再不收起來,穹書將會遁走。
心裏喊着:「臭小子,你要是再不回來,後果自負。」
軒銘離開了禁地,很快來到一個昏暗的角落裏。
那裏原來本該躺着一株如同大山一般的厄運之樹,僅僅一會的功夫,竟然被麝香豚幾乎全部給吃完了。
地下水域奇黑無比,又十分混濁,如果自己沒有開啟神識,僅憑肉眼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的前方一片通明,仿佛有一簇簇火焰在這黑色的地下水域熊熊燃燒。
那是麝香豚留下的痕跡,能夠把光源滯留在移動的軌跡上,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這讓得軒銘想到了焱炎業火。
焱炎業火之所以被奉為冥神,不也是因為他是冥界唯一的光源嗎,冥界本是一處黑色的世界,只因有了焱炎業火,才會擁有光明,但凡焱炎業火所過之處都會留下一片亮光,冥物可以獲得新的生命,可以擁有冥神之力,同時也可以歲月長久。
「難道麝香豚是和焱炎業火一般性質的東西嗎?」
軒銘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開始尋找他想要找的東西。
其他躲避的族人,離此地並沒有多遠,湘潭傷勢非常嚴重,一擊之下幾乎要了她半條性命,此刻正在十大長老的幫助下慢慢的恢復。
其他的族人因為身上有千草印的保護,就算置身在黑色苦水之內也可暫時無恙。
軒銘注意到她們的神情有些呆滯,一個個盯着麝香豚的方向,麝香豚的進食速度明顯要慢了很多很多,因為絕大部分都進了它的肚子裏,剩下的只有一些七零八落的黑晶尖刺和一塊殘破不堪的樹幹。
對她們這些族人來說,是一件令人非常心痛的事情。
厄運之樹,向來被族人視為神樹,每時每刻都心存敬畏之心,這種敬畏之心幾乎佔滿了她們的內心深處,甚至比起女皇或者皇祖來說,都要更加的聖潔,如今神樹化作厄運,更差點親手埋葬了她們的家園,精神上的寄託突然變成了惡魔,任誰都無法輕易接受。
不少族人,看着曾經的神樹頃刻間蕩然無存,一個個面色悲苦,十分沮喪。
軒銘收起心神,眼珠子飛快的轉動着。
「湘靈說,厄運之樹實際上是一件冥器,可這冥器長什麼樣子?」
厄運之樹被月王以掌力截斷,下半部分所佔的空間幾乎已被亮堂堂的白光取代,而且水質清透,剩下的上半部分也是所剩無幾,只有一塊三四丈長度的木塊。
軒銘迅速的靠近那塊黑色的木頭,四四方方模樣,很像一具大棺材,樹輪一道疊着一道,密密麻麻,這塊木頭的表面有一種奇特的文字,軒銘從未見到過。
對於字體,自小熟讀詩書的他十分了解,有簡單有複雜,有像是動物的輪廓,有像是自然萬物,古人將自己的意志以符號的形式傳遞給其他人,從而讓後人知道他們是在表達什麼,當這些符號加入了神識,靈氣,魔氣的時候,則能夠讓人看到種種意境,甚至能夠躍然紙上,如身臨其境。
軒銘現在從那些符號上感受到的,是前方有幾百具古怪屍體躺在那裏,而且是活着的屍體。
眼睛一睜一閉,每次看到的畫面都截然不同,可那些符號一樣的文字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那種感覺非常的奇怪,介於現實和幻覺之間,那並不是生靈死了之後,再死而復生那種,而是感覺它們自從降生的那一刻就是死亡之物。
因為軒銘如今看到的,是一個個沒有生命氣息,卻依然能夠行動自如的生物,古怪畫面出現在腦海中,讓他不寒而慄。
「不對,不是沒有生命氣息,而是什麼都沒有。」
沒有生命氣息,沒有靈氣,沒有魔氣,也沒有死氣,但畫面中的東西卻是活着的,而且一個個都強大無比,起身可以貫穿天地,只手可以遮天,一怒可以山崩海裂,一步可以跨越千里,可它們似乎正在被奴役着,卻心甘情願。
軒銘吞了吞口水,忍不住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何物可以如此毫無忌憚的奴役這些東西。
他看到了,來自他們頂上的一片混沌灰霧之內,那裏有一個王座,乃是由白骨砌成,不是白骨,而是金色的骨頭,忽然間虛無的王座之內有一道神識對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嚇的他急急忙忙閉上了眼睛。
軒銘大吃一驚,當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赫然滿身冷汗,心裏發虛。
這是軒銘從那些文字符號上感受到的意境,如同身臨其境。
「這就是真正的冥界之物嗎?與它們相比,蕭風這等人物簡直如同螻蟻一般,而那個虛無王座內的東西更是恐怖百倍。」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不敢在去看木頭上那些奇特的符號,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卻有好幾副不同的畫面出現在了軒銘的腦海里。
麝香豚把其餘的部分全都吃了一乾二淨,連散落四處的黑晶尖刺都無法倖免,它的身體依舊神秘絢麗,一點雜質也沒有,它在那塊寫有符號的四方木頭上轉了幾圈,不急不慢。
忽然間,它張開嘴巴咬了一口,木頭連一點聲響都沒有就被它咬了一大塊下來,那可是厄運之樹最精華最堅硬的部分,沒想到在麝香豚面前形同虛設。
「咔嚓,咔嚓。」
軒銘聽到這種咀嚼之聲頓時感到好奇,因為麝香豚進食一點聲音都沒有,又怎麼可能發出聲響來?如果不是它發生的聲音,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身體靠近了十丈,距離四方木頭只有四五米遠了。
麝香豚沒有理會軒銘,依舊高高興興的在吃着最精華的部分,一次一口,像是在慢慢的品嘗。
「不用使用神圖月星之境,只能顯化神圖雙頭異獸形態了,」再一次拿出了神圖,並且變成了魔兵形態,他沒有放出螭吻那頭異獸,因為螭吻乃是八皇之一,魔氣過重,和容易被清風澗上頭的人察覺到。
「厄運之樹向來只針對藥女一族,應該對我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吧,不過這冥器也脫離了那個範疇,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軒銘想要多靠近一些,並且嘗試着觸碰那塊四方黑木,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只要有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他會毫不猶豫的讓神圖雙頭異獸將其啃食。
說起來,神圖也是跟麝香豚一樣,也是一個貪得無厭的餓鬼,而且還可以吸收被吃之物身上的精血化為己用,軒銘頓時冒出了一個古怪的想法,不知道神圖除了那些魔物冥物之外,可不可以吞噬其他的東西?如果把麝香豚也給吞噬了,那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念頭一閃而過,被軒銘自己狠狠的否決了,如此夢幻般的神奇之物,光是看着聞着就是一種享受,自己怎麼會有把它給毀掉的想法?
麝香豚一連好幾口下肚,四方黑木內發出來的聲音就越是大聲,但是從被啃食的地方還十分厚實就可以看出來,距離裏邊的東西露出真容還需要少許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