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紀家堡的步兵們慢慢的靠近了城牆。
走在最前面的是兩百名身材魁梧肌肉凸起的重甲步兵,他們身上的盔甲十分厚重,尋常的箭矢對這樣的盔甲幾乎是完全無法穿透,腳步踩在地上的時候就好像一隻只大象在前進,讓腳下的大地不停的顫動起來。
在重甲步兵們的身後是一排舉着大盾的盾牌兵,這群盾牌兵每個人手中都舉着一面齊人高的巨盾,跟在重甲步兵的身後緩緩前進。
觀察到這一切的蒲忠眉頭微微一皺:「不對啊,盾牌兵不都是站在最前面的嗎,怎麼會放在第一梯隊的後面,這紀新飄在搞什麼鬼?」
一旁的鐵錘族長哼了一聲,瓮聲瓮氣的說道:「或許這紀新飄根本就不通軍略,完全是胡搞瞎搞唄。反正這些貴族少爺的腦子裏面大部分裝的都是漿糊——咱們的領主大人除外。」
「是嗎?」蒲忠有些懷疑的搖頭,道:「我看這紀家堡的陣型還算嚴謹,看得出來統兵之人應該是對兵法有一定了解的,就算那個人不是紀新飄,他也應該提醒紀新飄,不讓紀新飄犯下這種錯誤才對。」
鐵錘族長聳了聳肩膀,握緊了手中那錘頭足有成年人頭顱那般大的大鐵錘,嘻嘻笑道:「用腦子的事情我鐵錘可懶得想,反正不管他們搞什麼鬼,今天我們只需要大殺一場就對了,不是嗎?」
蒲忠聞言微微頷首,開始朝着身邊操縱床弩的士兵們下令:「敵人馬上就要進入射程了,注意調整角度!第一輪射擊先射他們最前面的重甲步兵!」
在過去的半個月之中三門弩炮早已進行了多次試射,因此士兵們也都是輕車熟路,紛紛將床弩的角度調整到合適的方位,讓床弩上那支足有碗口粗細的巨型弩箭瞄準了紀家堡的方陣。
蒲忠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紀家堡方陣,心中默默的估算着敵人距離城堡圍牆的距離:「八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再等等,三百五十步了,是時候了!」
蒲忠高高舉手,然後重重落下:「給我——射!」
早已按耐不住的士兵們聞訊立刻鬆開了床弩的機括,三聲刺耳的弓弦繃響之聲同時響起,由以強韌無比而著稱的黑水牛筋所製成的炮弦瞬間爆發出了最大的力量,將三發巨型弩箭發射了出去。
「咻咻咻!」三聲尖利無比的破空之聲同時響起,三發巨型弩箭猶如導彈一般在天空之中劃出了一道近乎平直的弧線,然後準確無比的落在了紀家堡的軍陣之中。
在紀家堡軍陣最前方的重甲步兵們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這三發巨型弩箭就已經射到了他們的面前。雖然說重甲步兵身上的盔甲足以抵擋尋常弓箭的射擊,但是尋常弓箭不過一根手指粗細,而此刻襲來的巨型弩箭卻足足有大腿一般粗細,這殺傷力何止強了十倍百倍?
更遑論這些弩箭每一發上面都裝了由鐵錘族長利用自家獨特的冶煉鍛造技術所製作出來的精鋼箭頭,穿透力甚至連紀家堡巨盾兵手中的盾牌都難以阻擋!
「啵啵啵!」三發巨型弩箭從紀家堡重甲步兵們的身體之中猶如子彈般貫穿而過,所到之處到處是沖天的血花和殘肢碎肉!
無數慘叫聲瞬間從中箭的紀家堡步兵口中響起,不少士兵雖然沒有被這弩箭穿胸而過,但是卻也有不少人被射斷了手臂,甚至射穿了大腿!無比的痛楚瞬間擊倒了他們的心理防線,讓這些受傷的步兵們瞬間倒地大聲的哀嚎了起來。
僅僅三發巨型弩箭,就讓原本整齊無比的紀家堡軍陣最前列出現了一片空地,一片交織着死亡和血肉的鮮血之地,至少有近百米士兵或死或傷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蒲忠看着面前的戰果,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但口中的大喝之聲卻是一點也不慢:「都愣着幹什麼,趕緊繼續裝填下一發!」
根據之前的演練,每一發弩箭的裝填時間都會讓敵人前進一百到兩百步的距離(視敵人的速度而定),所以只要抓緊時間,那麼這三座床弩就還能夠再射出兩波弩箭!
和蒲忠的愉悅心情恰好相反,位於後軍的紀新飄震驚無比的看着這一切,整個人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好一會才忍不住叫了起來:「該死的,這是弩炮!******,這是只有帝國正規精銳部隊才能夠裝備的弩炮!為什麼這樣的弩炮會出現在這裏?」
紀新飄完全無法理解,要知道弩炮這樣的大殺器一般都只會在大型戰爭之中才會出現的重型武器,就連紀新飄父親紀蘭峰伯爵的棕櫚堡都沒有,怎麼就出現在了蒲小傑這麼一個區區的男爵領之中!
但總算紀新飄還沒有失了心智,僅僅幾秒鐘之後他就馬上回過神來,立刻就聲嘶力竭的怒吼了起來:「他們的弩炮裝填需要時間!所有人聽我號令,立刻分散衝鋒,分散衝鋒!」
毫無疑問,紀新飄的確做了一個極為正確的決斷,三座弩炮數量畢竟有限,發射的弩箭每一波也只有固定的三發,只要快速的以分散陣型接近城堡圍牆,就能夠最大限度的減弱弩炮的威力!
但紀新飄的命令卻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徹底的執行,這是因為一來此刻最前方那些傷者的鬼哭狼嚎遮蓋住了紀新飄的聲音,他的命令必須要派人前去傳遞才能夠得到執行,二來方才的三發弩箭讓整個紀家堡的前鋒軍陣產生了混亂,一時之間也難以重新成型。
但這支軍隊之中的大部分士兵畢竟都是來自於棕櫚堡這麼一個實力不弱的伯爵領,因此在短暫的混亂之後很快的又開始恢復了秩序。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第二波弩箭的攻擊也到了!
(本章完)